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侍女可是個極其聰明伶俐之人,當聽到薛錦畫所言之後,臉色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變。


    不過僅僅隻是一瞬間,她那嬌俏的麵容又恢複如初。


    緊接著,隻見她步伐輕盈地邁進了屋內,然後恭恭敬敬地走到正慵懶地斜倚在貴妃椅上的靜妃娘娘身旁,將方才薛錦畫所說之話一字不差、原原本本地講給了靜妃娘娘聽。


    “娘娘,依奴婢所見,這位聞小姐看起來似乎並不是那種容易招惹之人呢。”侍女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床榻之上躺著的那位美人兒,身材嬌小玲瓏,肌膚如雪般白皙嬌嫩,五官更是精致得如同畫中仙子一般,令人心生憐惜之情。


    隻聽得她輕啟朱唇,緩緩說道:“倘若真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咱們的三公主又怎會被欺負得如此淒慘?”


    侍女聞言,連忙垂下頭去,不敢再多說半句。


    這時,靜妃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似是在思考著什麽。


    過了片刻,她終於再次開口道:“罷了罷了,若當真讓這聞小姐在此處出了什麽岔子,到時恐怕局麵將會變得難以收拾。還是把請她進來吧。”


    “是,娘娘。”侍女應了一聲,隨即轉身退出房間。


    不多時,那名侍女便快步來到薛錦畫麵前,朝著她微微一福身,微笑著說道:“聞小姐,靜妃娘娘有請,請隨奴婢這邊來。”


    薛錦畫點了點頭,跟隨著侍女一同走進了寢宮。


    剛踏入寢宮大門的那一刻,薛錦畫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宮殿!雕梁畫棟、金碧輝煌自不必說,單是那些琳琅滿目的奇珍異寶和精美絕倫的裝飾擺設,就讓她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此時此刻,薛錦畫心中不禁感歎:這才算是真正的奢華啊!


    這座宮殿雖說規模稍遜於皇後娘娘所居之處,然而其精巧程度卻堪稱一絕。


    聽聞靜妃娘娘出身江南名門望族,當年乃是皇上微服出巡時偶然邂逅所得。


    眼前這片錯落有致、布局精妙的庭院,絕非僅僅依靠耗費巨資便能營造而出這般光景。


    盡管並非完全由純金堆砌構建而成,可每一處細節皆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尊貴氣息。


    “聞小姐,已經到了。”隨著侍從的輕聲提醒,目光投向那座被輕紗遮掩的宮殿。


    即便中間隔有一層半透明的紗簾,仍能隱約瞧見內裏有一道嬌俏而窈窕的身影正半躺其上。


    僅是這若隱若現之態,便足以讓人領略到幾分婀娜多姿的綽約風姿。


    薛錦畫不禁暗自慨歎,想及前世之時,自己竟從未有幸得見靜妃真容,每次僅能匆匆瞥見其側身影罷了。


    自從靜妃誕下四皇子後,身子骨便一直很虛弱………


    因此,她已經早已不問世事了,唯有宮廷內發生重大事件時,她才會出來。


    “臣女見過靜妃娘娘。”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動作優雅端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


    “免禮吧。”坐在軟榻之上的靜妃娘娘輕輕揮動玉手,示意其起身。


    隨著她的動作,身旁的珠簾微微晃動,發出一陣清脆聲響。


    靜妃娘娘目光落在薛錦畫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後,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威嚴:“抬起頭來吧。”


    薛錦畫聞言,緩緩抬起那張嬌美的臉龐。


    就在目光觸及到靜妃娘娘麵容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眼前的靜妃娘娘當真堪稱絕色佳人,蛾眉如黛,眼若秋水,朱唇不點而紅,肌膚白皙勝雪。


    那婉約清麗的氣質,更是令人心生憐惜之情,仿佛弱柳扶風一般惹人憐愛。


    縱使是那剛剛出水的芙蓉花,恐怕也要遜色幾分呢!如此傾國傾城之貌,也難怪能一直深得皇上寵愛,經久不衰。


    然而,就在薛錦畫低頭的瞬間,她恰好錯過了靜妃娘娘眼中同樣一閃而過的驚豔神情。


    這一瞬間的錯過,使得靜妃娘娘心中頓生警覺和危機感。


    要知道,她在宮中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女子,其中不乏身份尊貴的皇後娘娘等一眾佳麗。


    可是像薛錦畫這般擁有明豔動人、令人過目難忘容貌之人,她還真是首次得見。


    靜妃微微垂眸,那長長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輕輕扇動著,遮住了她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隻見她朱唇輕啟,緩緩地說道:“你這孩子啊,比起六年前,可真是變了不少呢!”


    聽到這話,薛錦畫心中不禁一震,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六年之前?


    那不正是聞小姐發瘋的那一年嗎?難道靜妃知道些什麽內幕不成?


    想到此處,她不由地微微皺起眉頭,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神色自若地回應道:“回娘娘的話,這些年來臣女一直疾病纏身,吃了不少的藥………那些藥物本就是傷身之物,對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害,以至於如今連容貌都發生了些許變化。”


    靜妃聽後,微微一笑,目光卻始終停留在薛錦畫的臉上,似乎想要透過她的表情看穿她內心真實的想法。


    過了片刻,靜妃才再次開口說道:“嗯,別的變化倒確實是有的,不過這顆痣嘛,卻依然還在呢。”


    聽聞此言,薛錦畫心頭猛地一跳,瞬間便明白了淩炎的良苦用心。


    原來,有了這顆痣作為標記,即便自己的容貌因為長期服藥而有所改變,經過長達六年的時光流逝,旁人也很難對此產生懷疑。


    “哦,是嗎?”薛錦畫故作鎮定地應道。


    此時,靜妃娘娘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轉頭對著身旁的宮女吩咐道:“去,給薛小姐上杯茶來。”


    待宮女領命退下之後,靜妃才將目光重新移回到薛錦畫身上,輕聲說道:“實不相瞞,此次本宮特意召你前來,乃是為了三公主之事。”


    靜妃輕咳了幾聲後,緩聲說道:“昨日之事,本宮已經聽說了,那孩子啊……一向生性魯莽,平日裏就喜好與人嬉鬧玩笑,隻是沒有想到這次竟如此不知分寸,將玩笑開過了頭,以致誤傷了你。”


    她微微皺眉,麵露憂色地繼續道:“你呀,回頭見到太子殿下時,替本宮傳句話給他。”


    “跟他講,三公主已知道錯了,望他切莫將此事放在心上。”


    “畢竟無論如何,他倆是親兄妹,又何必因為這點小事而把彼此間的關係弄得這般僵持呢?你覺得是不是這個理兒?”


    倘若薛錦畫並不知曉三公主被太子狠揍一頓之事,或許還真有可能順著靜妃所言應承下來。


    然而此時的她心裏卻跟明鏡似的,知道靜妃娘娘這番言辭表麵上雖是放低了姿態,但實則暗藏玄機。


    隻要自己稍有應允之意,便等同於默認了太子毆打三公主這一事實。


    這靜妃娘娘看上去溫婉柔順、人畜無害,然而其內心之深沉複雜遠非外表那般單純。


    薛錦畫不禁暗自思忖,難怪能在這爾虞我詐的後宮之中穩坐高位,想必定然有一定的心機手段。


    就在薛錦畫剛要開口說話之際,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抹醒目的黃色身影。


    她心中瞬間明了,趕忙出聲說道:“靜妃娘娘怕是有所誤會吧?”


    隻見靜妃微微皺起眉頭,而此時,薛錦畫那淺淺柔柔的聲音再次傳來:“靜妃娘娘,關於昨日之事,皇上已經做出懲罰了,我對於皇上的處罰沒有任何意見,哪來的不滿之說?而且這件事本就是我的事情,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地和太子殿下牽扯到一起去了!”


    薛錦畫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道:“靜妃娘娘,以後還是莫要說這般言語了,這知道內情之人或許明白您是出於對三公主的關切,但那些不明所以之人聽了,恐怕會誤以為太子殿下因著我的緣故對皇上心生不滿呢。”


    聽聞此言,靜妃的目光微微閃爍起來,心下暗忖,真沒料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如此機敏厲害,自己設下的圈套她居然絲毫不上當。


    “瞧你這孩子,我不過就是隨便說說罷了,沒想到你居然能想到這麽多。”


    靜妃的意思不是明晃晃地說自己心思多嗎?


    薛錦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著頭,囁嚅道:“靜妃娘娘說笑了,我隻是覺得………關於太子殿下跟三公主的事情,還是不應該隨意說說。”


    靜妃的麵色瞬間變得緊繃,此刻,一陣的咳嗽聲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著外麵望去,卻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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