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說簡短,等劉隊長吃完,算破天將我送回學校。我本意是跟著一起去,算破天卻說他路上會打電話給我黃校長,讓我陪著黃校長一起問問我們班張玉琴,看看到底楊威給任盈盈寫了什麽東西。我也就不再堅持了。


    算破天坐上劉隊長的車,兩人直奔楊威家去。


    路上算破天聽劉隊長詳細說了說幾年間遇害女學生的事,這些女生都曾傳聞跟楊威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有的人則稱親眼看到楊威帶著其中的女生從酒店出來。


    “那你們之前為什麽不查問一下,過來這麽多年。”算破天語氣不善,像是責怪劉隊長的不作為。


    不說還好,一聽算破天這麽說。劉隊長也是一肚子委屈。“四舅,你這可是冤枉我們了。我們也是調查過的,但是你說,自古以來殉情自殺的人海了去了,我們沒有任何真憑實據,難道要把他抓起來?”劉隊長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中觀察算破天的表情。


    算破天本來還想再說兩句,後想想劉隊長的話也不無道理。若是劉隊長他們強行調查,單單是楊威的老師身份,也夠大眾偏袒的。畢竟是傳道授業解惑的神聖職業,又何況楊威真的供養妖鬼,憑普通人是很難跟他鬥的。


    見算破天沉默不語,半天沒有說話。劉隊長以為算破天生自己氣,小心翼翼地問道:“四舅?”


    算破天已然看出劉隊長心中所想,麵無表情地說道:“好好開車,我沒事。就是為這些孩子不值得。”


    兩人不多時就到了楊威家門口。楊威住的房子是學校的家屬樓,別人挑完的一樓。劉隊長之前來過,這次也是門清。帶著算破天直接到了家門口敲門。


    “誰啊?”裏麵傳來一女人的聲音。


    劉隊長指了指門,輕聲對算破天說道:“應該是楊威的老婆。”


    隨後劉隊長拔高聲調,語氣渾圓飽滿地衝門內人說道:“刑警隊的,前幾年來過。找一下楊威楊老師,不知道他在不在家?”


    聽外麵人說是刑警隊,楊威的愛人從滿眼向外瞅去,踩到對方會往外看,劉隊長將證件掏出來,衝著貓眼不斷揮舞。


    確定了是真刑警隊的人,楊威的愛人才將門打開。


    算破天第一眼看到這女人,便暗道有問題。隻見楊威的愛人全身上下擠不出二兩肉,已經瘦的皮包骨頭,唯獨腹部卻微微隆起,臉上的精氣神很足,看麵相是懷孕之象,但身上有隱隱約約的黑氣,似乎又有什麽大病在身的樣子。


    “楊威不在,去學校上班了,兩位有什麽事還是等他下班再來吧。”楊威愛人頗有禮貌地說道。


    被女人的話頂住,自己跟算破天兩個大男人進人家裏說出去也不好聽,況且楊威不在,也問不到有關的信息。劉隊長心裏不爽,臉上卻依舊笑容不減。“那…我們就…。”“就進去隨便看看。”算破天接話道,隨後便要跟劉隊長往屋裏去。


    女人見狀眉頭緊皺,似乎沒有從門口讓開的樣子。“你們二位到底有什麽事?”女人單手堵在門框上說道。單元門被風吹開,竄進來的風感覺差點將女人吹翻在地。


    劉隊長不知道算破天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既然算破天接了話,索性在女人問自己的時候看向一旁的算破天,意思就是我不知道怎麽說了,你看著編吧。


    算破天將單元門重新關好,見狀女人的神態有所緩和,對算破天的印象也好了一些。


    “近期學校有楊老師的學生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算破天剛說一句,劉隊長便投來鄙視的眼光,這話自己之前就說過了,最後不還是不了了之。人學生尋短見也有學校來出麵解決,關楊威何事。


    算破天並不在意劉隊長的眼光,繼續說道:“這個學生生前跟楊老師的關係似乎非比尋常……”


    算破天的話恰到好處,看似什麽都沒說,又好像都在那句話裏。果然楊威愛人聽完算破天說話,眼神狐疑地看向旁邊的劉隊長。


    “怎麽就非比尋常了?”楊威愛人道。


    “那怎麽說呢,你說男的女的關係非常尋常那能是怎麽個非比尋常。”算破天笑著反問道:“看你的體態,似乎是有孕在身。幾個月了?”


    聽算破天這麽說,楊威愛人瞠目結舌,完全被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聽算破天說楊威愛人懷孕了,劉隊長可算找到說辭,忙開口道:“懷孕了呀,恭喜啊恭喜。”


    反應過來後,楊威愛人滿麵冰霜,語氣冰冷地道:“有什麽可恭喜的!”說話時太過激動,兩腿一軟,差點向後倒去。


    算破天眼疾手快,快速將楊威愛人拉住,順勢扶著她進了屋,將她放在客廳沙發,這才打量起楊威家的布局。


    楊威家一進門就感覺到劉隊長所言不虛,房間中似乎有某種能量,客廳中的氣場陰森晦暗。


    我們常說陽宅風水,其實一戶房子的氣質與戶主人的氣質在很大程度上是吻合的。而楊威家中的房子陰陰鬱鬱,黑氣繚繞,一片衰死之氣,陽台那的幾處盆栽已經全部枯黑而死。


    進到屋內,楊威愛人沉默地呆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印堂、臥蠶處由剛剛的紅光變成顯而易見的黑氣。


    劉隊長想和她談一談,幾次張嘴,她都沒有回答。見她沒有反應,劉隊長朝算破天擠眉弄眼道:“四舅,她這是怎麽了,咱倆要不然先撤,要不然萬一她怎麽回事,咱倆是有理說不清啊。”


    算破天並不理睬,所有的精力都被旁邊的側臥吸引。


    順著算破天的目光,劉隊長這才發現房間中正是自己之前發現的供台香案。之前隻是在門外瞅見,現在才看的足夠真切。“四舅,這就是我說的那個,你看是不是你說的法堂。”


    楊威家的香案其實很簡單,也就是一盞供桌,供桌側邊擺放五個個隻有七八厘米高的紅色小人,供桌前邊擺放著蘋果香蕉再加一碗清水,供桌上麵是盤頭香,一圈一圈的應該可以燃一天。正中間橫放著一支黑色的四方形布旗,黑旗上麵以白墨畫有一些法符和諱令。


    算破天盯著這麵旗子出神,劉隊長擔心算破天也著了道,急忙推了算破天一把。“四舅,四舅?”


    “我沒事,我們先出去,有什麽出去再說。”


    兩人慢慢退出房間,劉隊長打眼一瞧,楊威愛人已經不在客廳沙發,心裏一驚。這楊威家果然是來一次渾身不舒服一次,這大白天的人怎麽就突然不見了。剛要詢問算破天,就聽旁邊有人說道:“這是之前楊威收到的女學生的情書,你們想知道的都在這裏麵,我累了,想休息休息,你們走吧。”說完便轉身回到了臥室。


    被楊威愛人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夠嗆,劉隊長上前踉踉蹌蹌地拿到那些信件,算破天已經站在門口。


    “走吧,已經知道差不多了。”算破天朝劉隊長說道。


    兩人離開楊威的家老遠,劉隊長仍心有餘悸,找了個太陽大的地方才敢小聲問道:“四舅發現什麽了沒?”


    算破天沉思片刻,才緩緩說道:“他家裏的是黑令旗。”


    “我知道啊。我是說其他的。那五個紅色小人是不是你說的五猖妖鬼?”劉隊長隨口道。


    見他表現的貌似知道些什麽,算破天頗感意外,反問道:“你知道黑令旗?”


    “知道啊,道家的靈器,有祈福禳災的作用,我以前去蘇州辦案子的時候,聽人講過,說是可以道家可以用此黑令旗驅使兵馬。”


    算破天聽他說完,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哭。淡淡地說道:“你說的那是普通的黑令旗,他家裏供奉的是陰司黑令旗。據傳陰司黑令旗不出則已,一出就要索命,所以也叫索命旗。倘若生前有人被謀害至死,死後便可以向陰司地府求得一麵黑令旗。若是拿到此旗,冤魂便能重返陽間,執旗索命,一眾的仙班鬼司見旗都要讓路,人間的道士法師也不能阻擋,更沒有能力阻擋,是真正意義上的奉旨索命。”


    算破天說完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給劉隊長的時候,他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算破天的煙都要抽完,劉隊長才說道:“你的意思是不光有五猖妖鬼,更為難纏的是那麵黑令旗?”


    算破天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自己這次遇到的東西看來有些來曆,五通魔神尚且不易對付,更何況是這來無影去無蹤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的黑令旗。也不知這楊威是何許人也,竟然能有這種東西。


    兩人都在思考對策,聽算破天說陰司黑令旗如何霸道,連神佛冥兵都管不了,劉隊長想起打退堂鼓,這天大的功勞也得有命才能掙呀。


    “四舅,要不然算了,還是自殺結案吧,咱們不招惹這些東西了。”劉隊長一縮脖子說道,生怕算破天斥責自己對不起這身衣裳。


    “容我回去想想吧。”算破天也沒斥責也沒肯定。


    “行,你好好想想,四舅,我先送你回去。”說完帶著算破天坐上車朝家駛去。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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