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忙照做,直到石板上堆滿了山石,他倆才徹底鬆了口氣。


    “應該跑不出來了。”陳酉鉚足勁在上麵踹了兩腳,堆積如山的山石依然紋絲不動。


    他忍不住一笑:“能把它們都堵在底下,咱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了。”


    “什麽‘咱們’,你倒是會搶功勞,也不知道剛剛誰跑得最快。”阿榮涼涼道。


    陳酉忙不迭喊冤枉:“我是個勘靈人,拳腳功夫可沒有你們利索,留在後麵也是添亂,還不如先跑為敬,對不對?”


    “那就奇怪了,你倆比我們先走,卻和我們差不多出來,中間別不是幹了什麽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事吧?”阿榮開玩笑說,眼中卻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


    我就知道這事糊弄不過去,底下的甬道碼直一條路,他們就是沒追上,眼睛還看不到嗎?


    “還有,你們剛剛停下來幹了什麽,怎麽那麽巧同一時間那些狗婆蛇就突然暴走了?不然我們也不至於搞得這麽狼狽。”


    他倆身上血跡斑斑,那確實不是一般的狼狽,不過看他們狀態不像受了什麽重傷,應該都是在和石龍子廝殺時沾的它們的血。


    倒是阿榮的話讓我和陳酉不禁對視了一眼,難道我身上的疒氣對嗜刹梭的屍狩也有吸引力?


    結果一看我和他的反應,圖野還誤會上了,他一邊擦拭手上的血跡,一邊衝我一笑:“真不愧是一家人,這麽快你倆就擰成一條心了。”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陳雱這個身份是假的,要是我和陳酉走得太近,他不介意跟對方透露一下真相。


    可惜他不知道陳酉早就知道我是個冒牌貨,所以我也懶得理會他的威脅,而是朝他伸手:“用完了就還我,堂堂鴻途之主,不至於連這點東西都要貪吧?”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幾分你奈我何的笑容,似乎真不打算還了。


    在我發作之前,沈君航果斷轉移話題,問阿榮:“什麽狗婆蛇,你們到底在說什麽?”


    阿榮順手把他戴的那枚戒指遞給我,然後將事情經過這麽一說,沈君航頓時犯起了嘀咕:“怪了,生門怎會如此凶險,難道是我推算錯了?”


    “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陳酉也趁機岔開話題,“這極樂宮先是宮後是陵,出現了陰陽倒轉,或許死門才是真正的生門。”


    “英雄所見略同!”沈君航當即提議,“要不我們去死門看看?”


    圖野正忙著欣賞手上的戒指,隨意點了點頭:“那就去看看吧,反正也沒有別的線索。”


    我心裏有點火,然而還沒等我開口,陳酉又一把攀住我肩膀,拖著我往其中一座山峰下走去。


    “現在還不是和他翻臉的時候,這事回去再說。”他壓低聲音提醒我,然後假意詢問沈君航,扯著嗓子道,“是這邊吧,沈小姐?”


    “對。”沈君航也趕緊招呼其他人跟上。


    所謂死門的情況和之前的生門如出一轍,洞口上也蓋著一塊厚厚的石板,不同的是它似乎隻是普通的山石。


    “有門路!”陳酉也注意到了這點,不過他不敢再大意,招呼鴿子還有倪棹泉找來幾根木棍遠遠地將它撬開一條縫,好在這次沒出現什麽異常情況。


    “直接掀開看看?”沈君航膽子大,攛掇道。


    結果她話音剛落,有什麽東西砰的一聲撞在石板上。


    “這動靜怎麽這麽熟悉……”鴿子好奇地探過頭看了一眼,幾乎同時一個尖尖的嘴巴從他們撬開的那條縫隙裏擠了出來,然後是兩隻蛇一般的眼睛,緊接著它青中帶黑的鱗甲也露了出來——盤踞在此的屍狩和生門中的還不一樣。


    “臥槽,快蓋回去!”鴿子急得一陣比劃,“底下全是那種屍狩,密密麻麻的,別提多瘮人了!”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我們剛從生門出來,所有人手忙腳亂地搬了一大堆山石過來一股腦壓在石板上。


    好不容易把它也封死,倪棹泉喘著粗氣說:“生門和死門都是這德性,其他幾門估計夠嗆,要不咱們想想其他辦法吧?”


    這時張存鋒提出了一個極具建設性的意見:“會不會這什麽奇門遁甲是個幌子,專門坑你們這樣的高手的,實際上極樂陵的入口就在極樂宮的遺址之下?不然為什麽追到這裏之前那夥人就沒了蹤影,他們說不定真是夥經驗老道的盜墓賊,早就找到入口進去了。”


    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我們:“要不咱們也用點什麽‘尋龍點穴’、‘望聞問切’的技術找上一找?”


    當然,他主要是看向陳酉和沈君航,結果他倆的表態那是相當的一致。


    “張總,我是堪靈人,不是摸金校尉,你這也太為難我了。”陳酉如是說。


    “我學的是妙手空空和一些奇技淫巧,這盜墓的活兒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啊!”沈君航也如此道。


    我說她怎麽不愛走正門,感情是真習慣了。


    張存峰隻好看向圖野,圖野嗬嗬一笑:“我是典藏者,隻管文物品鑒,底下的髒活累活有的是人幹,這種事還用我親自出馬?”


    張存鋒的目光立馬投向阿榮和倪棹泉,兩人不約而同地搖頭,阿榮攤攤手:“我平時負責揍人,幹的是保鏢的活兒。”


    他的回答給了倪棹泉靈感,他頓時接過話頭:“我平時是給西爺打下手的,幹的是助理的活兒。”


    就連阿龍都急著直擺手:“張總,我隻是個打雜、撐場子的小角色,您可千萬別問我!”


    “鴿子……”


    張存鋒眼巴巴地看了看鴿子,結果鴿子也忙不迭搖頭:“張總,你是知道我的,我那點三腳貓功夫得進了裏頭才能勉強派上用場……”


    沒轍,最後他的視線放在了我身上:“四叔,你以前是五零三的人,沒少研究這個吧?”


    我都無語了:“什麽尋龍點穴,哪有那麽玄乎,最管用的辦法就是下探鏟,問題是你們帶了嗎?”


    “沒有。”這一趟是倪棹泉負責後勤,他非常實誠地搖了搖頭。


    “那就別問我了。”


    張存鋒一臉無奈:“所以搞了半天,除了雱哥兒,大家都是外行?那咱們幹什麽來了?”


    眾人一臉悻悻,倒是陳酉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張總,你提醒我了,咱們外行就應該用外行人的辦法。”


    “什麽辦法?”他連忙問道。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類似的新聞,某個山穀每到雷雨天,就會有古代戰場的聲音傳出,後經研究發現這個山穀以前是有名的兵家必爭之地,也就是古戰場,而山穀中的山石遇到雷雨又會具有一定的錄音功能,一次偶然的機會它們將一場交戰錄了下來,之後每逢雷雨交加這段錄音就會自動播放。”


    陳酉先給我們來了一段異聞。


    “這雞鳴峽也有不少山石,難道我們昨天晚上看到的人影還有那些莫名的場景,不是什麽海市蜃樓,而是它們機緣巧合下錄下來的‘錄像’?”鴿子反應很快。


    阿榮還是很有質疑精神的,忍不住說道:“問題是咱們也沒遇到打雷。”


    “我隻是說原理差不多。”陳酉不再賣關子,“眾所周知,雷電之所以會產生,在於積雨雲上的正負電荷出現了電位差,假設也有兩種屬性相反的東西,它們在積聚的時候和正負電荷一樣能形成一個這樣的‘差’,是不是就會產生和雷電出現時差不多的效果?”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我卻感覺身體也像過了電一樣:“你是說刹梭和疒氣?!”


    “四叔,還是你懂我!”


    他啪地打了個響指,“這裏有刹梭潮,疒氣也不是一般的重,久而久之就會形成一個特殊的磁場,搞不好從極樂宮修建到淮南王葬入極樂陵,整個過程都被山穀中的山石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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