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時間“科學即玄學”的說法大行其道,我也受其影響有過一些胡思亂想,但還算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此時此刻卻有些懷疑自己到底身處一個怎樣的世界。


    “彌霞玉鉤法和龍脊鳳心盤遠沒有那麽簡單。”林亦意有所指地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為什麽我那麽肯定你就是我要等的人嗎,這就是答案。”


    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難道並非所有人的血都能讓它產生這樣的變化?”


    “當然。”就這一會兒功夫玉龍背裏的圖像已經消失,像是為了佐證這個論點他將自己手指也劃開一道口子,和他說的一樣他的血滴落在上麵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你的dna中存在著一段特殊的信息片段,尚未失效的龍脊鳳心盤就像一台精密的儀器,可以讀取這段特殊的信息片段。”


    “讀取dna信息片段?”聽到這裏我比在玉龍背中看到那些圖像還要難以置信。


    他高深莫測地一笑,將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了,彌霞玉鉤法和龍脊鳳心盤遠沒有那麽簡單,如果你隻是把它們當做一種不常見的鑲嵌技藝和一般意義上的玉器那就大錯特錯了。”


    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從震驚中漸漸回過神,先不說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真實性有多大,他的話讓我冷不丁想到了遊瑾u盤裏的那份族譜,難道這就是她研究一個與過龍村毫無關聯的家族的原因?


    那麽它到底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不知道林亦能不能幫我答疑解惑,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我的家族為什麽會攜帶這樣一段特殊的信息片段?”


    誰知他搖了搖頭:“你的家族確實很特別,不過這段特殊的信息片段目前隻有你有,它是基於你的家族基因出現變異而產生的,這個過程隨機且同一時期內隻會發生在某一個人身上。”


    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頗為遺憾地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畢竟我隻是替我老師兌現他和方馭光之間的承諾,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


    他叮囑道:“對了,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讓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你極其信任的人,不然會給你帶來難以想象的麻煩。”


    “麻煩?”我注意到他的措辭。


    “你不覺得這種隨機的傳遞方式本身就是為了保密嗎?而伴隨著一個秘密的泄露除了麻煩隻有麻煩。”


    他神神秘秘地開口,“就像蜂群中其他蜂種隻為唯一的蜂後服務,你的族人也有一個天生的使命那就是掩護你的存在,讓你——準確地說,是讓你攜帶的這段特殊的信息片段不被其他人發現。”


    “萬一被人發現會怎麽樣?”


    “具體會造成什麽樣的連鎖反應誰也說不準,但你的結局隻有一個,那就是生不如死。”他看著我,神情前所未有的鄭重,“這是我最後給你的一個忠告,千萬要保守住這個秘密,不然等待你的將是無比淒慘的下場。”


    我心頭沒來由地一跳,就在這時腳步聲隱隱約約傳了過來,林亦示意我不要再說話,收起玉龍背飛快往我包裏一塞。


    沒一會兒其他人去而複返,徐雅風衝我們直搖頭:“我感覺這條路根本沒有盡頭,我們走了一會兒實在沒底就趕緊回來了。”


    他看向林亦:“林主編,您見多識廣,還是您來拿主意吧,不管是去之前的入口想辦法或者繼續往前走,我們都聽您的。”


    林亦思索道:“在海底挖這麽長一條通道可不容易,修建它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這麽做,搞不好這條路能通向某個島。”


    聽到他這麽說,隊伍士氣為之一振,那星對他最為信任,頓時道:“那咱們趕緊出發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大吃一頓!”


    我們出了墓室,順著腳下的路一路向前。


    不得不說徐雅風的預感相當的準,我們走了將近兩個小時它仍然沒有到頭的跡象,又往前行進了一個小時我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還是在一艘船上,好在丁迅思就在旁邊,他簡要地將後來的事說了一遍。


    “你暈過去後我們輪流背著你繼續往前走,和林主編推測的一樣最後出現在一座無人小島上,所幸附近剛好有漁船經過,將我們送到了他們出航的碼頭。


    可惜那裏隻有一家很小的衛生所,我實在不放心讓你留在那裏,最後由林主編出麵聯係到了一艘回鴉山的船,我們已經走了一天了。”


    他遞給我一碗煨得糜爛的魚片粥:“別擔心,回到鴉山我就送你去醫院,先吃點東西。”


    事實證明我的恢複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幾天後等船緩緩駛進鴉山港我已經好了大半,當然這離不開丁迅思的悉心照顧,說真的長這麽大我還沒有受到過如此無微不至的關懷,心裏著實感激。


    我們幾個也算共患難一場,一上岸就找地方搓了一頓,分別時林亦趁其他人先上車的功夫單獨找我聊了兩句。


    “雖然你就是我要等的人,我也很欣賞你的勇氣,但陳詞獎你拿得不冤,我絕不會收回來,這是原則問題。”


    我啞然失笑,同時想到一個問題,也不知道鴉山島還能不能飄回來、回來後主題交流會又能不能繼續開,如果就此中斷它豈不是要成為獨一無二隻有陳詞獎沒有求源獎的一屆?


    “希望明年你把求源獎也帶回去,我相信你有這個實力。”他拍拍我的肩膀,轉身上了車。


    我和丁迅思也打了輛車進城,他堅持要送我去醫院,不過被我堅決地拒絕了,最後司機將我們送到了之前落腳的酒店。


    他本想在鴉山陪我多觀察兩天,不料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胡秘書催他回從一味舍的電話,隻能買票先行一步。


    閑來無事,我決定去之前的典當行用“蓮韻”將另外一枚戒指換回來。


    我怕遇到鬱典,乘車時特意讓司機從遇典所在的街道繞出來,發現它大門緊閉似乎很多天沒有營業了,這才放心地在街口下了車。


    我拿著票據和裝有“蓮韻”的錦盒走進典當行,過了這麽多天店裏的師傅居然還記得我,笑眯眯地打了聲招呼。


    然而等我說明來意,他吐出一句讓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話:“你太太的戒指她自己贖回去了……咦,她沒跟你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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