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一的好消息是,他雖然對我有所防備卻沒有懷疑我的身份,如果後麵幾天他依舊沒法找到雪洱湖,或許會在適當的時候向我吐露一些實情,就像當初的趙蓬清一樣。


    我們正討論,王九時悶頭進了夥房,我看了看他身後:“餘昧呢?”


    “我怎麽知道?”他不耐煩地往火塘邊一窩,“我起來她就沒在房間,估計是去附近轉悠了吧。”


    對於他惡劣的態度我懶得計較,倒是衛既成看了看他有意無意問道:“這位也在五〇三高就?”


    我無法確定他們和破龍有沒有關係,自然不能將王九時牽扯進來,趕忙搖了搖頭:“他是我請的向導,對這一片非常熟悉,一會兒叫上他一起去吧。”


    “那感情好。”衛既成沒有反對,這時餘昧和老獨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他目光一轉朝他們笑道,“你倆倒是挺投緣,不會也是老相識吧?”


    他似乎意有所指,老獨卻不理會,找了個位置坐下:“過來的時候湊巧碰到了罷了。”


    餘昧則把火往我這邊拱:“衛隊,咱們考察隊不是不收閑雜人等嗎,他怎麽還在這兒?”


    “他隸屬五〇三研究所,而且還是五編成員。”衛既成笑道,“這要是閑雜人等,我們又算什麽?”


    餘昧冷哼一聲:“什麽五〇三、五〇四,一看就是不入流的駁籮貨,咱們可不能被他忽悠了。”


    衛既成笑笑不再接話,隻是說道:“飯好了先吃飯吧,今天的工作非常重,一會兒就得出發。”


    老圍一邊盛飯一邊張望:“阿柳呢,平時就數他和大林吃飯最積極,今天居然落在了後麵。”


    “估計睡迷糊了。”小侯自告奮勇站起身,“我去叫他。”


    然而沒過多久,他慌慌張張跑了回來:“你們趕緊去看看,阿柳、阿柳帳篷裏沒人,但睡袋裏有一灘血,他別不是、別不是被什麽東西襲擊了!”


    衛既成和老獨對視一眼,放下飯盒就往外走,我們連忙跟上,到了房間門口川子一馬當先將阿柳的睡袋拖了出來,上麵果然有灘血,雖然已經幹涸但看得出來這是新沾上去的,絕對不是陳跡。


    我立馬聯想到昨晚那陣動靜,心裏咯噔就是一下,難不成那時候……不,不可能,畢竟他跟阿圖的房間和我還隔著一間房,如果真是他受到襲擊,我都能聽到動靜,阿圖不可能毫無所察。


    衛既成顯然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他雙眉緊鎖回頭問阿圖:“昨天晚上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阿圖一邊回憶一邊搖頭:“沒有,一進門我和阿柳就把門窗關了,睡覺前我倆還說了會兒話,當時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後來我就睡著了,一覺睡到了天亮。”


    “早上呢?”


    “我以為他還在睡覺就沒叫他,一個人去了夥房。”阿圖繼續搖頭,旋即他像是想起來什麽,“對了,我開門的時候房門沒鎖,阿柳會不會是出去方便了,那灘血隻是他不小心弄傷自己留下的?”


    餘昧頓時提議:“那還等什麽,先去找找唄?”


    我們立即行動起來,然而找來找去補給站就這麽大,根本沒有阿柳的蹤影,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其實比起阿柳和阿圖的房間,我感覺聲音更像是從修理站傳來的,可惜的是我特意去看了一下,那裏灰塵密布似乎很久沒有人涉足過了。


    等重新回到他倆房間門口,大家神情都有些凝重,小侯試探道:“也許他出了補給站,去其地方轉悠了?”


    我們都沒吭聲,說實話那麽大一灘血跡,就算傷口不致命阿柳肯定也受傷不輕,可他不僅沒有向其他人尋求幫助,反而跑出猴兒井一頭紮進了附近的沙漠裏,這合理嗎?


    還有既然他們睡前反鎖了門窗,無論是人還是野獸都不太可能硬闖進去,所以最大概率還是阿柳自己出去遭到了襲擊,可問題是我們找了一圈也沒有在其他地方發現血跡,說明這裏就是第一現場,那麽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或者有東西尾隨他進了房間,殺死他或者控製他後將他帶離了房間。


    但有一點還是解釋不通,阿柳雖然瘦削力氣卻不小,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都不太可能將他一擊斃命或者瞬間製服,就算阿圖睡得沉,隔壁還有餘昧他們,就沒有一個人發現異常?


    我能想到這點,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衛既成看向老圍和小侯:“你們也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嗎?”


    前者撓了撓頭:“隊長你知道的,我這個人睡覺比較死,打雷都不帶醒的。”


    小侯也有些不好意思:“前天晚上沒睡好,昨晚一挨枕頭我就斷了片,一直睡到老圍叫我。”


    不等他詢問,王九時主動開口:“別問我,昨天開了一天的車很累,晚上就沒有醒過。”


    “我也一樣。”餘昧簡單粗暴地複製了他的解釋。


    見他們都不能提供有效的線索,衛既成轉身進了房間,勘查片刻後他神情越發凝重:“房間裏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阿柳可能根本沒來得及反抗甚至察覺就被對方打暈或者……難怪大家毫無所察。”


    後麵那半句話他沒有說,我們卻心知肚明,無論襲擊他的是人還是別的什麽,雙方實力如此懸殊,眼下阿柳不見蹤影怕是凶多吉少了。


    “對方有沒有留下足跡或者別的痕跡?”餘昧問道。


    “我們的房間都是選好後各管各打掃的,裏麵除了之前小侯和川子留下的腳印,就隻有阿柳和阿圖自己的。”衛既成說道,“至於門口,就算當時有什麽蛛絲馬跡恐怕也早被風沙掩蓋住了。”


    “所以討論來討論去,阿柳還是有可能自己負傷離開了房間?”餘昧再次提出自己的意見,“那咱們要不要擴大搜索範圍,去外麵找找?”


    找當然是要找的,我們再次分頭行動,可直到中午重新碰頭,誰也沒有阿柳的下落,我們心情沉重地回到夥房,川子狠狠踹了一腳小倉庫的牆:“裏裏外外都找了,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你們說、你們說他有沒有可能在我們起來後藏到了其他人帳篷裏?”小侯冷不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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