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也還沒睡。


    泰山派遇襲的事情讓他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劉正風死後,自己雖然全麵接掌衡山。


    但一來心不在此,二來也沒有管理門派的本事。


    導致門派上下有些分割的跡象。


    憑借身份和武力強力扭合,也不過是看起來是一個整體,稍有外力碰撞。立即就會變成散沙。


    想到這裏,莫大倒是很羨慕泰山派。


    雖然中高層都清洗幹淨,看起來實力大減。


    可有周禮坐鎮,誰敢說泰山派不強?


    有時候一個門派隻有一個絕頂高手,那也比別的門派強多了。


    要不要去泰山派向天門道長求取點經驗?


    莫大看著窗外的夜色,暗自想道。


    “莫掌門,泰山周禮求見。”


    周禮清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說曹操曹操就到。


    莫大心裏一動,這麽晚了,周禮過來必定有事,不妨見一見。


    “周掌門到訪,蓬蓽生輝呀,請進請進。”


    “夤夜打擾莫掌門,還望不要見怪。”


    周禮抱拳道。


    畢竟之前沒有與莫大打過交道,光從原書來看,他也不像恒山三定一樣磊落,所以周禮說話客氣了些。


    “正想著明日去拜訪泰山派,現在周掌門親自上門,省去了老朽來回奔波的時間。”


    “哦?那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周禮打了個哈哈。


    莫大的房間多了點東西,不像定靜師太那般寒酸。


    兩人各自找凳子坐下。


    “不知劉師叔的家人可還好?”


    周禮雖然救了劉正風的妻女,但後續都沒有時間去看望,故而問上一問。


    劉正風原本就是衡山的土財主,留下的錢財應該能保證家人衣食無憂。


    嗯,前提是衡山派不因他勾結曲洋的事情遷怒於他的家人。


    莫大輕輕一笑:“都挺好,住在以前劉師弟的產業裏麵,還有向大年等弟子操持……”


    “弟妹還說,江湖風波險,不如讓兒子好好讀書,爭取考個進士或者舉人呢。”


    周禮見過向大年,劉師叔的這個弟子做事勤勉,人也厚道,莫大如此說,應該不是假的。


    看起來,莫大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


    師兄弟的矛盾歸矛盾,其他的事情看的比較開。


    “那我就放心了……”


    “其實他們一家都感念周掌門的救命之恩,常說若是再見到周掌門,一定要好好給你磕幾個頭才行。”


    “那倒不用。”周禮連連擺手,“救人隻是順手為之,恩不恩的,周某完全沒放在心裏。”


    “周掌門大氣。”


    莫大輕輕抬舉了一下。


    這周禮連劉師弟家人的處境都不忘記掛,想來也不是左冷禪那樣刻薄寡恩冷酷無情的性子。


    若是讓泰山派做了盟主的位置,應該不會再有道統丟失的風險。


    不過,知人知麵不知心,還是得看清楚再作決定。


    “聽說衡山派曾經有過一門高妙的劍法,喚作‘衡山五神劍’?”


    周禮突然問起不相幹的事情。


    莫大不知他是何意,不過這門劍法早已遺失,不然自己也不會練“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這樣花裏胡哨的劍法了。


    隻得無奈道:“確有此事,不過這門劍法早已失傳幾十年,莫某也未能窺見它半麵,實乃生平憾事。”


    身為門派弟子,眼睜睜看著門中武功遺失,說不心痛那是假的。


    定靜師太是這樣,莫大又怎能幸免?


    “在下有幸,曾經見過這門劍法。”


    周禮見他一臉痛惜,開口說道。


    “不知周掌門在何處見過?還請告知,莫某……”


    莫大一咬牙,“必支持周掌門做五嶽派盟主。”


    莫大連承諾都給出來了,可見心中難以自持。


    “位置不能說,不過我已經將劍法完整地抄錄下來,正要交還給莫掌門。”


    周禮拿出準備好的冊子遞給莫大。


    莫大臉色陰晴不定,倒不是後悔剛才對周禮的承諾,而是怕這是一場夢。


    若是周禮拿出來的不是真正的衡山五神劍,那他豈不是白高興一場?


    終究他還是沒有抗住心中的欲望,哆哆嗦嗦接過來,一頁一頁仔細翻看。


    越看他越興奮,直到最後一頁,心終於安定下來。


    這真是衡山派遺失的至高劍法!


    祖師爺保佑!


    周禮能夠理解他的心情。


    其他三派遺失的僅是中層武功,唯有衡山和泰山的鎮派功法刻在石壁上。


    泰山派還好說,所有武功都有記載,縱有一點丟失,也無傷大雅。


    就說岱宗如何,石壁上的招式完全隻是虛有其表,沒有半點精髓。


    真正的功法,早就存檔保存了。


    唯有衡山,拿的出手的就兩門劍法,還不是最頂級的。


    嵩山派不打他們打誰?


    “多謝周掌門交還本門神功,莫大定當信守承諾,絕不食言。”


    莫大確定真偽後,朝著周禮深深鞠了一躬。


    “使不得使不得。”


    周禮連忙將他扶起。


    莫大年紀比他大好幾輪,他怎麽肯受這個拜?


    但莫大堅持如此,周禮也隻能無奈受住。


    “盟主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現在說在個還早……若是真要選盟主,不如讓我師父當好了。”


    周禮連忙將天門道長推出來。


    師父勞碌半生,當個盟主怎麽了?


    “天門師兄?”莫大沉吟道,“這樣也不錯。”


    眾所周知,天門道長性格直率,有什麽說什麽,他當盟主,根本不會有小心思。


    周禮見他同意,也放下心來。


    做五嶽派的盟主有什麽意思?


    除了在對抗魔教一事上有點話語權,其餘時候各行其是,基本沒什麽作用。


    現在魔教勢力大損,所謂盟主,不過是個空頭支票罷了。


    還不如給師父他老人家坐,讓他威風威風。


    自己要當就要當真正的武林盟主。


    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那種。


    不過,他現在不敢說出來,免得成為江湖公敵。


    ……


    離開莫大的住處,事情總算做完。


    思過崖上的事情他已經告知了嶽不群,好在老嶽雖然詫異周禮為什麽知道這麽隱秘的事情,但也沒有多問。


    他是聰明人,聰明人都懂得藏拙。


    周禮不說就不說,他得到好處就行了。


    其實,這些都是周禮預防令狐衝的手段。


    沒爆發的話就收買人心,爆發了就好玩咯。


    真有那麽一天,令狐衝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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