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冶回來啦。”琳姨轉身看到外麵站著的顧時冶。


    顧時冶禮貌的微笑著點了點。


    琳姨打開廚房的門,拉著蘇楊夏開心的走到顧時冶麵前說:“真好,小夏剛剛喝了兩碗骨頭湯呢。”


    “是嗎?”顧時冶這時才注意到餐桌上的那一鍋骨頭湯,還剩一大半,又看了看餐桌上放著的空碗。


    “隻喝湯沒吃肉嗎?”顧時冶看了一眼蘇楊夏,拿起勺子在鍋裏翻了翻。


    蘇楊夏搖了搖頭:“嗯,沒吃肉。”


    顧時冶蹙了蹙眉對琳姨說:“琳姨你去忙吧,我自己來。”


    顧時冶支走琳姨,然後拉開凳子坐在餐桌前,伸手拿過蘇楊夏的碗又給他盛了一碗排骨。


    “再吃點。”顧時冶把碗推到蘇楊夏的麵前,聲音依然是沒有什麽溫度。


    蘇楊夏看了一眼滿滿的排骨,拉開凳子坐下來。


    “好,我吃。”蘇楊夏接過碗就賣力的吃了起來。


    蘇楊夏覺的顧時冶一定是嫌他太瘦太硌人了,使用體驗感太差了。


    好幾次蘇楊夏和顧時冶在床上的時候,不經意睜開眼的時候都能看到顧時冶看著他上下打量的目光,然後會表露出很嫌棄的眼神。


    顧時冶那時看他的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道沒什麽食欲的菜,但是又因為這道菜太貴了才勉強吃。


    蘇楊夏覺的,顧時冶當時的心情,應該就像他吃那一碗98元牛肉麵時候的心情一樣吧。


    顧時冶看著他乖巧聽話大口大口的吃著排骨,心情好了一些,眉眼也鬆快了一些,他起身往廚房走了去。


    顧時冶站在琳姨的身邊道:“琳姨,最近做一些補身體,做些可以吃胖的湯或者菜給他補補。”


    琳姨轉身看了一眼外麵的蘇楊夏,拍了拍顧時冶的胳膊笑著說:


    “姨知道,你放心,給你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的。”


    顧時冶點點頭,就離開了廚房打算上樓洗澡。


    上樓之前又看了一眼還在賣力吃肉喝湯的蘇楊夏,蘇楊夏似乎自己又盛了一碗,顧時冶瞬間覺的欣慰了很多。


    沈煜看到顧時冶走進臥室,開口道:“顧總,你的衣服我都給你掛好了,蘇楊夏的是我給他整理呢,還是等他自己整理?”


    顧時冶看了一眼蘇楊夏的行李箱:“讓他自己來弄。”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今天跟你在電話裏說的事情,你明天就去處理,等他過幾天最後那場戲拍完,就讓徐淮不要再安排他上什麽綜藝了,還有一些不適合他的角色都別接了。


    “還有,安排周蒙住在家附近,這樣他出門的時候周蒙可以隨叫隨到。”


    顧時冶說完這些就讓沈煜出去了。


    沈煜下樓的時候,還摸了摸胸前口袋裏的藥片,確定還在才放心的抬腳下樓。


    他走到餐桌前看著吃飽喝足的蘇楊夏說:


    “楊夏,我走了,你要出門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可以接送你。”


    蘇楊夏緩緩的點了點頭,他現在吃的好像有點撐,腦子現在暈乎乎的,反應都變的慢了很多。


    他抬起眼皮微眯著對沈煜說:“好,再見。”


    顧時冶洗完澡半蹲在地下,正打算給蘇楊夏把行李箱打開。


    蘇楊夏就推門進來了,顧時冶抬起頭看著站著的蘇楊夏,一副萎靡精神不振的模樣。


    他起身站起來走近蘇楊夏偏著頭看著蘇楊夏問:“怎麽了?”


    蘇楊夏眼神微微聚焦的看了他一眼,遲緩的開口道:“沒事,就是吃的有點多。”


    顧時冶皺了皺眉:“吃這麽多,你有沒有一點腦子。”


    蘇楊夏遲鈍的點了點頭:“大概是沒有腦子。”


    顧時冶氣不打一處來,瞥了一眼地下的行李箱,看著蘇楊夏沉聲說:“箱子,自己弄。”


    “哦好,沒打算讓顧總整理。”蘇楊夏沒由來的嗆了顧時冶一句。


    他費力的蹲下去緩緩的把拉鏈打開,看到上麵的鈣片罐子的時候,蘇楊夏怔愣了兩秒。


    蘇楊夏尷尬的笑了笑說:“你找到了鈣片,我都忘記自己放哪了。”


    顧時冶坐在床沿盯著他,眼神裏看不清情緒:“你缺鈣?”


    “嗯,缺鈣。”蘇楊夏把鈣片瓶拿出來放在他床頭櫃上。


    蘇楊夏又立馬把鈣片握在手裏,抬眸看著顧時冶問:“我睡哪邊?”


    “睡裏麵。”顧時冶眯著眼看著蘇楊夏敏捷麻利的動作說道。


    蘇楊夏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去了床的另一邊,把鈣片放到了自己的床頭櫃上麵。


    放下鈣片後蘇楊夏就走了出來,準備繼續蹲下去收拾行李。


    他一眼看到了箱子裏,被放的整整齊齊各種顏色的安全套和其他東西。


    蘇楊夏艱難的吞咽了一下,然後雙手抓著那些東西順其自然的放在了顧時冶這邊的抽屜裏。


    他抬眼看到一個台燈,是一個流蘇台燈,款式看著不是很新,但是台燈看著卻很新,跟以前s城那間臥室裏的那個台燈有點像。


    顧時冶就坐在床沿意味不明的看著蘇楊夏,這人一會出神一會發呆,有時候還會當自己是透明的。


    蘇楊夏收拾完以後,就把行李箱放在了衣櫃裏。


    蘇楊夏直起身,佇立在原地環視了一圈這個房間,這裏的裝修,好像跟s城的那套老房子差不多。


    他晚上第一次上樓打開門進來的時候,就覺的這個客廳和環境都很眼熟。


    原來顧時冶的這一層的房間都是照著s城的那套老房子裝修的,跟外麵的裝修顯的格格不入。


    蘇楊夏抿著唇,心裏有一些酸澀感湧上心頭。


    顧時冶一定很懷念在s城那段自由的時光,除了自己帶給他的那些傷害,其他應該還是值得顧時冶懷念的吧。


    顧時冶看著站在這裏眼睛四處亂看,還順便發呆的人沉聲道:


    “過來。”


    蘇楊夏回過神,轉身看著顧時冶,抬腳往他身邊走了過去。


    顧時冶抬眼看著蘇楊夏,他發現蘇楊夏洗過澡之後,臉上有一些發紅,脖子也有一些泛紅。


    “坐下,你打算讓我一直仰視你嗎?”顧時冶看著他說冰冷的說。


    蘇楊夏哦了一聲,像收到指令的木頭人一般,在床沿坐了下來。


    顧時冶蹙著眉盯著他發紅的皮膚,反複的打量了幾秒然後道:“身上怎麽回事?”


    “什麽?”蘇楊夏有些懵的看著顧時冶。


    他不記得自己身上有什麽傷,蘇楊夏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道:“身上有什麽?”


    “臉上,脖子,都是紅的。”顧時冶抬手冷臉的摸了摸他的臉頰,這個撫摸好像不帶任何的感情。


    一瞬間蘇楊夏突然反應過來了,他剛剛洗澡時候太用力了,身上這個顏料很難洗掉,他洗了很久才洗掉。


    蘇楊夏道:“這個是,洗澡太用力了。”


    顧時冶不知道哪裏來的無名氣又竄了出來,也不想再繼續問了,就冷冷的丟下兩個字:


    “上去。”


    “哦!”蘇楊夏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他大概知道了,顧時冶的收債時間到了。


    這一兩個月,顧時冶幾乎每天晚上都要來。


    蘇楊夏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了,到時間了就會脫了衣服在床上躺好。


    顧時冶湊近他,貼著他跟之前一樣,一如既往的什麽都做盡了,就是不跟他接吻。


    蘇楊夏好像慢慢的也習慣了這樣,在床上做一個啞巴。


    從一開始的需要努力的強忍著,到現在能做到自然靜音不發出任何聲音。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蘇楊夏的眼角突然流出了幾滴生理淚水。


    顧時冶的唇滑過他的臉頰時候嚐到了這一抹鹹,他神情微變眉頭蹙了起來。


    他突然停下來,顧時冶在想是不是自己太粗魯了弄疼他了。


    顧時冶放慢了動作,眯著眼睛觀察著閉著眼睛的蘇楊夏,他的眼淚還在不停的往外流。


    蘇楊夏的手緊緊的攥著床單,顧時冶抓起蘇楊夏的手腕捏在手裏。


    他與蘇楊夏十指相扣按在頭頂上方,湊在蘇楊夏的耳邊低啞微冷的說:“出聲。”


    蘇楊夏蹙了蹙眉,表情看似很痛苦,但是依然沒有出聲。


    顧時冶咬著他的下唇,聲音從口中模糊低沉沙啞的傳來再次傳來:


    “出聲,別讓我再說一遍。”


    蘇楊夏用力的蜷縮著手指,被扣住的五指被顧時冶用力的捏著,他輕輕的悶哼了一聲。


    顧時冶全身如顫栗般,他咬著蘇楊夏的下唇撕扯著,低沉沙啞道:


    “繼續。”


    又是一聲,蘇楊夏像一個被人操控的人偶,操控者讓他做什麽他就聽話的做什麽。


    顧時冶這兩個月,一直都不敢讓蘇楊夏發出任何的聲音。


    他以為自己隻是想報複這個離開自己的人,不想聽到蘇楊夏在這種時候出聲。


    直到最近的幾次顧時冶才發現,他隻是害怕,隻是恐懼。


    顧時冶害怕蘇楊夏在忘情的時候叫出他的名字,而那一聲聲的顧時冶,會讓他徹底瓦解徹底淪陷。


    他又害怕蘇楊夏不叫他的名字,怕蘇楊夏像個工具人一樣隻是為了討好他,顧時冶就更加的害怕了。


    顧時冶一直將自己的愛意深埋在心底,他想把對蘇楊夏的愛埋的比恨意深還要深,隻留下恨意就夠了。


    這些年,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都是因為夢中的那一句,我說我愛你隻是床上隨口說說的,你還真當真。


    每次做這樣的噩夢,他都會在無數個夜晚驚醒,然後開始心痛萬分,一分一秒的熬著長夜到天明。


    這一句話成為了替換他童年噩夢全新的夢魘。


    自從顧時冶被蘇楊夏單方麵宣布分手以後,童年的那個夢魘再也沒有出現過。


    取而代之的就是電話裏蘇楊夏這一句能將他徹底殺死他的聲音,那一句剜心的話在夢裏無限循環,仿佛就蘇楊夏是湊在他耳邊說出的這些話。


    顧時冶氣喘籲籲的癱在蘇楊夏的身上,他手指緊緊的扣著蘇楊夏的手沒有放開。


    顧時冶就如同一個瘋子一般,每天隻想得身邊這個人,每分每秒都想瘋狂的占有他。


    如果得不到蘇楊夏的心,那就要徹底得到他這個人。


    他要讓蘇楊夏在將來的某一天再離開他以後,隻記得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哪怕隻是身體的記憶。


    蘇楊夏看到費力的呼吸,心裏有一些心疼,不知道顧時冶的哮喘好了沒有。


    顧時冶滿頭大汗的靠在他的肩頭,蘇楊夏抬起左手給顧時冶擦去了快要流進眼睛的汗。


    顧時冶微睜著眼,眼底赤紅的看著他,發出的聲音沉悶又沙啞:“你在嫌棄我?”


    “不是,要流進眼睛裏了。”


    蘇楊夏有些喘不過氣,有些疲憊的說。


    蘇楊夏覺的今天的顧時冶,沒有平時那麽狠,比平時溫柔了很多。


    顧時冶今天好像沒有想要拆掉他,所以蘇楊夏覺的自己或許可以用一些看似合適的理由來做一些看似越界的行為。


    蘇楊夏今天忍住了想要親吻他的衝動,他忍住了每次想要張開雙臂抱顧時冶的衝動。


    因為蘇楊夏覺的,六年後的顧時冶不愛他對他隻有恨。


    他無法承受顧時冶冰冷的拒絕,隻能被動的接受顧時冶帶給他所有的狂風驟雨。


    蘇楊夏抱著生的念想,抱著此生再想念的念想,等了顧時冶這麽多年。


    他幻想過顧時冶會在某天出現,也幻想過顧時冶這輩子不會再出現,顧時冶覓得良人共度一生,而他牽掛一生孤苦終老。


    蘇楊夏幻想過兩個人見麵後的無數個場景,但是他從來沒想到是以一種這樣的別扭的方式相見。


    一個包養人和被包養人的關係,每天躺在一張床上翻雲覆雨。


    以前的蘇楊夏和顧時冶堂堂正正的談戀愛,卻不能公開的告訴所有人他們是戀人,每天隻能躲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相愛。


    現在顧時冶可以隨意的,隨時隨地的把他們的關係暴露在任何人前麵。


    可是顧時冶和他現在卻不是在談戀愛,隻是一場交易一場報複,多麽令人可悲又無奈,蘇楊夏每每想到這些,都在反複的思考,真的有意義嗎?


    蘇楊夏這是你想要的嗎?你想要的顧時冶現在出現在你的麵前,他每天縱情的占有你,可是你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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