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破天無奈地歎了口氣,正要掏出煙來,為自己這麽多年降妖除魔的故事畫上句號時,哪知剛剛還齜牙咧嘴在門口幾度要飛身上來撕碎自己的妖鬼在看到窗外的閃電以後嚇的瑟瑟發抖,雷聲一響,妖鬼瞬間消失,重新躲藏進楊威供養的紅色小人中。楊威剛要繼續召喚的第二隻妖鬼,紅光中的黑影也漸漸喪失輪廓。


    算破天將一切看在眼裏,正在自己納悶時,聽見楊威的咒罵:“出來啊,你們這些廢物!不就是打個雷,下點雨,你們就怕成這樣!出來!廢物!!”


    算破天思考片刻,已經將事情想明白,緩緩站起身,走到門口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敗了。”算破天這麽站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楊威已經尿不起三尺高了,堵住門口防止對方逃走,想來也是好笑,剛剛自己還落魄的想著逃走,現在又重新支棱起來了。


    任憑楊威如何再重新念咒,妖鬼都躲在紅色小人中不再出來,氣的楊威將法壇上的香爐踢翻,口中咒罵道:“不是我敗了,是這些廢物關鍵時刻靠不住!廢物!”


    “這就是天道!”


    算破天緩緩給楊威道出一個故事。


    傳說五猖曾屢屢騷擾地方,禍害一方,天帝知道後,派了天神雷公電母在四月十五那天追殺他們。五猖急中生智,躲到在海塘上正在修建海塘的一青年身邊,假裝修塘。


    在電閃雷鳴中的天神看到的隻有六個壯丁在修建海塘,修塘是為保境安民,五猖又怎麽能做好事,況且人數也不對。於是雷公電母隻得收兵回營,四月十五就被定為五猖廟會的日期,而電閃雷鳴也刻在了五猖的心中,永遠都不能消散,所以在聽到雷聲後,那妖鬼第一反應就是雷公電母來拿自己,所以才立馬躲進紅色小人中,生怕被雷公電母發現。


    時也命也,聽算破天說罷,楊威頹廢地坐在地上。“你說天理何在,現在你看到了吧。老天爺也幫我。”算破天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自己險勝,也算是天公作美。如果不是恰逢電閃雷鳴的雨天,現在自己也估計交代在這了。


    算破天一邊拍打拍西服上的泥土,一邊衝楊威說道:“跟我去警局,你的事交給警察,我不想動手。”算破天雖然嘴上不屑於陰差的話,但還是不想為陰司擦屁股,自己替天行道的事已經了了,該做的自己都做了,其他的就都是陽世的人該行動的了。


    楊威垂下的頭慢慢抬起,眼神裏滿是不忿,他不願意就這樣認輸,到這一刻他也不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我不會和去,我還沒有輸。”楊威一邊說話,一邊強打著精神站起身來,他就不信自己一個青年,論術法自己不是算破天的對手,但是論身手,自己還沒試過。


    楊威雙拳緊握,肌肉的線條完美的體現出來。“妖鬼不行所以想自己動手?你不會覺得你能打的過我吧?”算破天反問道。


    楊威不知道,眼前這個年過半百的男人身手自然不在話下,三五個壯年都不一定能近的了身。


    “冥頑不靈!”算破天怒斥一聲,可能是剛剛妖鬼聽到雷聲落荒而逃使得自己精神放鬆,全然沒有發現身後正站著一個人!


    “啊!你…”算破天後腦鮮血直冒,艱難地站住不使自己摔倒,右手捂住後腦的傷口,扭頭看向身後偷襲自己的人。


    身後的人手裏握著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在算破天扭頭看向自己的時候,嘴唇哆哆嗦嗦地說道:“我不想害你,你走吧!他不能跟你走!”


    算破天身後的人正是楊威的愛人,算破天跟楊威的所有對話她都聽到了,本來還是想象之前一樣,對楊威的所作所為不管不問。但是一想到算破天那天的善意之舉,不想自己男人害了算破天的性命,這才鼓起勇氣過來。


    沒想到在自己猶疑之際,形勢已經逆轉,算破天重新占了上風。自己不想楊威害了算破天,也不能讓算破天傷害楊威,怎麽說這也是自己的男人。


    所以當她看到算破天準備跟楊威動手時,這才偷偷摸摸地走到算破天身邊,一招偷襲,打的算破天頭破血流。


    看到愛人為了自己打了算破天一棍子的瞬間,楊威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他走到愛人身邊,從她手中接過木棍:“沒想到吧,你說的天理最後還是沒有出現。”


    楊威愛人這一棍子打的不輕,算破天已經眼冒金星,隻是意誌支撐自己沒有暈倒。雙眼迷離地看著眼前的楊威夫婦。“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算破天一字一頓,艱難地說出最後幾句話。


    “好,帶著你的天理去陰司說吧。”說完就要用棍子打殺算破天。


    “不要!”楊威愛人攔在算破天身前,將算破天護在身後:“你不能殺他!”


    楊威看著一向對自己唯命是從的愛人:“我明白,你意思是不讓我自己動手對吧,不能讓警察有了把柄,也好。”


    楊威將棍子丟在地上,走到窗前,伸出手去看看雨還下不下了。“雨停了,我不會親自動手的,嘿嘿,就讓你像之前的那些女的一樣,妖鬼會帶著你到個幽靜的地方,然後你會上吊而死,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說完楊威滲人的笑著,臉上的猙獰也讓愛人心裏一驚。


    楊威走到法壇前,拿起桌上的紅色小人。重新掐訣念咒,想要再一次召喚妖鬼。


    就在他以為要穩操勝券的時候,自己的愛人手持木棍,一棍又一棍的打在法壇上,將自己供養的四個五猖妖鬼的法身打了個稀巴爛。就連自己手裏拿著這個也沒有逃脫,女人慌亂之中一棍子打在楊威的手上,鮮血直流,紅色小人也掉落在地上。


    楊威愛人也不管楊威手上的傷,衝到紅色小人掉落的地方,繼續揮舞手裏的木棍,將小人打爛。


    “你瘋了!!為什麽!你到底在幹什麽!”楊威想不通自己愛人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打死你們!我打死你們!你們這些畜生!打死你們!”楊威愛人一邊朝碎成渣子的紅色小人揮舞木棍,一邊嘴裏喊著。


    算破天也被女人的行為弄暈,加上自己後腦的傷很重,隱隱約約間聽得女人近乎瘋狂的喊聲:“你知不知道!這些畜生在你不在的時候,把我糟蹋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壓根就不是你的!”


    愛人的話猶如五雷轟頂般炸裂在楊威耳朵邊,為什麽自己愛人身體這麽羸弱這麽瘦卻能懷上,為什麽婦幼的醫生一直查不出來愛人的身體到底哪裏不對,為什麽愛人一直對這個供養五猖的房間特別討厭,為什麽那天愛人說這些妖鬼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一刻通通有了答案……


    自己違背天道,禍害學生,一切都隻是想要自己延年益壽,身體強壯,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沒想到最後卻是給這些妖鬼做了嫁衣,妖鬼食了學生的魂魄日益強大,連自己身邊唯一的親人也被妖鬼糟蹋,懷了鬼胎。


    真是應了那句古話-淫人妻女者,妻女必被人淫之。


    那一刻楊威所堅持的轟然坍塌,渾身上下的力氣也被抽空,眼神空洞地看著愛人肆意地揮舞木棍,他很想上前將愛人摟在懷裏,告訴他自己錯了,害了別人也害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楊威的嘴巴蠕動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身體直挺挺地朝後仰麵倒下。他接受不了自己所做的一切,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才認識到自己真正的做錯了,真的錯了……


    等女人回過神來地時候,楊威已經氣絕身亡。女人沒有悲傷,也沒了歇斯底裏,緩慢地走到楊威身前,她知道,對於楊威來說,這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他害人害己,終將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看著楊威鐵青色地麵頰,女人的淚順著下巴滴落在楊威的臉上:“你慢點走,等等我,終究是因為我,你才走到今天。你放心我不會讓不屬於我們的孩子出世的,早知道今天,我早就該告訴你的,或許你還能回頭,怨我。”說完女人拿起被楊威踢翻地香爐碎片,一遍又一遍地朝自己肚子上紮去。


    “不要啊!”算破天拚盡全力地喊著,他不想女人死,楊威的錯付出了代價,楊威的愛人也是受害者。


    “我不會讓不屬於我們的孩子出世的,不會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道,再向下看去,她的肚子已經被自己劃了個稀巴爛,紅的綠的流了一地。


    算破天使勁地朝法壇那邊挪動,由於後腦的傷失血過多,他的意識也慢慢迷糊,在好不容易拿到手機撥通劉隊長的電話後,一句話沒說便暈了過去。


    劉隊長接到電話後,聽不到算破天那頭的聲音心裏大驚。思考再三以後,還是硬著頭皮來了算破天家,聽我說算破天去找楊威後,劉隊長喊上胖子侯,兩人朝楊威家疾馳而去。


    到了楊威家,眼前的景象讓這兩個老刑警也大吃一驚。尤其是看到楊威愛人的慘狀後,胖子侯更是吐了出來。


    算破天被送往醫院,再見麵已經是三天以後。病房中除了我還有劉隊長跟黃校長。


    “四舅,黃校長堅持要來。”劉隊長道。


    黃校長從包裏拿出一遝人民幣放在病床前的床頭櫃上。“抓師傅,這次的事多虧了你,這點心意你得收下。”


    算破天已經從我的嘴裏知道了這三天的事,劉隊長在到達現場後,從算破天的手機錄音中,聽到了所有事的來龍去脈。


    楊威跟他愛人,定性為楊威愛人因為一直懷不上,突然懷孕產生了嚴重的心理壓力,進而成了抑鬱症,終於在那天電閃雷鳴中自己剖腹自殺,楊威因不能接受,猝死在家中。所有人都沒有提及之前的事,好像之前的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學校對於他的定性是什麽?”既然司法係統給了定性,教育係統也該有個結果,所以算破天問道。


    黃校長尷尬地搓著手:“人都已經死了,想追究也沒下文了,隻能將他從學校的曆史裏剔除出去了,這也是我能做主的最大程度,畢竟上麵也不想這樣的事影響學校在家長跟學生心中形象。”


    “那孩子家的賠償?”算破天說的是任盈盈家。


    “五十萬,一分沒少。”


    算破天從床頭櫃的抽屜中拿出那枚山鬼花錢:“或許隻有它才真的見證了這件事的所有經過吧。”說罷便側頭睡去,後腦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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