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靠身體本身微弱的恢複能力,這傷口是別想好了,想要痊愈還是得等我體內的刹梭慢慢恢複。


    我將謁靈符小心收好,翻出一包壓縮餅幹咬了兩口,都還沒咽下去,底下傳來一陣敲擊聲,接著是蔣平平刻意壓低的呼喊:“喂,我們有筆買賣想跟你談,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什麽買賣?”我動作一頓。


    “千骰樓之所以叫千骰樓,一是它由無數可以關押人的牢籠組成,二在於它每一層都可以旋轉,也隻有旋轉到一定角度,這些牢籠的入口才會露出來,不然打開門隻能看到送飯和通風用的小窗。


    而在此之前需要先將每一層樓八扇門上的‘千骰鎖’解開,換言之隻知道其中某一間牢籠的開鎖密文也隻能下來送送補給,要進來或者出去必須知曉整層樓所有牢籠的開鎖密文。


    但我聽說有的人天賦異稟,隻要弄明白鎖的結構哪怕沒有開鎖密文也可能強行解開。巧的是從山洞下來那扇鐵門後麵就刻有千骰鎖的構造圖,因為何鎖心這個人相當自負,她自信沒有人能解開這道獨屬於她的謎題,哪怕她把答案擺在對方眼前。”


    原來“骰”是指這整套機關……我感覺何鎖心不僅對這什麽千骰鎖很有信心,對自己的身手和她親手打造的千銷鎖更有信心,上麵的機關搞這麽複雜,最為嚴密的“樓心”卻隻需要一把鑰匙就能打開。


    不過我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沒有再遮遮掩掩:“不怕跟你說實話,這筆買賣我們已經和不少人談過了,可惜確實沒有一個人能強行解開這些鎖,但我相信你會是這個例外。”


    我掙紮著爬起身,挪到下麵用手電一掃,門板背後果然刻著一幅示意圖。


    說實話它的複雜程度哪怕是和盜王鎖比也不遑多讓,不巧的是它的很多構造和運行原理也和盜王鎖差不多,隻能說天才有的時候也會撞靈感,所以要解開它一點也不難,隻需要觸類旁通。


    我看了一會兒,折轉身重新回到升降台。


    “怎麽樣,能解嗎?”褚序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可不好說。”


    “能解就能解,不能就不能,什麽叫‘不好說’?”他是真急了。


    “買賣買賣,有買有賣才叫買賣。”我問他們,“要是我能解,你們拿什麽跟我交換?”


    蔣平平就要沉得住氣多了,不緊不慢地說道:“我手裏有兩個秘密,在我看來它們有足夠的價值促成這筆買賣。”


    “你先說。”


    “不行!萬一你出爾反爾怎麽辦?”褚序斷然道。


    我懶得跟他討價還價:“不說算了,我也不是特別好奇。”


    “放心吧,小序,他不會反悔的。”蔣平平倒是信心十足,也沒賣關子,“第一個秘密是關於你那位好朋友的,他其實早就認識那個老頭,當時我親眼看到他倆密會,還說什麽‘極疒宮已經布置妥當,用不了多久他就會成為疒源’,你說這個‘他‘會是指誰呢?”


    感情他倆一開始就認識,難怪遊典會交代我,除了方遂寧誰都不能信……而且他倆明顯很早就知道我是那段特殊信息片段的攜帶者,為了掩蓋我的刹梭體體質,方遂寧不惜盜取長生石並利用鎮疒珠的特性在我住的地方也布置了一個極疒宮。


    至於鎮疒珠是他還是餘昧放在研究中心的,我暫時無法確定,直覺告訴我,既然他和遊典早搭上了線,那他和餘昧說不定在去喊龍洞之前也暗中有過來往,這事本來就是他倆商量好的。


    我心裏是既無奈又倍感溫暖,原來在我不知道時候、不知道的地方,他們也為我做了這麽多。可我還是希望他們不要瞞著我,如果我早點知道這一切,也許有些事情會朝著別的方向發展。


    我掩下心中的悵然,直截了當地說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時過境遷的秘密沒有任何價值,你還是說第二個吧。”


    “我怎麽感覺你最後會耍賴……”褚序有些不滿,“你先把鎖解了,我們再告訴你!”


    “你們要覺得不劃算,我們完全可以中止這筆交易,反正我無所謂,像這種可有可無的信息對我沒有一點吸引力。”


    “你!”褚序氣結。


    蔣平平則是一如既往的勝券在握:“小序,你先別急,我敢保證他聽完第二個會非常樂意救我們出去。”


    說著她反問了我一個問題:“你想不想知道沈心原為什麽那麽恨你?”


    “你說的第二個秘密跟他有關?”


    她沒有否認:“沒錯。”


    “願聞其詳。”我是真的起了興趣。


    “因為他根本不是沈心原,雖然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我想他肯定認識你,而且和你還有不小的恩怨。”


    這個答案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你怎麽那麽肯定他不是沈心原?”


    “因為沈心原早就死了,我們親眼看到的。”她拋出一個更爆炸的消息,“而凶手就是這個假扮他的冒牌貨。”


    我心中一凜,誰有這麽大的能耐殺死一個心字輩的高手,他又是出於什麽目的冒充沈心原?如果真如蔣平平所猜測,我和他也有過節,這個人肯定是我認識的,會是誰呢……


    “把你們當時看到的原原本本告訴我,我會自己判斷這個秘密夠不夠換你們兩個自由。”


    “也沒有特別曲折的經過。”


    她一一道來,“那天我和小序混進慧心道想看看能不能偷點師,結果剛好撞見另一對男女在行凶,他倆身手都極為詭譎,沈心原和他的師妹褚心純堂堂慧心道兩大頂尖高手在兩人手下走了不到十招就被他們抹了脖子。


    這時又有兩名慧心道弟子聽到動靜趕了過來,這兩人的功夫更是稀鬆平常,毫無意外也被他們滅了口。見他們連殺四人臉不紅、氣不喘,我們兩個大氣不敢出,直到他們毀屍滅跡揚長而去才鬆了口氣。


    說來也巧,我呢正好會點易容的手藝,就和小序化妝成後麵那兩名弟子的容貌,光明正大地混進了慧心道。我們如願以償學到了碎心錐的用法,本來打算多混幾天,找機會去慧心道的私人藏館‘澄心崖’轉轉,結果在慧心道一月一次的成員集會上我們居然看到了兩個‘熟人’,嚇得我們連夜跑了路,你猜這兩個人是誰?”


    說到興頭上,都不用我搭茬,她自顧自公布了答案:“沒錯,就是沈心原和褚心純!有意思吧?他倆竟然也‘死而複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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