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裏倒是門兒清,看來事情你也有份。”阿圖目光越發銳利,“果然讓我猜中了,他一個人根本沒有那個本事,而你因為想獨吞兩爿‘陰陽魚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著來猴兒井殺了他。”


    “惡人先告狀是吧?!”川子袖子一擼就要動手,“好好好,今天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我跟你沒完……”


    “夠了!”衛既成冷著臉打斷兩人的爭論,“我們的同伴死於非命,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凶手,而不是你指責我、我指責你,互相猜忌!”


    他轉過身,看著阿柳麵目全非的屍體頹然道:“都別吵了,先把阿柳送回房間吧。”


    我們將阿柳的屍體安頓在他自己的帳篷裏,然後心照不宣地回到了夥房。


    之前忙著找阿柳,午飯我們隻是隨便對付了一下,雖然此時天色尚早但都已饑腸轆轆,見狀老圍和小侯悶聲不響地做起了晚飯,其他人則默不作聲地看著畢剝的火堆發起了呆。


    好不容易在沉默中吃完飯,大林終於忍不住出聲:“咱們還去不去找雪洱湖?”


    “你可真是沒心沒肺!”川子將飯盒往地上一摜,“不把凶手找出來,咱們就是找到了雪洱湖恐怕也不會安生!”


    “川子說的沒錯。”衛既成點點頭,“而且用不了多久天就會黑,現在出發去找雪洱湖純屬徒勞。這樣,我們再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對方能悄無聲息地殺死阿柳,肯定暗中觀察了很久,即便後來清理過也不可能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


    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惜在我們又一次的地毯式搜索且著重勘查了小超市倉庫和加油站後牆之後,我們還是毫無所獲。


    “殺人、藏屍,整個過程就算沒有大的紕漏也不可能做到天衣無縫,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認定阿柳已經出事說不定會有所察覺,但我們都把重點放在了找人上,凶手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一點一點找補把所有的痕跡清理掉。”


    阿圖疑心重,這次他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了餘昧,“餘小姐,你之前一直強調阿柳還活著,讓我們一次又一次地去找,是不是打的這個主意?”


    “好心當成驢肝肺,我盼著人沒事還有錯了?再說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麽認為,你一開始不也覺得他是出去上廁所了嗎?”


    餘昧估計懶得理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要我說,咱們與其在這猜來猜去,不如好好想想今晚怎麽安排,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我們中的一員,他既然殺了阿柳就難保不會再對其他人下手。”


    阿圖立馬和衛既成對視了一眼,神色中都露出幾分若有所思,川子冷笑道:“那感情好,我現在不怕他不動手,就怕他不敢動手!”


    小侯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窗外,天已不知不覺暗沉了下來,他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和老圍就是跟過來做飯的,應該不會被對方盯上吧……”


    “不盯著你,那就是盯著我們咯?你這是盼著凶手把我們都幹掉,好替你出口氣對不對?”川子心裏正窩著火,此時大有遷怒他的嫌疑,“要不晚上你守外麵,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在搞鬼,反正他也不會對你動手。”


    小侯頭一縮不敢再吱聲,生怕自己被趕出招待所,畢竟阿柳的屍體停放在他和阿圖的房間,裏頭沒法再住人,少不了有人要騰個位置出來。


    當然這確實是個問題,作為後來者我索性自己來開這個口:“安排不安排的先不說,咱們總不能再讓阿圖住原來的房間,我看修理站的卷閘門還能放下來,裏頭也算安全,要不我去那邊紮營,讓他搬過來?”


    我之所以這麽說不僅僅在於我是一個識趣的人,而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邊一定藏著什麽,我必須找個機會仔細瞧瞧。


    “不行!”結果衛既成、老獨、王九時、餘昧跟商量好的一樣異口同聲地說道,搞得我有點尷尬。


    而他們自己估計也沒料到他們會如此心有靈犀,又不約而同地互相對視了一眼,不過老獨、王九時、餘昧很快收回了目光,隻有衛既成將視線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王九時身上再也沒有移開。


    一看他們的反應我心裏直犯嘀咕,餘昧肯定是猜到我想幹什麽怕我遇到危險才出言反對,其他三位就不好說了……


    “沒必要,我就睡原來的地方。”沒想到阿圖本人的態度也很堅決,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活人都不怕,還怕個死人?”


    我總感覺他話裏有話,但又找不到由頭試探,便想再勸勸他,奈何餘昧察覺到我的意圖先一步開了口:“都沒必要,我的意見是我們完全可以派兩個人留在夥房守夜,這樣一來不僅可以給阿圖騰地方,也能防範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她有意看向衛既成:“衛隊,你說呢?”


    衛既成也看了看她,眼睛的餘光卻仍放在王九時身上,最終他點了點頭:“這個主意不錯,那今天就先由我和……”


    餘昧立馬朝我一指:“何必勞煩其他人,我們考察隊就屬這家夥是吃閑飯的,讓他先出點力,我呢就負責監督他。”


    這種苦差事估計也沒人會爭,見其他人都不吱聲,餘昧自作主張地拍了板:“那就這麽辦吧,累了一天大家趕緊去休息。”


    她這最後一句倒是實話,川子第一個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夥房,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到了自己房間,很快夥房隻剩下我和餘昧兩個,我問她:“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我能打什麽主意,當然是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以及凶手是誰。”她往火塘裏添了把柴火,湊過來眉眼彎彎地看著我,“還有就是監督你免得你亂來,有的人啊總是愛管閑事,卻不管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想一定是火塘裏的火太旺了,照得我臉頰直發燙,我站起身往隔間走:“那你慢慢查,我睡覺去了。”


    話是這麽說,但我總不能真讓她一個女孩子守一整夜,在帳篷裏躺了沒一會兒,我又起來檢查了一遍門窗,順勢道:“我有點睡不著,要不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先去睡?”


    她是一點都不客氣,拍拍身上的灰塵,徑直往帳篷裏一鑽,下一秒她揶揄的話語從睡袋裏傳了出來:“你可千萬別犯困,仔細留意一下周圍的動靜,要是今晚再出點什麽事,咱倆可就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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