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是她偶像,我啞然失笑。


    而其他人的目光整齊劃一地被她的話吸引了過來,包括她口中的謝總,不過像她這樣的仰慕者這位謝總估計見了太多,對於她激動到語無倫次的話也隻是回以禮貌性的一笑。


    我以為這隻是一場無傷大雅的小插曲,直到對方的視線越過繆正柔停在我身上,她很明顯地愣了愣,原本疏離的神情居然多了幾分柔和,輕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心想機會來了,連忙報上胡秘書的名號:“我是藏保會於獻章於會長的秘書,有點事想找貴會長談談。”


    我一說完她身邊那些人的臉色就有些古怪,還有意無意看向其中一個中年男人。


    後者臉上笑容一僵,眼中閃過幾分陰鷙。


    “你真的姓胡?”謝總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像是想確定什麽一樣追問了一句。


    我當然不會隨便改口,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她似乎有些失望,這才朝那個中年男人笑了笑:“原來是找你的,那沈會長就先留步吧,讓季馳送我回去就好了。”


    他們陸陸續續出了門,隻有沈會長留了下來。


    他目光不善地打量了我幾眼,最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回去告訴於獻章,我們允山藏會和他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在這時候過來套近乎?”


    “好走不送。”他轉身踱回會議室,那個年輕人手一伸也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我們灰溜溜地被他請出了允山藏會,繆正柔高漲的情緒卻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還在那花癡:“你知道她是誰嗎?她就是謝氏集團的掌權人,我的偶像謝聆霜!”


    我實在沒有心情理她,因為我發現自己好像用了一個昏招,允山藏會和藏保會之間儼然有著不小的矛盾,我這一表明身份不僅沒有帶來探查的便利,反而會引起他們的警惕,以後想靠近估計都難。


    而這隻能怪我太過想當然,畢竟以藏保會的名望一個小小的允山藏會本不應該有叫板的底氣,不過究其根本還是我低估了謝家的影響力,像藏保會這樣的民間組織他們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我暗暗歎了口氣,可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用,還得想辦法偷偷溜進去看看,我仔細回想著之前張望的那一眼,最後將突破口放在了走廊盡頭那扇虛掩的窗戶上。


    等回到繆正柔家,我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事不宜遲,今晚就行動。


    因為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洗漱完就各自上床睡覺,一直到淩晨三點我才帶著手電筒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這時候應該是文城最寧靜的時刻,尤其是附近的老巷子已然進入安眠,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因為進入古玩城的主街道裝了不少攝像頭,我特意從後麵的小巷子繞到了允山殿附近。


    我找到那扇窗下輕輕推了推,它瞬間打開了一條縫,我看了看裏麵除了走廊還留著一盞照明的路燈,辦公室和會議室暗沉沉一片,應該不會有人值班。


    我鬆了口氣,將窗戶徹底推開,小心翼翼地翻了進去,它的隔壁就是那個通向殿底的樓梯口,我拿出手電筒順著樓梯一路向下最後進了一個地下展廳。


    裏麵空無一人,可我仍舊沒敢開燈,而是就著手電光四下掃了幾眼,這個展廳非常大,兩邊掛滿了書畫,裝修也非常的典雅,所以我的注意力一下放在了最裏麵的那副對聯上。


    雖然它們的裝裱十分精美,但內容怎麽看都有點不倫不類,上聯隻有“焚香入天境”五個字,下聯卻是“琳琅珍寶,取之不盡”,別說對仗了連工整都做不到,倒像是一句話硬生生給拆成了兩半。


    我看了看,底下的桌子上確實有個造型獨特的香爐,裏麵堆了厚厚一層香灰,旁邊卻沒有任何可以燃燒的香料,給人的感覺就好似它是連爐帶灰整個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的。


    我心裏那根弦立馬被撥動了一下,伸手在香灰裏仔細摸索了片刻,果然摸到一個可以旋轉的機關。


    我有些喜出望外,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收獲,正要輕輕扭動這個開關,一隻手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嚇了一跳,根據以往的經驗下意識就想躲開,好在對方的聲音先一步傳了過來:“你在幹嘛?”


    我一邊安撫狂跳的心髒,一邊回過頭:“你怎麽來了?”


    繆正柔沒有回答我,而是異常嚴肅地看著我:“你一出門我就跟在你身後,原本以為你是肚子餓了出來吃個宵夜,沒想到你最後到了這裏,所以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偷偷摸摸潛入允山藏會?”


    她用手電照了照我:“還有,你之前為什麽不告訴謝總你的真實姓名,而要謊稱自己是藏保會的人?”


    我心緒飛轉,正琢磨怎麽應付她,哪知側牆後麵輕輕一響,像是什麽機械正在運作,我心中一動趕忙拉著她躲到另一邊的展櫃後麵,然後示意她不要說話並立即熄滅手電。


    也就是同一時間那麵側牆從中一裂打開了一條縫,兩個人影打著手電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其中一人正是沈會長。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謝總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絕對不會因為之前的事就對你起疑心,相反她還打算把尋找‘允山爐’的事全部交由你經手。”


    說話的人和沈會長年紀相仿,不過要瘦小得多。


    他習慣性地眯了眯眼睛,像是天生帶了幾分笑意,顯得過於精明,有意頓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不過你是要努點力了,這幾年季馳深得謝總器重,後生可畏啊!”


    沈會長胸有成竹地開口:“我在允山殿原址研究了這麽多年,是該有個結果了。”


    原址?


    難道允山殿原本不在這裏?


    我頓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繼續傾聽,虧得他們沒有急著離開,另外那人會意一笑:“看來你已經湊齊所有的‘允山圖’殘片?”


    “全靠老天爺眷顧。”沈會長也笑了笑,“隻要這兩天張羅好人手,我們就能一舉打開‘允山城’,允山爐唾手可得。”


    我暗暗皺眉,允山圖、允山城、允山爐……這允山殿下似乎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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