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很快…有多快。”他收緊懷抱故意去詢問她,“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噓——”艾薇拉並沒有去回答他,她豎起食指放在唇邊上,在他愣神的時候又掙脫了他的懷抱整個人都趴在了天台的欄杆上,“阿布你聽,有風聲。”


    夏季的夜晚哪會有多大的風,不過是她為了逃避話題而尋找的借口罷了。


    阿布拉克薩斯無奈低頭輕笑了下也跟著她上去,但他隻站在艾薇拉的身旁並不像她一樣選擇‘趴’在欄杆上。


    他側過麵龐望向她,以月光仔細的描摹她的容貌。


    其實……他是能聽到的,那些很微弱很微弱,隻有仔細聽才能聽到的聲音。


    有微風輕輕的將艾薇拉的發絲吹拂了起來,阿布拉克薩斯抬起手抬起手擋住了那些發絲揚起的弧度。


    他感受著夜風吹拂著手背的溫度,感受著她的發絲被吹揚起時拂過自己手心的微癢。


    許是因為當下的時刻,又或許是因為從少年的眼中看她,在他的眼中那人本就是溫柔的吧。


    “阿布看得清遠處的星星嗎。”艾薇拉抬起手向夜空伸去,虛空的攏了下手心而後又鬆開,她將手伸了回來,“好遠呀,遠的都照不清眼前的路。”


    她看著自己‘一無所獲’的手發起了呆。


    真的很漂亮呢,但是距離的太遠了根本就無法看清。


    身旁的人沒有去回應她,隻是拿出魔杖緩緩的念出了一句——


    “lumos(熒光閃爍)。”宛若一顆夜明珠大小的光芒從少年手中的那根‘雪鬆木魔杖’的杖尾處緩緩凝聚起來,他走近她,將魔杖遞到了她的眼前,“現在還會覺得很遠嗎。”


    他將那根魔杖放到了他與她的中間,魔杖尖端的光芒照亮了天台上的那一對少年少女。


    也照亮了他與她的麵龐。


    艾薇拉抬頭怔愣的望著他,她在他的眼中看見了熠熠星火,看見了少年唇角噙著的溫柔淡笑,看見了那一簇隻為她而點亮的‘星火’。


    因為她覺得遠方的星辰太遠,所以他便為她點亮一顆‘星辰’。


    她搖了搖頭想要再去說些什麽,可是一看到眼前少年手中的那一簇‘星火’時眼眶又濕潤了起來。


    “lumos。”她拿出了自己的魔杖輕聲喚出了咒語,再抬頭看向他時隻覺得眼中濕潤的厲害,好像有什麽要掉下來了,“這樣一來,阿布的那顆也亮了。”


    少年莞爾將自己的魔杖放入了她另一隻空落落的手中,直到她握住了那根魔杖,他說,“薇薇安會擁有兩顆。”


    ‘而我的那顆便是為了薇薇安而亮的。’


    阿布拉克薩斯低頭望著她無聲的輕笑著,他的眼中倒映著眼前女孩被那兩支魔杖所照亮的身影,最後一句話被他封存於腹中。


    那些話有風聽到就足夠了,薇薇安不需要聽見。


    魔杖最能感知主人的情緒,等同於巫師最親密無間的同伴,更是等同於魔杖主人的另一麵體現。


    魔杖主人是否接納自己,當接觸到對方魔杖的那一刻便能感知的一清二楚。


    更何況,若非是因為著接納與在意又怎會將自己的魔杖交到‘旁人’的手中呢。


    那根‘雪鬆木魔杖’被它的主人送到了她的手中時,艾薇拉在握住那根魔杖的那一刻便感知到了一股極其溫暖的力量。


    他的魔杖並不抗拒她。


    相反,它在接納她,如待珍寶。


    “這沒什麽的,薇薇安。”他抬手輕輕的為他擦拭著眼角泛出的淚花,他微微靠近她輕聲的去安撫著她,“感知到了嗎,‘它’也很在乎薇薇安。”


    這沒什麽大不了的,薇薇安不需要因此而感動。


    因為他在乎她,所以他為她做出的這些事都是自願。


    薇薇安,真正的在乎一個人時理應如此,並不需要去因此而感動。


    後來那對少年少女在天台待上了許久,直到慢慢下到一樓走向那通往著湖底休息室的樓梯,他與她和剛才打開休息室石門打算去巡視走廊的愛麗絲與湯姆‘撞’上了。


    “所幸我們的兩位首席還認識通往湖底斯萊特林休息室的路。”湯姆伸出魔杖擋住了艾薇拉的去路,高大英俊的男孩視線在眼前這對少年少女之間巡視了一圈,悠悠開口,“不然她焦急的兄長與姐姐恐怕就得趕著在宵禁前把整座城堡翻個遍。”


    “好了湯姆,別在這擋著了,恐怕再過一會兒就真的宵禁了。”愛麗絲輕歎下一口氣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妹妹的發頂,“你呀,出去這麽晚應當先跟姐姐和兄長聯係一下,雙麵鏡不是一直帶著嗎。”


    雖然離宵禁還有著一段時間,可現在也確實太晚了,再過一段時間如果還沒見到她的小獨角獸恐怕就真要把整座城堡翻過來找了。


    “姐姐,我不該讓你和兄長無故擔心的。”艾薇拉上前擁抱住了自己的姐姐,少女在自己姐姐的懷中蹭了蹭,“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好不好。”


    直到那對姐妹鬆開之後湯姆的視線定格在了那名少女的身上,他並未說話隻是繼續的在注視著眼前的艾薇拉與阿布拉克薩斯。


    “抱歉,是我提議要與薇薇安一起去天台看看,請別怪她。”阿布拉克薩斯拉住艾薇拉的手向著愛麗絲與湯姆微低了低頭,他微微加緊著握著她手的力氣。


    他在安撫她,他想要令她安心。


    愛麗絲看著阿布拉克薩斯的眼神中多了分許欣賞,倒是湯姆注意到了兩人相牽的動作神色僵了僵。


    最後像是無奈,又像對她是沒了辦法一樣伸手替她理著發絲。


    “口號‘知更鳥’。”高大男孩將魔杖放入了袍子中便要離開那裏去履行身為級長的責任,“下不為例。”


    “小獨角獸別怪你兄長的態度,他也是因為著急,休息室的口號一周一換而你們又不在,我們難免會擔心。”愛麗絲眼眸中的笑意加重彎腰捏了捏艾薇拉的麵頰,“好了,快回去吧。”


    愛麗絲握緊著魔杖跟上了前方不遠處總有意在等待著她的湯姆,直到最後最前方的那名男孩停了下來轉過身好似與她說了些什麽。


    隻見他眼前的那名金發女孩也將魔杖收了起來,再後來那兩個人的身影越來越遠艾薇拉所能聽見的話語也是越來越模糊。


    “阿布聽見了嗎,下不為例。”艾薇拉故意晃了晃自己與那少年相牽著的手,少女唇角彎著笑意念出了石門的口號。


    直到石門打開後她又鬆開了他。


    “嗯,聽見了。”感知到了手中的空落落阿布拉克薩斯突然有些不適應了起來,少年低笑了聲又繼續的牽上她,“走吧,我們回去了。”


    薇薇安想鬆開他的手自己進去,可就這一次他偏不如她的意。


    他感覺到了身旁人明顯愣了一下的動作,可那人並沒有去掙脫他,也沒有去反抗,隻是任由著他牽著。


    甚至是……回應了他的動作。


    彼時休息室的人數隻有不到三兩個,部分已經選擇回到寢室休息,更多的會選擇留在男寢亦或者女寢休息區中進行著社交。


    看見來人時休息室中的人也先後與他和她進行著寒暄。


    “雙麵鏡,記得哦。”她連勾著他小拇指的手也鬆開了,艾薇拉轉身去向女寢區所在的方向甚至連步伐都小小的透著分許雀躍。


    “記得。”他輕笑著低聲回應她,雖然他知道已然回到女寢區的少女並不能聽見他的回答。


    途經女寢區時艾薇拉感受到了幾抹灼熱的視線,這些視線促使她停下了腳步。


    “格林德沃小姐……咳,學姐,您還記得我嗎。”來人是一名擁有著黑長卷發的女孩,女孩的手中拿著一個精致的以黑色緞帶點綴的灰色盒子。


    灰色盒子的下方似乎還墊著一個扁形的盒子,那隻扁形的盒子被上方的灰色的盒子遮擋住了,艾薇拉勉強隻能通過外部輪廓與形狀分辨出來。


    “有什麽事嗎,伯斯德小姐。”艾薇拉停在原地禮貌的回應著來人,她朝著女寢區的沙發處望去,坐在那裏的女孩們多是一些新麵孔。


    而那其中她發現了那麽一兩個與自己有過交集的存在,少女朝著那裏抿出一個淡笑,她發現了那些視線的主人。


    “我說了,我們應該上去打個招呼的。”坐在單人沙發上意圖用一本書擋住自己的莉莉亞斯朝著奧瑞拉小聲說道,“格林德沃小姐已經發現了我們。”


    奧瑞拉像是沒聽見身旁好友在說什麽一般愣愣的低下了頭,沒多久又忍不住的抬頭悄悄用餘光去看那已經被伯斯德攔下來的少女。


    “這些是伯斯德家族送給您的禮物,是一些珍貴的玻瓦藍寶石飾品。”塞西莉亞是抱著重新介紹著自己的決心來的,可在發現眼前的少女對自己還存有印象時也是不可抑製的愣了一下。


    黑發女孩麵容上的微笑在不自覺中真摯了一些。


    塞西莉亞以為眼前的這名少女能將盒子接過去,這樣一來也算是接納了‘伯斯德家族’的示好,可過去了好一會兒的時間那少女仍然沒有其他的動作。


    她隻是站在那望著她,那少女神色平淡的望著她,就連這些昂貴的東西也無法在她那裏激起任何的波瀾。


    “您不喜歡嗎。”黑發女孩頗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要說被拒絕的不悅的話肯定是有一些,但更多的是不安。


    是對這些禮物不滿意嗎。


    如若是對這些不滿意的話她就得要寫信告訴家族準備其他的了。


    “伯斯德小姐可以告訴我下麵那個盒子裏有什麽嗎。”艾薇拉柔和的話語將塞西莉亞那有些雜亂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得神色平淡,但也溫和。


    就像隻是普通的詢問,再無其他。


    “是一些我母親要送給您的餅幹。”那黑發女孩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來,略顯著急的捂住了最下方那個扁形的盒子,“這些不過隻是一些不起眼的東西,格林德沃小姐,我本來是想找個時候扔掉它們的……”


    她緊咬著下唇,像是被迫說出了最難堪的話。


    她就不該將這些丟人現眼的東西帶過來。


    塞西莉亞不明白為什麽母親會認為像這樣平平無奇的廉價東西可以拿來當做禮物。


    她低著頭以為眼前這位出生於格林德沃的女孩會嘲笑她,塞西莉亞有些不安的抬起頭卻是發現這位‘格林德沃小姐’的神色好似柔和了些。


    “可以把這份禮物給我嗎,我會給你回禮的。”艾薇拉朝她伸出雙手,即使是沒能得到回應她也並不計較,隻是在耐心的等待著眼前這名女孩的‘回答’。


    塞西莉亞低著頭將最底下的那個淺黃打著粉色綢帶點綴的盒子拿了出來,她想要將盒子遞給她可動作卻又猶豫了下來。


    “不用回禮的,格林德沃小姐,這並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就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塞西莉亞深呼吸一口氣將那個看起來極其可愛的扁盒子交給了眼前的艾薇拉,“格林德沃小姐早點休息,晚安。”


    那黑發女孩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匆忙到艾薇拉都沒來得及去跟她道謝。


    她低頭望著手中可愛的盒子不禁輕輕淺笑了下,手上撫摸著盒子的動作也輕柔的厲害。


    原來,這就是母親為孩子準備的禮物啊……


    艾薇拉抱著盒子繼續走向寢室身後卻慢慢跟上了兩道身影,那兩道身影距離她不算是太遠,她停頓一下腳步回過頭望著一直偷偷跟著她的女孩。


    “可以告訴為什麽要跟著我嗎,麥克米蘭小姐,沙克爾小姐。”她輕聲的詢問著她們,站在原地等待著她們走到自己的身邊。


    “我……一直想要和艾薇拉姐姐打個招呼,但是我找不到機會。”奧瑞拉低著頭像是不太敢過來,還是莉莉亞斯拉著她過來的時候才敢鼓起勇氣將話說出來。


    不知為何,奧瑞拉總覺得看起來這麽溫柔格林德沃小姐身上總是有著一股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是因為那場格林德沃小姐和馬爾福的那一場分不出勝負的首席戰,還是格林德沃小姐在首席戰中所展現出的與平日截然不同的另一麵。


    或者是因為在更早,她為她解答著那些疑惑的時候。


    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原因。


    那天之後她想過要去反駁她,可她不能這麽做,因為格林德沃小姐是對的。


    格林德沃小姐那天所說的那些例子於分院之前具象地在她的麵前展現了出來,她親眼的見到了‘純血統’與‘麻瓜血統’之間她曾經所認為的荒謬矛盾。


    若非是那天她提醒了她,今天分院之前碰上那些事的時候,成為眾矢之的得那個人恐怕就會成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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