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街果然熱鬧非凡,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往常都有紫珠相陪,今日卻是孤身一人,懷淑郡主感到非常愜意,左顧右盼似乎今日的大街格外與眾不同。


    經過一個小巷子時,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太婆向她招手。


    懷淑郡主感到吃驚,因為她根本就不認識那位老太婆。


    她本不想理睬,但那老太婆總是不停招手。


    樣子還蠻可憐的,遂停下腳步。


    那老太婆見懷淑郡主停下腳步,連忙點頭,示意她快點來。


    懷淑郡主有些迷惑,但見不過是個老太婆也就沒多去想,慢慢地向她靠近。


    來到她身旁,懷淑郡主問道:“老婆婆,您有什麽事麽?”


    那老太婆還沒答話,猛地從她背後衝出一人,左手一把抓住懷淑郡主的胳膊,右手用一條毛巾捂住她的嘴巴。


    懷淑郡主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呆了,本想大聲叫喊,嘴巴卻被捂住,隻覺一陣頭昏目眩,一頭栽了下去。


    原來毛巾上下了迷藥。


    不知過了多久,懷淑郡主悠悠醒過來。


    她睜眼就看到五張向她淫笑的醜陋之臉。


    當先一男子大約三十許,嘴角邊有一顆榆錢大的黑痣,戴包頭巾,穿灰色的直裰,身旁四人也是如此打扮。


    懷淑郡主尖聲道:“你們是誰?我在哪?”


    她四周打量,天已黃昏,盡管頗為灰暗,卻看得出是一座破廟。


    其中一嘴角邊有黑痣的男子道:“孟老大,小妞兒問咱們是誰呢?”


    孟老大笑道:“康兄弟,不如你去告訴她。溫柔點別嚇著她。”


    其餘之人哄然大笑。


    姓康的男子雙手互搓,齜著一口大黃牙,笑眯眯向懷淑郡主走來。


    懷淑郡主一醒過來就坐在地上,見這個淫棍向她走來,嚇得花容失色,忙往後靠,一直靠到牆角,口中喊道:“別過來,別過來!”


    姓康的男子哪會停步,一直走到懷淑郡主身旁,蹲下身子,把臉靠過去,口中道:“小美人,讓我親一下。”


    一股口臭從他嘴中噴出,令人作嘔。


    懷淑郡主邊捂嘴邊躲閃。


    姓康的男子獰笑道:“小美人,別怕,我會很溫柔的。包你舒舒服服!來!親一下!”


    懷淑郡主依舊躲閃。


    身後的眾人哄笑道:“康兄弟,人家嫌你口太臭啦!不想讓你親,還是回去漱漱口吧!”


    姓康的男子聽得同伴嘲笑他,有些惱羞成怒,一把抓住懷淑郡主的雙手,把一張臭嘴伸過去就要親。


    懷淑郡主嘶聲道:“快住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孟老大道:“你不過是個女子,難不成是男子,可別弄錯了,康兄弟摸摸胸部看看是否真是女子。”


    姓康的男子歡呼道:“這個我最在行!”


    懷淑郡主大喊道:“我是郡主!我是郡主!”


    孟老大一個箭步到懷淑郡主麵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獰笑道:“郡主又怎樣!脫光了和其他女子有什麽區別。今日就要把你高貴的外衣剝掉,讓你變成萬人唾罵的賤人。”


    懷淑郡主腦袋“嗡”的一聲響,他們不但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還是有意為之,究竟是誰給他們這麽大的膽子。


    孟老大看到懷淑郡主一臉絕望、無助和惶惑,在她雪白的臉頰摸了摸,道:“隻要你乖乖的,咱們決不太為難你。如果敢反抗,哼!別怪我們辣手摧花,叫你生不如死。”


    懷淑郡主已流下兩行淚,泣道:“你們是誰指使的?”


    孟老大皮笑肉不笑,道:“你如此的美貌,是男人就會動心。我們這叫色膽包天。”說完,眾人哈哈大笑。


    姓康的男子似乎有些急不可待,道:“孟老大,多說無益,上吧!”說著就去扒懷淑郡主的衣裳。


    懷淑郡主慘然叫道:“救命!救命!”


    孟老大左右開弓,打得懷淑郡主趴在地上。


    姓康的男子如餓狼般撲上來。


    整個破廟中充斥著懷淑郡主無助的慘叫和眾惡棍無恥的淫笑。


    懷淑郡主一個弱不禁風的如花般的女孩子怎禁得住五個如狼似虎的男子蹂躪,不久已是昏死過去。


    暴風驟雨般地摧殘後,懷淑郡主慢慢地睜開雙眼。


    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的臉。


    懷淑郡主有氣沒力的道:“我在哪?”


    隻聽有女孩的聲音:“娘!她醒啦!”


    很快,進來一位麵容姣好的大娘。


    她走來摸了摸懷淑郡主的額頭,道:“有些燙!淚兒,去拿塊溫毛巾替她敷敷。”


    那個叫淚兒的女孩子答應而去。


    懷淑郡主又緩緩閉上雙眼。


    這樣昏迷一天,懷淑郡主在傍晚時方才醒來。


    她睜開雙眼,望著屋梁輕聲道:“我是不是死了?”


    坐在旁邊叫淚兒的女孩子道:“你還活著,是我們救了你!”


    懷淑郡主霍然坐起來,使勁搖著那女孩子,嘶喊道:“你為何要救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那女孩子見懷淑郡主如此情緒激動,被嚇了一跳,忙喊道:“娘!快來!”


    片刻,一位大娘過來,扶著懷淑郡主的肩,柔聲道:“姑娘,別這樣!有話好好說,可別想死啊!”


    懷淑郡主搖頭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那大娘道:“我明白,世上隻有我明白你的心情。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不是每個人能經得住的。”那大娘說到這,顯得頗為激動,眼圈微紅,慢慢地把懷淑郡主摟入懷中。


    她輕聲道:“傻孩子,死不能解決一切,隻有好好活著才對得起父母,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一切關心你的人。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為何要難為自己呢?我曾經也有過你這種想法,但是我挺過來了。活著才是美好世物的開始。”


    懷淑郡主聽了大娘一席話,之前所受的恥辱如潮般湧上心頭,不禁放聲大哭。


    那大娘拍拍她的背脊,道:“哭吧!哭出來也許會好些!”


    哭著哭著,懷淑郡主猛地用頭往牆撞,嚇得大娘死命抱住她。


    那女孩子用身子擋在懷淑郡主麵前。


    懷淑郡主發瘋似的大喊大叫,道:“我還有臉活嗎?讓我死,讓我死!”


    見她們母女倆拚命相攔,大叫道:“求你們讓我死了吧!我真的不想活了!”


    那大娘死死抱住懷淑郡主道:“姑娘,別做傻事,人死不能複生。何苦呀!”


    懷淑郡主鳴泣道:“我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了,讓我死吧!求您了!”


    那大娘哽咽道:“姑娘,你別急著死,聽完我說的故事再做決定!”


    頓了頓,她緩緩的道:“我叫楊銀鳳,世世代代住在白石嶺。十九歲之前都是無憂無慮的生活。可是一件事卻改變我一生,使我含恨十九年。我清清楚楚的記得,離我嫁給鄰村的好日子已不遠了。一次我照常給父親送飯,那天真是晴空萬裏,到處是紅花綠葉,好美!”


    楊銀鳳說到這,望了一眼女兒,接著道:“可是這麽美好的事物卻被一個肮髒的人打破了。”


    楊銀鳳登時渾身顫抖,咬住嘴唇,沉沉地道:“一個世上最無恥、最卑鄙的人把我挾持到山上,連續汙辱我三日三夜。”


    此時楊銀鳳忍不住泣下淚來。


    她隨即她抹掉眼淚,道:“等父母找到我時,我已不省人事。而那個狗賊已不知去向。你說,難道我不想死嗎?我被發現時,全身赤條條,不是父親把僅有的衣服給我穿上而他自己幾乎赤身背我回來。”


    “那天我想自殺好幾百次,可是母親守在我身旁,就是怕我做傻事。我記得母親說過一句話,如果我有什麽三長兩短,她也不想活了。難道因為我一時痛快而害了雙親麽?我經過掙紮,理智著選擇生存下去。”


    “後來我被汙辱的消息傳出,鄰村的男方解除婚姻,所有的村民側目於我,認為我應該去死,可我偏不死還要好好活下去,報答雙親的養育之恩。可是,又過了一段日子,我懷了孩子,冒著千人指萬人罵的奇恥大辱把孩子生下來。淚兒,這就是娘為何叫你楊淚的原因。你是娘這一輩子最屈辱的見證。”


    楊淚半晌沒有說話,原來在自己的名字背後竟然藏有一段血和淚的故事。


    這些年母親任勞任怨把她撫育成人,從不提起此事。


    童年時被人罵作野種的她曾經哭著問母親的原因,但母親卻隻字不提,甚至長大成人也不漏半句。


    不是懷淑郡主尋死的話,恐怕也不會說。想到母親這些年背負著屈辱過日子,一定是忍受巨大的痛苦而自己卻一無所知,不能為母親分擔一點憂愁。


    楊淚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撲向楊銀鳳懷中,口中道:“娘,為何不說呀!是女兒不孝,是女兒不孝!”


    三人一起抱著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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