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劉家人告別,各自拿上武器就向上走去。藺遙打頭,蕭羽墊後。


    上到四樓都很平靜,三人來到五樓天台處,一扇木門虛掩著,藺遙伸手輕輕推開,


    “嘎吱——”木板發出陳舊的聲響。


    她側耳,隻聽到外麵有雞鴨咯咯的叫聲,並沒有別的亂七八糟的聲音,放心不少。


    踏出門檻,清冷的陽光灑下來,一眼望去天台上一隻怪物都沒有。但別的東西有不少,還都是好東西!


    招呼三人出來,阿七大喊著:“好家夥。”


    隻見原本空曠平整的天台上加蓋了幾座鐵皮房,其中一座房門大敞著,嫋嫋青煙正在往外冒,藺遙走進去——


    很好,鐵皮房牆麵已經被熏得黢黑,牆邊用木架子掛著整整齊齊十幾排臘肉。


    整雞、整鴨各五隻,大豬蹄子四隻,大塊大塊的排骨肉十幾扇,體積適中的草魚十條,還有攏在一起幾十條胖乎乎的香腸。


    好一個大戶人家!


    三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川蜀地區逢年過節必備的就是煙熏之物。


    有條件的家庭幾乎每年冬天都要買上幾百上千塊錢的肉來製作成臘肉。臘肉味道好,又易保存,做一次可以吃一年。


    而製作方法也很簡單。


    把肉用大量鹽和各種調味料碼好,然後去鄉下拖白枝樹。最下麵用木柴打底,再放上白枝樹樹枝,讓大量的青煙往上熏,根本看不到明火,熏一個月左右就成了。


    要吃的時候就把外麵一層黑乎乎的灰燼刮洗幹淨,要麽蒸要麽炒要麽煮,美味得很。


    在熏肉期間需要人看守著以便隨時加火,要是有閑情逸致還可以往白枝樹灰燼裏埋上幾個紅薯。


    那燜出來的紅薯軟糯香甜,十分可口,藺遙小時候經常這麽幹。


    眼前的火已經快要熄滅,不知道多久沒人上來了。


    於是藺遙上手捏了捏肉,看臘肉基本到了火候,沒有猶豫就將所有肉收到空間,隔壁的小房間堆放的全是白枝樹和劈好了的木柴,藺遙也都收走了。


    幾人分頭去其他幾間鐵皮房,大多都是已經熏好在晾曬的臘肉,還有木柴和白枝樹以及雜物。


    藺遙沒挑揀,全都收走。雜物有可能也有用的上得地方。


    其中有一間鐵皮房裏麵豢養著一群雞鴨鵝。不分公母全部裝走,放這兒萬一沒人來喂也是餓死。


    被吃也會死!


    反正都是死,不如成全她。


    她的空間就缺能進行繁殖的動物,不然以後動物變異,那活人就沒有肉吃了。


    用意識將小動物們投放到群山中,看到它們活蹦亂跳後藺遙放下心來,隨即圈出一小塊地方不讓它們跑出界。


    看來去養殖場逛一圈也是重中之重。


    三人繼續往天台東邊走。


    除了鐵皮房,天台兩側整整齊齊擺放了幾十個泡沫箱子。隻有少數箱子裏能看到香蔥在隨風擺動,大多隻剩土壤。


    還有兩小塊磚頭隔絕的農田,裏麵整齊的種著大白菜。


    藺遙沒管它們,也沒管天台外側放置的十幾台太陽能熱水器。


    這棟樓裏還有活人,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裏鄰居,不能幹絕別人路的缺德事。


    四人往二棟樓下走,藺遙打電話給媽媽,剛走下樓就看到門口張望的身影,藺遙視線頓時被眼淚模糊。


    她擦了擦眼睛,三步並兩步下樓跑到媽媽身前,想伸手抱抱她,又看到自己滿身血汙。


    猶豫間,媽媽已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了她……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傅鈺聲音哽咽,嘴裏不停念叨這四個字,藺遙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五年了,我終於回家了。”她想著。


    對傅鈺來說,隻是幾個小時沒見到女兒而已,她以為女兒的痛哭隻是源於這一路回家擔驚受怕的委屈,所以她紅著眼眶任由女兒抱著。


    即便她身上滿是血汙也毫不嫌棄。


    可對於藺遙來說,這卻是跨越了五年的歲月長河才得到的一次擁抱。


    前世多少次從睡夢中驚醒,夢裏有她的媽媽和她的女兒。醒來後心裏空蕩蕩,放眼望去隻有瘦成皮包骨的自己和滿世界喪屍,連哭都是奢望。


    如今,她終於回家了。


    “這一次,”藺遙在心底發誓:“我必不會讓曆史重演!”


    要不是怕吸引來喪屍,藺遙肯定會在家門外抱著媽媽哭上好一陣。


    幾人進了門,入眼是牆邊堆放整齊的物資。


    藺遙的外公和外婆坐在沙發上,看到藺遙立馬顫悠悠起身,藺遙沒讓老兩口走一步,一個健步衝過去握住了外婆的手,喊到:“外公,外婆……”藺遙淚眼婆娑道。


    “沒事就好。”外公硬朗的聲音傳來。


    “幸好你給家裏來了電話,不然你舅舅就要被困在學校了。”外婆顫抖著說。


    “是啊小遙,”舅舅傅朋和表弟傅原樺從次臥走出來,舅舅問:“你是怎麽知道會有怪物的?”


    “呃……”藺遙編著:“我們去了黎川,那邊暴動得比較早,以防萬一通知你們的。”


    “姐,你可真神!”傅原樺伸出一個大拇指,又說:“姐,你回來是不是碰到好多喪屍,你有沒有砍它們?”傅原樺是小說達人,不知道看過多少末世文。


    “砍了,回頭帶你一起去砍。”藺遙晃了晃手中帶血的砍骨刀。


    “……”傅原樺咽了口唾沫。


    “好了好了,你們幾人忙活半天了,先去洗洗把髒衣服換掉。”藺遙的媽媽開口趕人。


    “樂樂呢?” 藺遙迫不及待:“我想看看她。”


    “在房間裏睡午覺。”藺遙媽媽笑道:“你把自己洗幹淨了我才會讓你進去。”


    藺遙忍住心中急切。


    樂樂才四歲,不能接觸她身上這些汙穢之物,所以藺遙隻讓蕭羽和阿七坐一會兒,就自己去了衛生間。


    蕭羽和阿七坐在客廳任傅家人問詢,省去了很多艱難的過程沒說,隻道過來一切順利。


    大家也不是傻子,如今外麵的情況明白人都看得到。


    他們也不拆穿,隻給他倆倒了熱水讓歇著,藺遙的媽媽隨即去了廚房給三人煮麵條。


    藺遙站在淋浴頭下閉著眼任水衝刷,洗澡間內熱氣騰騰,藺遙覺得整個人無比放鬆。


    還是家裏好,她在心裏感歎道。


    快速的洗了個澡,又想起來沒拿換洗的衣物進來,隻能從空間取。


    她拿了一件寬鬆的毛衣和一條休閑牛仔褲穿上就飛奔回到主臥,輕輕打開了門……


    不大的房間,一米八的床就占了大半位置,床上鋪著一套紫白色小花組成的毛絨四件套,被子裏鼓起來小小的一團,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露在被子外頭。


    藺遙輕輕走過去,站在床頭滿心滿眼都是床上這一團小可愛。


    “這是我的寶貝閨女呀。”藺遙在心裏輕輕歎息。


    小寶貝裹在厚實的被窩裏,長長的眼睫毛覆蓋住眼瞼,圓圓的臉蛋紅撲撲,嘴唇微微張開,發出平緩的呼吸聲。


    藺遙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任由頭發往下滴著水。


    她好似看不夠一樣,恨不得在床邊站到地老天荒。


    傅鈺麵條都煮好了也不見藺遙出來吃,推門進去就看到女兒站在外甥女床前掉眼淚。


    她歎了一口氣,去陽台拿了幹發帽幫女兒把濕頭發包好,然後拉著她的手出了臥室。


    蕭羽拿了舅舅的睡衣洗澡去了,阿七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吸著麵條,邊吃邊說:“傅媽你煮的麵條就是好吃,阿遙你快來吃,不然要坨了!”說著又是一大口。


    藺遙真是羨慕阿七這樂天派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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