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看起來跟其他樓果然不一樣。


    走廊充斥著一股陳舊的、難聞的氣息。


    周圍的石牆看起來寒冷無比,牆麵上帶了些油汙的白色塗層,一看就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一扇扇高聳的石質鐵門環繞著,隻有寥寥幾間牢房有窗戶。


    並且窗戶很小,且被厚重的鐵柵欄遮蔽,隻能照進去一縷狹窄的光線。


    大多數牢房都沒有窗戶,充滿了沉寂與禁錮,想來就是所謂的禁閉室。


    整層樓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喧鬧聲。


    藺遙疑惑不解,不是說這裏關著囚犯嗎?


    剛剛傅原樺的聲音也不小,即便牢房隔音再好,裏麵的人聽到了也不該無動於衷才是。


    畢竟看熱鬧是華國人的天性。


    這裏十分不對勁……


    難道裏麵並沒有人?


    藺遙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大跳。


    如果裏麵沒人,那剩下的那些囚犯都被關到哪裏去了?


    藺遙帶著自己的疑惑走在王敬和傅原樺後麵,她不動聲色觀察每一間經過的牢房。


    哪怕是有窗戶的房間,也沒聽見動靜傳出……


    三人走完了一整圈,王敬一邊走一邊介紹這裏的情況,說話的聲音放得很輕,要不是藺遙和傅原樺耳力好,幾乎都聽不見。


    傅原樺許是被王敬小心翼翼的模樣所感染,全程沒有咋咋呼呼,認真聽著王敬的講解也不插話。


    直到三人回到樓梯口,王敬才像是泄了氣般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藺遙不解,於是就問了,“你怎麽看著很緊張似的。”


    王敬聽完一愣,似是沒想到藺遙會這麽問。


    於是想了一下後才回道:“監獄長沒跟您說過嗎?這層樓關著以前的犯人,要不也不會還特意派我守在這層樓了。”


    “可是我並沒有聽到這層樓有動靜。”


    見藺遙如此說,王敬立馬睜大眼睛說道:“他們白天都在睡覺啊。”


    王敬的表情十分複雜,仿佛在無聲詢問藺遙究竟是不是自己人,不然為何連這個也不知道。


    藺遙見此也不準備再問了。


    盡管內心的疑問越來越深,還是選擇帶著傅原樺對王敬道謝之後離開了。


    一路上傅原樺好幾次想說什麽,被藺遙拽了拽胳膊後最終選擇緊緊閉上了嘴。


    回到三樓的時候,舅舅和藺遠已經在牢房了。


    見到兒子的身影,舅舅明顯鬆了一口氣,但緊接著就衝到傅原樺麵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怒氣衝衝地說:“老子讓你乖乖待在房間別出去你當耳旁風是不是?還敢一個人往五樓跑,你小命不要了是嗎?”


    “痛痛痛痛……”傅原樺弓著身子痛呼著想把耳朵從老爸手裏解救出來,但任憑他用了十足的巧勁,也沒能掙脫掉。


    隻得無奈地開口:“爸,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誰料老爸非但沒鬆手,甚至直接用力擰了一把他的耳朵。


    疼得傅原樺眼淚都掉了下來。


    慘叫聲接踵而至,驚動了其他牢房的人過來看熱鬧。


    藺遙眉頭一皺,直接反手關上了鐵門,阻隔了那些看熱鬧的視線。


    “姐,你救救我吧嗚嗚嗚……你再不救我我的耳朵就要廢了啊嗚嗚嗚……”


    藺遙剛想說話,卻被舅舅直接打斷,“阿遙你別為他求情,他每次都是這樣恣意妄為、屢教不改!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他一頓,看他長不長記性。”


    舅舅說完就放開傅原樺的耳朵,轉身拿起櫃子上的書本,卷巴卷巴就開始往傅原樺的身上招呼。


    傅原樺滿屋亂竄,邊跑邊哭著求饒。


    可房間就這麽點大,不管他跑到哪裏,舅舅手裏的書卷子都能一下不落地拍在他身體各個部位。


    藺遠像鵪鶉似的躲在角落,一聲也不敢吭。


    藺遙倒是想插手,想了想之後還是沒作聲,隻默默挪到藺遠身邊,小聲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藺遠這才回過神來,將事情簡單說了一番——


    “原本我們三個人去了別的房間在跟其他幸存者聊天,後來有個幸存者興衝衝跑來說大廳有守衛發布任務,於是大家都一窩蜂要去看看,舅舅就說一起去。”


    “但是傅原樺捂著肚子說想大解,舅舅沒辦法,因為我們不知道發布大廳在哪兒,於是就讓傅原樺留在房間等我們回來,傅原樺答應得好好的,可等我們回來就沒看見他人了。”


    滿屋充斥著傅原樺的哭喊嚎叫聲,吵得人耳膜生疼,於是藺遠不得不加大音量繼續說道:“我們在樓裏樓外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姐你是沒看到,舅舅差點急死了!後來想到你之前交代過的五樓,於是舅舅就想上去看看,還真聽到傅原樺的聲音了。”


    “我們還沒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你飛似得上去了,舅舅把我拉了回來,說你上去應該就沒事了。”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藺遙恍然大悟……


    眼看舅舅差不多要力竭,藺遙伸手攔住了他,將他按在床鋪上坐好。


    舅舅滿頭大汗喘著粗氣,整隻手臂因為不停揮打而顫抖不已。


    藺遠十分有眼力見兒的從背包裏掏出稀釋井水遞給舅舅,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說:“您消消氣,弟弟這回肯定知道錯了。”


    舅舅擺擺手,拒絕了喝水,把目光望向床鋪角落抱頭蹲著的兒子,冷聲質問道:“你知道錯了嗎?”


    被打懵了的傅原樺看起來既可憐又無助,並不回答舅舅的話。


    舅舅眉頭一皺,剛想站起身,被藺遙眼疾手快又摁了回去。


    她用眼神示意舅舅稍安勿躁,自己跨上床鋪走到傅原樺麵前同樣蹲下身,掰開他捂著腦袋的手。


    無聲流著淚的傅原樺抬頭一看到姐姐,委屈的情緒噴湧而出,瞬間嚎啕大哭……


    藺遙沒辦法,伸手將傅原樺的頭按到自己肩上,一邊輕輕拍著他的背,一邊哄道:“哭吧哭吧,小男孩哭吧不是罪。”


    傅原樺哭聲一頓……


    房間內一瞬間隻剩下他抑製不住的抽噎聲。


    “我是男人……男人才不會哭呢。”


    傅原樺說完打了個嗝,努力止住了哭泣。


    藺遙默默翻了個白眼,十八周歲還沒滿的高中小屁孩兒,算個狗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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