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周禮不斷給老人家獻殷勤。


    酒肉管夠,時不時還幫著舒活一下筋骨。


    風清揚想開了,也不藏私,每隔三天引導周禮打通一條經脈。


    倒不是周禮修行速度慢,而是奇經八脈相比於正經更加凶險,必須一步步來,容不得半點差錯。


    歲月忽忽,一個月過去。


    周禮身上衝、脈、陰、陽六經在風清揚的幫助下全部打通,隻等自行打通任督二脈,一舉邁進先天境界。


    同時,因為打通奇經六脈,內力再上一個台階。


    此時的他,渾身玉皇劍氣流轉,活像一把剛出爐的絕世寶劍。


    這是內力暴增的後遺症,需要時間慢慢熟悉,收進體內就好。


    百米外樹葉的脈絡,千米上空老鷹的翎羽,在他眼中纖毫畢現。


    華山後山清泉流響,杜鵑啼鳴,微風搖曳,聽聲辨物,如在跟前。


    “砰!砰!砰!”


    風清揚與周禮又在切磋。


    隻不過這次,一老一少沒有對練劍法,而是在比拚掌力。


    兩人皆不以掌法見長,觸類旁通之下,多多少少都會一些。


    四掌不斷相交又分開,再度對上。


    爆鳴的內功撞擊聲,嚇得華山上的小動物瑟瑟發抖。


    便是鳥雀也不敢從兩人上空飛過。


    以他們如今都打通奇經六脈的境界,哪一人的內力不是渾厚無比?


    再次對掌後,風清揚甩了甩發酸的雙手:“不打了不打了,老而不以筋骨為能,老夫也是昏了頭,跟你比什麽掌法。”


    周禮收掌站定:“多謝風老成全。”


    “什麽成全不成全,”風清揚道,“沒有我,你自己遲早也會達到這個境界。”


    他看著周禮,突然覺得自己的嫡係傳人令狐衝不香了。


    令狐衝這小子,怕是一輩子都比不上周禮了吧?


    哎,為什麽我華山派祖墳不冒青煙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小子剛才的內勁稀奇古怪,好似一把利劍切入老夫經脈,霸道異常。”


    “若不是我還有幾把刷子,恐怕著了你的道。泰山還有如此厲害的內功心法?”


    風清揚總算驅除了身體裏的異種真氣,這才緩過勁來。


    “這是我剛剛領悟的‘玉皇劍氣’,使用還不熟練,望您老見諒。”


    周禮連聲道歉。


    老人家悉心教導自己,確實不該。


    他沒好意思說這是外掛帶來的,這是他最大的秘密,誰都不能說。


    不過,原先的玉皇劍氣本就霸道異常,在打通奇經六脈後,居然真氣化劍,變得更有攻擊力,這是他沒想到的。


    隻好拿老人家練練手,沒想到居然連風老都承受不住。


    這下,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也不足為慮了。


    敢吸自己的內功,保管教他做人。


    風清揚聽到他的話已經麻了。


    真的。


    嶽不群真是頭蠢驢,這樣的優秀弟子也收不到。


    等會就去看看華山列祖列宗的靈位有沒有冒煙,沒有也要給他燒冒煙。


    “你小子,搞不好還真是武當張真人那樣的人物。”


    張三豐離這個時代最近,關於他的傳說數不勝數。


    周禮這樣的怪胎,除了張真人,還有誰能比肩?


    不過,自己也算他半個師父,未來史書上會不會也記載自己的名字?


    “某年,少年周禮,問道華山風清揚……驚為天人,遂行半師禮……”


    一如孔子老子舊事?


    想到這裏,風清揚有些飄飄然。


    兩人吃著烤雞,喝著山下買來的濁酒,有滋有味。


    五寶花蜜酒第一天就被兩人霍霍完,山下小鎮隻有些渾酒,老人家喝的津津有味。


    “周小子,老朽也沒有什麽教你的了。明日一早,你就下山去吧。”


    風清揚孤獨慣了,周禮陪他一個月,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但他還年輕,有自己的理想,怎麽能在山間廝混,虛耗青春?


    “風老,不至於這麽快趕我走吧?您的獨孤九劍我還沒學呢。”


    周禮很感激這位華山宿老,對自己盡心盡力,除了天門道長,再沒別人。


    “滾蛋!你小子心太黑了,連我的棺材本也想掏走,告訴你,門都沒有!”


    風清揚笑罵道。


    確實,這門劍法是他最後的底線。


    周禮也不是真想學,以他現在的境界,學不學意義不大。


    不過是想打消離別的傷感之情罷了。


    “真要我走?”


    “快點滾蛋!你來之後,搞得後山烏煙瘴氣,我老人家巴不得一個人清淨清淨。”


    確實也該下山了,周禮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自語道。


    “不過……”風清揚有些猶豫,“若是碰到老朽的傳人,麻煩照看一下。”


    “您是說令狐衝吧。”


    “你怎麽知道?”


    風清揚有些奇怪,好像沒跟周禮說過這件事吧?


    “哎,一兩個月前,他內力盡失,僅憑一手高超劍法,就在洛陽城外刺瞎十多個好手的雙眼,誰不知道。”


    周禮對令狐衝的感觀不好,不知道怎麽回答風清揚這句話。


    “不錯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


    風清揚心中高興,令狐衝果然沒有墮獨孤九劍的威名。


    “可惜呀,”周禮又道,“就因為這事,嶽師叔懷疑他偷學了辟邪劍譜,與他關係日漸破裂。”


    “混賬!這嶽不群果然是個蠢驢,華山派就不該交到他手裏!”


    風清揚氣的跳腳。


    反正無論什麽事情,罵老嶽就對了。


    “也怪老夫,是我讓令狐衝不得說出我的名字的。”


    “我與令狐師兄之間有些嫌隙……”


    周禮頗為不好意思。


    按照令狐衝的性子,如今肯定上了任盈盈的賊船,以後是敵人的概率很大。


    剛從風老手上得到好處呢。


    “怎麽你們年輕人還有抹不開的麵子?”


    風清揚不解,年輕人嘛,相逢一笑泯恩仇,哪有解不開的結。


    周禮無奈,隻得一五一十給老人家說起令狐衝的事情。


    風清揚聽完之後,有些意興闌珊。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隨便你們吧。”


    說完,酒也不喝了。


    一個人施施然往後山走去。


    “風前輩!”


    周禮在後麵呼喊。


    “記住你說過的話。”


    風清揚幾個起落,消失在山林裏。


    哎,不該跟老人家說這種事情的。


    周禮直抽自己嘴巴。


    事已至此,他也隻能希望令狐衝不要犯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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