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王家兄弟。


    這兩人就算身體動不了,看著周禮的眼光也滿是仇恨。


    周禮不想留下後患,隻好送他們上西天。


    正好,這裏有少林的和尚。


    他們最會念經了。


    “想必方生大師會為他們兩人超度的吧?”


    方生大師心中一寒。


    當著自己的麵還敢斬草除根,這是沒把少林當外人啊。


    他深深看了周禮一眼,低眉垂首道:“我佛慈悲,必不會讓五位王施主暴屍荒野。”


    “杖責就不必了,”周禮好像想起了什麽,“任盈盈與令狐衝應該去西湖救任我行了,大師身為少林首座,是不是該做些什麽?”


    任盈盈這般陷害於他,當然要給她製造麻煩。


    最好讓任我行死在獄中。


    任我行?!


    方生大師大吃一驚。


    這個人可不是什麽善茬。


    “周掌門從哪裏知道的這個消息?”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渠道……向問天這些年一直為此事奔走,我不相信少林沒有察覺一點蛛絲馬跡。”


    “我得趕緊告知方丈,請他來定奪如何處置這件事。”


    方生大師眉頭緊鎖,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大師,時間可不等人,怕拖得久了,任我行已經出山,到時候就晚了。”


    周禮提醒他。


    “貧僧知道輕重緩急,可照周掌門所言,任盈盈已經出發好久,再加派人手過去支援,恐怕也來不及了。”


    “南少林距離西湖近,可以從那邊派高僧過去阻止。”


    周禮所言確實沒毛病,從南少林出發,隻要十多天就能趕到。


    “這……貧僧做不了主,得請示方丈。”


    方生大師猶猶豫豫說道。


    恐怕是不想少林僧眾犧牲吧?


    周禮還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


    任我行可不是尋常人物,便是方證老和尚親自上,勝負猶未可知,更何況其他人。


    “既然這樣,還請少林將這個消息傳遍天下,相信東方不敗一定會感興趣。”


    周禮不得已,隻能退而求其次。


    叛徒往往是最可恨的,不管是對東方不敗來說,還是對任我行而言。


    “這件事情貧僧一定辦到。”


    方生這次答應的很爽快。


    周禮有些意興闌珊,前世看書有個陰謀論。


    說五嶽派是少林和武當推出來對抗日月教的橋頭堡,哪一方過強他們就聯合打壓哪一方,支持另一方。


    令狐衝身上,方證投資了一本易筋經,衝虛投資了武當太極劍。


    最後,五嶽衰敗,日月教兩代教主隕落,江湖上再也沒有能夠與這兩派競爭的勢力。


    現在看起來,不無道理。


    “若周掌門沒有其他事情,貧僧這就回寺稟明方丈師兄了。”


    方生大師不知周禮心中所想,便要告辭離開。


    “那就麻煩大師了。”


    “事關江湖安危,貧僧自當盡力而為。”


    方生大師說完就帶著兩名弟子走了。


    “冠冕堂皇的話說得真好。”


    周禮看著老和尚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譏諷。


    沒多久,他也離開了。


    至於地上的五具屍體,自然有少林弟子來處理。


    ……


    魔教上代教主任我行即將重出江湖!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江湖人人自危。


    沒有人去懷疑它的真實性,因為這是少林方丈親口說出來的。


    憑借少林強大的渠道能力,沒幾天就傳遍了整個江湖。


    與周禮身懷辟邪劍譜的消息並列為江湖兩大熱點,風頭無兩。


    周禮此刻正在一艘船上。


    若論方便快捷,沒有什麽比水路更合適。


    順著漢水進入長江,然後一路而下,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達江東。


    他現在隻想趕去西湖,殺了任盈盈。


    謀算自己這麽多次,實在忍不下去了。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的高手前去支援。


    夜色如墨,沉沉地壓在漢水之上,波濤在月色下泛著詭譎的光芒。


    “走水了,走水了。”


    躺在艙內的周禮突然聽到水手大聲喊叫。


    船失火了?


    在這茫茫漢江之上,船怎麽可能失火,除非是有人故意放火。


    是衝自己來的嗎?


    他不得不這般懷疑。


    這艘貨船的乘客本就不多,基本都是沒有武功的普通商人。


    再說,船上的貨品都是些平常貨色,不值什麽錢。


    不為錢,隻能是為了辟邪劍譜。


    這玩意,果然是禍亂之源。


    周禮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沒練,現在更是是雞肋,平白惹來許多麻煩。


    船上的乘客驚慌之下,紛紛跳入江中。


    夜晚的江水冰冷刺骨,他們為了活命,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周禮站在船頭,想要找出罪魁禍首。


    燃燒著熊熊大火的船隻剩下他一人。


    濃煙滾滾,放火者恐怕還用上了火油。


    “快把船鑿沉,逼那個小子下水。”


    水裏有人說話。


    不多時,就聽到水鬼鑿船的聲音,船身漸漸傾斜,要不了多久就會沉入江底。


    果然是衝自己來的。


    周禮趕忙用清泉從甲板上切下一大塊木板丟入水中,縱身一躍,穩穩地踩在江麵上。


    “他跳船了。”


    一個水鬼眼尖,呼喊著幫手。


    霎時間周圍過來了七八個水鬼。


    他們的水性很好,個個手持峨眉分水刺,看來是長期在水裏討生活的江湖人士。


    其中兩人露頭,拿起分水刺擊向周禮小腿。


    “不知死活。”


    清泉一掃,兩人登時就被刺中,沉入江裏。


    此時背後勁風又至!


    兩個水鬼見周禮後背毫無防備,以為有機可趁,出手偷襲。


    周禮看也不看,聽聲辯位就知道兩人的位置。


    回劍朝身後連刺兩下。


    刺中敵人身體也絲毫沒有遲滯周禮的動作,連殺四人後,右邊剛有一個頭冒出,就被他一劍梟首。


    還剩三人。


    “點子紮手,掀翻他的木板,逼他到水下纏鬥。”


    一個水鬼說完之後,便沉入水裏,再也不敢冒頭。


    其他兩人也都閉氣在水下遊弋,尋找機會。


    對有內功,有經驗的水鬼來說,在水裏待幾分鍾都沒有任何問題。


    周禮根本不會遊泳。


    若是被逼到水裏,縱使他武功再高,十分力也用不出三分。


    若是一個不慎,沉屍江底也有可能。


    敵人做了這麽充足的準備,想必還有後手。


    須得盡快上岸了。


    周禮雙眸沉靜如水,越是危險越要冷靜。


    他閉上眼睛,調動玉皇真氣,這個時候,耳朵最值得相信。


    江麵波濤粼粼,水下漆黑如墨,眼睛可能會騙人,但耳朵不會。


    風聲,水聲,還有岸上死一般的沉寂。


    很快,三個水鬼攪動江水的動靜引起了周禮的注意。


    有人在這裏,水底下不可能是大魚吧?


    就在自己的正下方。


    他們 想做什麽不言而喻。


    周禮雙手持劍,猛地朝水下一戳。


    清泉劍刺穿木板有如穿過一塊豆腐,絲毫沒有阻礙地進入想偷襲的水鬼身體。


    隨後,周禮往上一提。


    劍身上的血跡早已被江水清洗幹淨,在清冷的月光下,泛著寒冷的光澤。


    再刺。


    如此三次,水下終於恢複了平靜。


    那些水鬼的屍體再也浮不起來,隻能成為水中動物的食物。


    著火的貨船即將沉入江底,隻有零星一點火光燃燒。


    不多時,完全暗了下來。


    周禮驅動真氣,順著江流,終於來到岸邊。


    這裏是一片茂盛的草地。


    因少無人煙,這裏的野草長的有兩人高。


    很適合打伏擊。


    還沒上岸,迎麵就飛來一記絲錐。


    一般的高手麵對著猝不及防的攻擊大多手忙腳亂,但周禮早就做好了準備。


    清泉對著絲錐輕輕一劈,這暗器就被分為兩段,失去前進之力,掉在水裏。


    就在此刻,暗箭又至。


    襲擊者時機把握得很準,正是周禮剛剛打落絲錐的下一刻。


    常人剛解決一個危險,難免會心神稍稍鬆懈,需要時間再度建設心理防線。


    但周禮早有所料,在快如閃電的暗箭快射中麵門的時候,右手一把抓住箭杆,照著原路投擲回去。


    以他如今的功力,不需要會射箭,這暗箭的去勢比來時更快更有力。


    “我中箭了!”


    草叢中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張芙蓉,有沒有事?”


    另一個人問道。


    但隔了許久,草叢中再也沒有中箭男人的回答。


    問話之人心裏一顫,老張不會是死了吧?


    周禮這小子在夜色裏抓住暗箭就不錯了,竟然還能趁機殺死施放暗箭的人?


    他的功夫有多高?


    辟邪劍譜真的有這麽大的威力!


    想到此處,心裏越發火熱。


    若能得到這本劍譜,稱霸一方不在話下。


    “都出來吧,若是要辟邪劍譜,鬼鬼祟祟可不行。”


    周禮朝草叢中大喝一聲。


    蘊含無窮真氣的聲音仿佛在每個埋伏者腦海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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