曙光初現,天際漸漸褪去夜的帷幕。


    在這寧靜的清晨,扶風閣卻傳出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沈寧音看著自己腳踝上套的一條鐵鏈,憤怒地掙紮起來,沉重的鐵鏈碰撞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音。


    沈寧音胸脯劇烈起伏,紅著眼衝他大吼。


    “沈儋,你把我當什麽了?我不是你的犯人,你有什麽資格囚禁我?”


    沈儋掐著她的下頜,臉上褪去了往日的溫柔:“我說過,你要是再敢逃,我不會輕饒了你。”


    “我試著相信你說的話,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答應留在我身邊,可你最後還是跟傅硯舟走了。”


    他眉眼陰鬱,字字冷戾。


    “你和他在床上顛鸞倒鳳,寧願為他生兒育女,也不願意和我是嗎?”


    沈寧音愣住,抓緊被褥的指尖泛白,嘴唇顫抖道:“我沒有!”


    “可我親眼所見!”


    沈儋聲音愈發冰冷,大掌牢牢握住她的腳踝,將她用力扯至身下:“你的話,我再也不會信了,我想過給你自由的,是你親手將它毀了。”


    沈寧音眼眶紅了起來,大聲辯解道:“我沒有和傅硯舟做那種事,我根本就不愛他!”


    她不慎上了傅硯舟的當,可他有沒有和她發生關係,她怎麽會感受不到?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


    沈儋心中泛起冷笑。


    指尖滑過她細膩卻布滿刺眼痕跡的肌膚,每一處無不昭示著昨夜所發生的一切。


    “他覬覦你那麽久,又怎麽會忍著不碰你?”


    賭約是假,擄走她是真。


    可笑他居然相信了傅硯舟的話。


    不論沈寧音怎麽解釋,他始終不相信。


    她氣憤地推開他:“既然你不信我,那你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不想見我?”


    沈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眼中散發出駭人的冷意。


    想起她昨夜對他強烈的抵觸,害怕他,恐懼他。


    都說酒後吐真言,那些是不是也全是她的真心話?


    他以為時間一久,至少可以打動她,令她對自己改觀,可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厭惡他,恨他。


    在她心裏,他跟那些無惡不作之人沒什麽區別。


    沈儋指骨彎曲,將她的手腕一寸寸捏緊:“我怎麽可能讓你如願。”


    他身上的戾氣逐漸加深。


    沈寧音驚懼地往床角縮去,卻被他摁住腰身,那雙猩紅的眸子盯著她。


    “既然你這麽厭惡見到我,那我便要讓你時時刻刻想著我,念著我,刻在你的靈魂裏,就算是受輪回轉世也別想擺脫我!”


    隨著他的話落下,他大力撕碎了她身上的衣裳。


    沈寧音身體在憤怒與恐懼的驅使下劇烈掙紮,狠狠朝他臉龐甩去一記響亮的巴掌。


    “你別碰我!”


    沈儋鉗製住她的雙手,朝她覆身而去。


    她的背硌在冰冷的鐵鏈上,疼得眼淚簌簌掉落,很快浸濕了臉龐。


    沈儋眼神微變,抱起她重新放在柔軟的被褥裏。


    然而他的聲音卻依舊冰冷如霜,沒有絲毫溫度。


    “從現在開始,你隻能待在這裏,日日夜夜承歡,直到你肯愛我為止。”


    很快,房間內響起鐵鏈的碰撞聲,如同疾風驟雨般猛烈,瞬間淹沒了那道微弱的嗚咽與掙紮聲。


    ……


    夜裏,沈寧音發了高熱。


    大夫戰戰兢兢地進來,見到沈儋的臉色已經嚇軟了腿。


    他坐在床榻邊,寬大修長的手掌將她的手牢牢裹住。


    “她身子如何了?”


    大夫仔細給她診完脈,額頭冒出冷汗,趕忙道:“回大公子,二小姐是身體虛弱,夜裏受了涼風所致,需趕緊用藥退燒。”


    為何虛弱,大夫一搭脈便知,那等羞恥的理由他是萬萬不敢當著沈儋的麵說出口的。


    沈寧音從前的身子一貫不好,這兩年來在沈儋的悉心調理下,總算是不再像以前那樣經常生病了。


    兩人沒撕破那層關係前,沈儋疼她寵她,什麽都依著她。


    可如今,她三番兩次的逃跑,心中對他的怨恨,令他的情緒越來越失控。


    接連兩次生病也都是他的緣故。


    沈儋命大夫去煎了藥,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伺候。


    喂了藥,換了帕子。


    到了半夜,她的體溫終於降了下去。


    沈儋輕輕握住她的腳踝,解開鐵鏈扔到一旁,將她抱在懷裏。


    即使退了燒,她的小臉還透著一股病態的桃粉色,眼尾被淚水濡濕,意識不清地說著胡話。


    大抵是被他在床\/上的瘋狂嚇壞了,就連做夢都是那句求饒的話。


    沈儋指腹滑過她的眉心,試圖撫平上麵的褶皺。


    然而下一瞬,沈寧音從夢中猛地驚醒。


    一看到他,眼中閃爍著驚恐與不安,急著後退卻不想腰撞到鐵鏈上。


    她臉色頓時就白了,疼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沈儋蹙眉,伸出手臂將她攬了過來。


    他輕輕拍著她緊繃僵硬的背,放柔了語氣安撫道:“今早上說的話都是嚇你的,別怕我。”


    沈寧音一言不發。


    許久後,她才惴惴不安地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裳,語氣裏充滿了不安:“你還會把我關起來嗎?”


    沈儋親了親她:“不會了,以後也不會再鎖著你了。”


    他素來心狠手辣,睚眥必報。


    唯有在她麵前,試圖將自己陰暗的一麵藏起來,怕被她看見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她屢次讓他失控,也屢次讓他做不到對她那麽狠心。


    沈寧音輕輕掙脫他的懷抱,從床上坐起身。


    視線落在床角那根冰冷堅硬的鐵鏈上,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


    “腳還疼不疼?”


    沈儋握住她的腳踝,捧在掌心裏。


    盡管塗了藥,被鐵鏈摩擦出的一圈紅痕還未消散,她皮膚白嫩,這些傷痕便顯得越發觸目驚心。


    沈寧音點了點頭。


    沈儋拿起那條冰冷而沉重的鐵鏈,放在她的手裏。


    沈寧音被他的舉動弄得怔住。


    沈儋輕聲開口:“我讓你疼了,活該讓我也遭受這一回。”


    見她一動不動,沈儋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腳上戴上了鐵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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