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她還有心思開玩笑,陳酉哭喪著臉道:“所以我才說咱們的麻煩大了,除非有人能在不接觸異色陰陽魚的前提下站到魚眼上去,這就必須要用到截玉……”


    他撥了撥手上的截玉手串,半埋怨半開玩笑地看向圖野。


    “所以說圖總,你之前就不該攔著我把上麵的截玉撬下來,不然有它們墊在底下做絕緣,事情就好辦多了,現在咱們身上攏共就這麽一點截玉,哪怕是沈小姐上怕也夠嗆。”


    結果一聽他這話,鴿子突然來了精神,朝他一伸手:“酉哥,這簡單啊,東西給我,我來!”


    “行不行啊你小子……”陳酉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張存峰眼睛卻是一亮:“你來銳鋒時間短,自然不知道他的看家本領是什麽,嘿嘿,要是連他都不行,那這世界上就沒有人能行了!”


    “是嗎?”有他打包票,陳酉終於不再遲疑,將截玉手串取下扔給鴿子,“來來來,給哥幾個長長眼!”


    鴿子接住截玉手串順手就給扔到了紅色的陰陽魚上,趁著它還在上麵滑行,他後退幾步一個蓄力,真就像一隻鴿子一樣一躍而起,極其輕盈地落在了截玉手串上,然後借著慣性踩著它徑直滑向對麵的黑色魚眼。


    除了張存峰所有人都看呆了,直到他輕輕落在魚眼上也依舊有些回不過神。我是真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如此敏捷的身手就是勝月來了怕也隻在伯仲之間。


    “你們現在知道他為什麽人送外號‘鴿子’了吧?”張存峰笑道。


    陳酉不由咋舌:“好家夥,你小子是真深藏不露啊……”


    鴿子得意洋洋地一擺頭,嘴上倒是謙虛起來:“哪裏哪裏,我這‘蜻蜓點水’還沒練到火候,我家老爺子那才叫厲害。”


    他撿起截玉手串往手裏一攥,隻露出那枚截玉珠子:“他就是踩在這麽小的珠子上,照樣能如履平地!”


    正說著,石台之下猛地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入口處轟然一動,幽深的甬道再次露了出來。


    “成了!”張存峰示意鴿子趕緊過來,“夜長夢多,咱們先出去再說。”


    好不容易回到外麵的甬道,陳酉忍不住感慨:“死門不愧是死門,虧得有鴿子在,不然咱們準得歇菜!”


    沈君航卻蹙了蹙眉:“我倒覺得阿龍的話有幾分道理,裏麵的機關雖然棘手但都不是分分鍾就會要人命的致命機關。”


    陳酉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沈小姐是擔心,底下這八門和上麵的情況一樣都是錯置的,或者本來就是陷阱?”


    沈君航點點頭,最終看向圖野:“我們還是再找找有沒有別的線索,這些入口先別急著進去。”


    圖野看了看我,目光一轉:“確實應該再去轉轉,這裏這麽多甬道,要是沒有一點作用又何必修它們?”


    “那咱們往哪邊走?”張存峰問道,“還是繼續分頭找?”


    “這條路應該能通向原本的入口,先過去那邊看看。”說著,圖野率先朝對麵的甬道走去。


    我樂得看他們瞎轉悠,結果剛一走到那裏,阿榮是一如既往的眼睛毒,指著地麵咦了一聲:“圖總,有人在這裏畫了張示意圖……不對,是兩張!”


    我起初還沒覺得怎麽樣,他一說示意圖而且還是兩張,那一刻我感覺身體猶如被雷劈了整個人都是麻的。


    我不由自主地擠過去一看,直接就傻了——那裏腳印雜亂,卻獨獨避開了兩個圖案,還真就是我看“錄像”時畫的那兩幅示意圖。


    這說明兩點:第一,當時我肯定沒有穿越,不然信手一畫它也不可能保存兩千年。第二,當時我確實不是單純地在看“錄像”,我的身體也跟著意識像夢遊一樣來到了底下,我所見所聞並非簡單的影像,而是虛實交合的加強版,難怪會有那麽強的身臨其境感,還能和周圍的環境交互……


    可這樣一來,又有兩個問題。


    第一,極樂宮入口那麽大一條裂縫,就算當時我已經恢複,也不至於能飛簷走壁,我是怎麽過來的?


    第二,進入第二座極疒宮後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最後我又是怎麽上去的?


    “咦,這好像就是底下地宮的示意圖?”沈君航一頓打量也咦了一聲,“奇怪,一樣的圖為什麽要畫兩遍?”


    “可能是不同的人畫的?”阿龍推測。


    “……”說真的,要不是它們就是出自我的手,我也是想破頭都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


    當然,這不是重點。


    陳酉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痕跡這麽新,不是防盜辦的人留的,就是之前那夥人的手筆,這個多出來的圓肯定大有文章。”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圖野:“會不會和之前那個環形空間一樣,入口也開在圓上?”


    圖野當即拍板:“去這些甬道和圓相切的切點看看。”


    我心裏一沉,第二座極疒宮入口鎖盤的秘密怕是保不住了,天知道我居然真的來過這裏。


    有了線索,我都能發現端倪,就更別說他們了,很快他們在我們下來的那個位置找到了第一個鎖盤按鈕。


    “有門路!”張存峰伸手就要往下按,沈君航和陳酉非常心有靈犀地攔了攔。


    後者解釋道:“張總,你不覺得這個按鈕和上麵那個古怪建築上鎖盤中的方格很像嗎,搞不好它們也是成套的,咱們要打開入口得按順序來按。”


    相比於他們的老道,張存峰的表現多少有些外行,看來他和陳辛不一樣,親自跑這一趟更多的是為了表明銳鋒的態度和立場,而不是真出力來了。


    不過他確實很有當老板的風範,沒有礙於自己的臉麵硬撐著,笑了笑說道:“是我冒失了,幸好你倆手快攔住了我,不然我就要給大家添麻煩了。”


    “按照之前的分組,我們分頭去找。”圖野也是老板,自然沒有耐心聽他們在這拿腔拿調,果斷繼續往前走。


    沒多久,兩隊人馬重新會合,這時張存峰終於意識到了最關鍵的那一點:“這鎖盤是找出來了,可咱們不知道密碼還是打不開啊……”


    “誰說我們不知道密碼的。”圖野笑了笑,徑直朝我走來,“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免得你說我不近人情。”


    見我不為所動,他頓時一捋袖子:“我的耐心有限,別逼我把事情做絕。”


    他來來回回都是這套,我感覺我作為受害者都要免疫了,所以我毫無心理負擔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密碼是什麽。”


    “不知道是吧?”他手一伸,卻是把手機拿了出來,一邊撥號一邊說,“定製的品牌機,自帶衛星通話,哪怕是在這裏,也依然有信號。”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他直截了當地開口:“把馮陳帶過來,她舅舅想她了。”


    很快對麵傳來小橙子的哭喊,我一下就慌了,下意識想把手機搶過來,卻被他讓到了一邊。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一個約定?”他笑盈盈地看著我,“你若鐵了心要失約,那我隻能讓你的小外甥去跟你親愛的姐姐團聚了。”


    我想我當時的臉色一定難看到了極點,他掛了電話誌得意滿地一笑:“好了,現在你可以重新回答我了,密碼是什麽?”


    “生驚杜休死傷開離。”說完,我忍不住安慰自己,我們在底下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江如練她們,說不定她倆已經拿著長生石離開了。


    “愣著幹嘛,你們去把機關解了。”他朝阿榮他們一抬下巴。


    沒多久他們去而複返,阿榮看了看我,說:“我們按照順序把所有鎖盤機關按了一遍,但沒有看到什麽入口。”


    他這言外之意顯然是說我肯定還有隱瞞,圖野立馬又拿出手機:“不到黃河不死心是吧?”


    “我之前就說了,它在第一個入口裏。”我無奈道,“隻不過要先解鎖,不信你自己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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