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一亮我就醒了,準確地說是餓醒了,其實半夜就肚子打鼓了,又不好意思起來找吃食,就這麽餓了一夜。


    起來的時候,算破天已經在院裏晨練打拳了,一掃昨天的頹勢,簡直判若兩人。


    “起來了,餓了吧,昨天晚上也沒吃上啥,油條豆漿已經在鍋裏了,一會兒拿出來就能吃”他精神狀態相當不錯,我都以為昨天他給我講故事的樣子是在夢裏。


    “餓了,非常餓。師傅,你還會把式啊?”(把式架,就是練家子,功夫)看他剛剛打拳那兩下子,像是有點像,我便問道


    “你還認識這?”


    “我看電視上有這種樣的,我爸經常看李連傑的電影,《少林寺》我也跟著看了好幾遍呢。”


    他一邊繼續打算,一邊繼續說道


    “我昨天沒有嚇到你吧”聽口氣他有些歉疚


    “啥?我有那麽好嚇到嗎?這陣子見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早就已經免疫了,見怪不怪了!”我笑嘻嘻地回答道


    “那就好,哈哈,我昨天給你講的故事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說話的時候我又想起李根兩口子的結局,心裏有點不舒服。


    他看出了我的想法


    “不是讓你記住事,是記住教訓,好了,吃飯吧。”說完他背著手朝屋裏走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一時半會被他這兩副麵孔搞得有點不知道怎麽說才好,他咋是這樣的啊,神經兮兮的,不會也是衝著啥了。


    “快點,吃了飯我帶你去個地方。”他道


    “去哪啊又,我作業還沒寫呢”


    “哪那麽多話,去了就知道,不想去拉倒,我也沒求著你去!”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昨天就該在你心情不好的時候狠狠損你兩句,現在你又開始懟人了。


    我們爺倆扒拉了兩口,臨出門的時候,他說我道


    “我帶你去看真正的把式!那種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那種!”說完就推出他的摩托,馱著我出發。


    路上路過一片玉米地,我看著地裏長勢旺盛的玉米


    “師傅,等這的玉米秋天熟了的時候,我過來掰倆,孝敬您,咱爺倆烤玉米吃!”我一想到外皮金黃的玉米,仿佛都已經要吃上了,鼻子裏都像是要聞到烤熟的玉米香味了。


    “行,你掰吧,記得數一數一根玉米上有多少顆玉米籽啊”他道


    “啊?數那幹啥”我難以理解


    “一個玉米籽就是一個賊,你數數,看看要當多少個賊。”他語氣平穩地說道


    “啊!我……我錯了,師傅。”我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們這的半大小子也都是這麽做的,今天你去地裏掰我家的,明天別人再去掰你家的,好像從來沒覺得怎麽樣,就記得玉米香了,現在算破天這麽一說,我不禁有些自慚形穢,為自己曾經做的事感覺臉紅。


    “孩子嘛,錯了就改,以後不要犯了就是,前麵就是我們今天要去的地方。”說著話他單手騎摩托,另一隻手向前一指


    多少年過去了,我已經不記得把式架是啥樣子,我就記得當初他這一句數玉米籽和這個往前指的動作,曾讓我在很多即將犯錯的關頭及時懸崖勒馬。


    “到了”他停下摩托


    “門家莊?”我道


    “不錯,這就是咱們這唯一一個武術世家--門家,江湖上有個諢名--紅纓槍。”算破天一邊帶我走一邊說道


    “說起門家,我跟他們有過一段交集……”


    話說門家也是祖上從白蓮教那流傳到現如今我們這,根也是山東的根。山東出過很多武術大家,近代的燕子李三一派就是出自山東。


    年輕時門家有一後生,叫門老三。仗著自己會兩下子,跟人耍屁打葷,隻指頭輕輕戳了對方胸口兩下,半月過去,傷者才發現,被戳的地方已經散出黑色的淤青,每日咳嗽不止。四處吃藥針灸都不能行,最後求到了算破天頭上,被算破天針藥同下,一個禮拜便好的七七八八。


    此事傳到了門老三的耳朵裏,頓時覺得掃了麵子,都是江湖混的,這以後誰還怕他,便差人來找算破天的麻煩。


    進屋以後不等算破天詢問,就一拳打來,算破天避開,又是一拳,又被輕鬆化解,門老三知道這是遇到碴子了,便張口詢問,一番盤道下來,也就是互相問了問出身,沒想到還都是根上山東的,也算是個不打不相識,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啥意思師傅,你意思你功夫也挺好的唄,能避開練家子的拳頭”我打趣道


    “你知道啥,咱們這一脈,身子骨不硬朗,怎麽跟亂七八糟的鬥,你以為你會了陰陽五行,風水命理,你就無敵了?你身體不好,都是白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打鐵還需自身硬!”他頭一揚,就鑽進一個門洞裏,我緊隨其後。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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