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趴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抓緊槍杆,然後依靠藺遙剛才的方位,翻身把槍口對了過去。


    可他沒能扣動扳機。


    因為藺遙正蹲在他身後,在他轉身的一瞬間就用手將麻醉槍的槍身撥到了一邊。


    而她手中,也有一把槍,正抵在自己的額頭前。


    監獄長的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這把已經上了膛的、通體漆黑的手槍,正是92式軍用手槍。


    “你……你為什麽會有槍?”


    監獄長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以為藺遙唯一的武器留在自己腿上,所以才站在那邊不敢輕舉妄動的。


    如果不是這樣想,他怎麽會孤注一擲來搶麻醉槍。


    而且她手裏的那把槍,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裏也有一把。


    這明明就是青江市統一的軍用手槍!


    難道說……


    一個讓他覺得天方夜譚的猜測從監獄長心底冒出。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我的子彈可不長眼。”


    藺遙的語氣和平時一樣,平靜清冷。


    但她此時的麵龐落在監獄長眼中,活脫脫就跟惡魔一樣。


    “你……你是軍方派來的人。”


    監獄長哆哆嗦嗦開口,用的是肯定句。


    他渾身都在顫抖,不安的情緒讓他短暫忘記了腿上的疼痛。


    藺遙毫不費力就將麻醉槍從他手中抽出。


    她將麻醉槍撐在地麵,依舊半蹲著用手槍抵著監獄長的額頭。


    她清楚地看到了監獄長額頭落下的汗水,隻覺得無比諷刺。


    “原來你這種人也會怕。”


    說著她便站起身,槍口從始至終也沒移開過。


    藺遙居高臨下看著監獄長,語氣冰冷地說:“我問……你答。如果回答的不滿意,後果自負。”


    “你想問什麽?”監獄長顫巍巍地問。


    “你們準備哪天行動?”


    監獄長心裏一個“咯噔”,腦海中冒出各種猜想,嘴裏不自覺問道:“什……什麽行動?”


    誰知藺遙二話沒說,一腳踢在監獄長腿上的刀柄上。


    “啊……啊……”殺豬般的嚎叫響徹整個密室。


    藺遙複蹲下身,把槍口塞進監獄長的嘴裏,叫聲戛然而止。


    監獄長整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著,卻又因為害怕在努力控製。


    “幸好你說這房間隔音好,不然我還真得費點力。”


    她沒等監獄長反應,繼續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我隻聽答案,而且是正確答案。聽明白就點點頭。”


    監獄長驚恐地看著藺遙,用力點了一下腦袋。


    “很好。”


    藺遙把槍拿出來,嫌棄地看了看槍口處涎著的口水,重新抵在他腦門上說道:“哪天行動?”


    “具……具體哪天沒確定。”


    這話一出,藺遙的眉頭皺了皺。


    監獄長生怕藺遙一言不合又傷害自己,連忙補充道:“但……但是葛十林說讓軍隊的人把水喝光就行動。”


    “葛十林是誰?”


    “他……他是監獄的罪犯,這次的行動由他帶領。”


    “軍隊什麽時候進來?”


    “明天。”


    “迷藥你放哪兒了?”藺遙又問。


    “什……什麽迷藥?”監獄長這話一出,心下頓時一陣後悔!


    剛想解釋是順嘴了,藺遙就直接用槍托狠狠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啊啊啊……”伴隨著一陣狂喊,一股涓細的鮮血順著他的額角滑落臉頰。


    “你學不乖是嗎?”藺遙把槍抵在剛剛砸過的地方。


    這一刻監獄長內心對藺遙的恐懼達到了頂峰。


    他忙不迭求饒道:“對不起,我……我錯了。”


    他確實錯了。


    錯在自己眼瞎,誤以為她是隻好拿捏的小白兔;也錯在自己太過於好色,想不顧一切拿下她;更錯在自己失去理智、喪失警惕心,讓自己落到如今這種任她宰割的局麵。


    識人不清……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而且他還吩咐那個夥頭兵就在外麵把著門。


    一是為了阻攔有人前來打擾他的好事,二是防止劉嬌嬌逃出去。


    是啊……


    他今天想辦的人明明是劉嬌嬌的啊,為什麽變成了藺遙?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種局麵啊?


    這些念頭反複在監獄長心底裏冒出,像把鋸子般反複在他心頭切割,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就……就在櫃子裏。”監獄長認了命,手指顫抖地指向角落的鐵皮櫃。


    “全都在這兒了?”藺遙問。


    “是。”監獄長不敢再答非所問。


    藺遙沒去翻櫃子,直接又開口道:“周曼雲去哪兒了?”


    監獄長閉了閉眼,“在政務大樓頂樓,有一間小倉庫,她被關在裏麵。”


    藺遙心裏有了數,接著問道:“官方的人在哪裏?”


    “就……就在後山。那邊有幾個洞窟,官方的人都藏在那邊,說計劃成功之後才肯過來。”


    “……”


    藺遙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砸下來,回答得稍稍慢了,或是讓她不滿意了,她就會用槍托砸向監獄長的額頭。


    等到藺遙再沒有其他問題時,監獄長整個人已經滿臉是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抽搐了。


    藺遙用麻醉槍在他身上紮了兩針,確定麻藥已經全部注入體內後,就帶著如死狗般的監獄長回到了空間。


    監獄長則整個人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


    他看不清東西,隻覺得光線十分刺眼。


    “這是……天亮了?”他喃喃自語道。


    藺遙“嗬嗬”一笑,“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什麽才是真正的天堂。”


    說完不再管他有何反應,拎起他就瞬移到了電站小分隊辦公室。


    用麻繩將他捆了個結實,又去到宮殿裏麵帶回姐夫和肖叔叔。


    “這是誰?”姐夫看著地上人事不省的魁梧漢子道。


    “他就是風吹眼的監獄長。”


    隨著藺遙的話,張雋瞪大了雙眼,“你把他拐到這裏來幹嘛?任務完成了嗎?”


    “快了,”藺遙說:“我現在沒時間耽擱,我把他交給你們,別讓他死了就行。”


    肖叔叔鄭重點頭,“你放心,我保證看好他。”


    藺遙沒有耽擱,直接出了空間。


    剩下麵麵相覷的張雋和肖叔叔,以及昏迷不醒、鮮血滲了一地的雷霆。


    “還得給他治傷,真是麻煩。”張雋說著伸出腳踢了踢監獄長的手臂。


    毫無反應。


    “這人怎麽回事?”肖叔叔對於他們後麵的行動並不了解。


    “來來來……”張雋招呼肖叔叔往外走,“咱們找個幫手來,一邊走我一邊跟你說。”


    “這他媽的就是那個萬惡的監獄長?”吳主任指著地上的監獄長嫌棄地問。


    張雋無奈點頭。


    吳主任摩挲了一下發際線,又看了看他的傷口,不住的點頭。


    “嗯……很好,”他說著就回過頭看向張雋和肖叔叔,又問道:“阿遙是不是說隻要不死就行了?”


    肖叔叔和張雋對視一眼,同時點頭。


    吳主任頓時露出一抹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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