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瞧著他那副開心的模樣,心中不禁燃起一股無名怒火,仿佛有無數隻小蟲在啃噬著他的心。


    他憤憤然地轉身離去,腳步急促而沉重,似乎想要將所有的憤怒都踩在腳下。


    然而,他並沒有打算回自己的府邸,“二爺,這是要去哪兒?”剛一出大門,身後便傳來了侍衛關切的詢問聲。


    太子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走,去溫家。”


    侍衛微微一愣,但隨即點頭應道:“好嘞!”


    然而,還沒走出幾步,侍衛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小心翼翼地問道:“二爺,咱們這次是以什麽身份去啊?”


    太子聞言,頓時語塞。


    是啊,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若是在從前,他以阡二爺的身份前往溫家倒也無妨,畢竟那時他們還有婚約在身。


    可如今,婚約已退,再這樣貿然前去,著實有些不合適。


    更讓他頭疼的是,他究竟應該以阡二爺的身份還是太子的身份呢?


    正當太子陷入沉思時,溫家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正是薛錦畫。


    隻見她身著一襲淺綠色的長裙,裙擺隨風飄動,宛如春日裏盛開的花朵。


    她的妝容精致,明媚嬌豔,顯然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


    太子此時的心情變得有些微妙,他內心猶豫不決,不知是否應該走上前去。


    就在這時,他瞥見了旁邊剛剛停下的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裝飾得極為華麗,車身上還印有醒目的寧王府標誌,他幾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來人是誰。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看到了淩霄那張意氣風發、滿麵春風的臉。


    嘖嘖嘖,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隻是與溫家定下了親事,恐怕人們會誤以為他今天是來迎娶新娘的呢!瞧他那興高采烈的模樣。


    難道他真有那麽高興嗎?


    更讓人氣憤的是,當淩霄走到薛錦畫麵前後,也不知道對她說了些什麽,竟然引得她笑得格外開心。


    隨後,兩人一同登上了馬車,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去哪裏。


    “二爺,我們……還要進去嗎?”


    “人都已經走了,進去還有什麽意義?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聽到這話,外麵的侍衛不再出聲,但太子的心情卻無論如何也難以愉悅起來。


    隻要一想起薛錦畫剛才的那張臉,他心裏就像被塞住一樣難受。


    他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無法給予她任何東西......此刻看到她能夠擁有一個美好的歸宿,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但不知為何現在的他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


    太子殿下越是深入思考,心中的怒氣就越發旺盛。


    隻有一種可能的解釋,那就是淩霄實在太過顯眼了。


    不,淩霄絕不是什麽善良之人,她可以嫁給任何人,但絕對不能是淩霄。


    這一天,沒有人知道薛錦畫和淩霄究竟去了哪裏,總之當薛錦畫回到家時,天色已經快要完全變黑了。


    她走下馬車,直到淩霄的馬車逐漸遠去消失不見後,他才緩緩迎上前去。


    “畫畫………”


    薛錦畫正準備走進家門,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了一抹無比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一愣,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阡二爺站在那裏。


    眼前這位身材高大、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戾氣。


    說實在的,若不是阡夫人親口告訴她,她著實難以想象眼前之人竟是那溫潤如玉的太子殿下。


    “二爺。”


    薛錦畫微微施禮,神色間帶著絲絲縷縷的淡漠。


    太子的心底猶如被鋼針狠狠紮了一下,“畫畫,你我之間何必如此生分?”


    “二爺,我們已經退親了,如今我也有了未婚夫,還望二爺自重。”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卻精準無誤地刺中了他的痛處。


    “我有話與你說。”太子惱怒不已,可終究還是顧及著她的顏麵,畢竟此處是溫家的地方,他也不便胡來。


    “二爺,有話不妨直說。”


    “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前方有一家客棧,我們過去再談吧。”


    太子殿下拋下這句話,便自顧自地朝客棧走去,薛錦畫稍稍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轉身跟了上去。


    客棧內,薛錦畫進來之後,阡二爺便毫不客氣地說道,“淩霄絕非你的良配,你還是想辦法結束這門婚事吧。”


    薛錦畫心中有些氣惱,卻也在意料之中,“二爺,我們已經退親了,你對我的事情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可淩霄原本就是個放蕩不羈之人,他對你怎會有真心?”


    薛錦畫覺得甚是可笑,“可是二爺,你難道不知道人是會變的嗎?我願意相信他對我是真心的,也願意相信他會為了我而改變。”


    太子頓時語塞,薛錦畫又道,“再者,二爺心裏也清楚,薛老三已被拘捕,薛家的勢力必定會追尋到南嶺來,他們遲早都會知道我的身份,而淩霄即便是再不濟,那也是皇家人。”


    “他能娶我,於我而言便就是一道護身符,我想薛家多少都會有所顧忌的,所以,無論怎樣,淩霄都是我現在最好的選擇。”


    一番話,直插他的心窩,讓他心口生疼。


    “你果真如此想?當真願嫁與淩霄?”


    起初,他還在想溫家會礙於淩霄的身份,無法拒絕這門親事,便尋思著若是薛錦畫不情願,他可以想辦法解除這樁婚約。


    豈料,事與願違………她竟然會心甘情願。


    太子此刻也如鯁在喉,也不知該說什麽了。


    “沒錯,的確是我心甘情願的。”


    “至於二爺所言的那些問題,於我而言,並非難題。世子他能不介意我的過往,我的身份,我已感激不盡了,所以這門親事,我是心甘情願。”


    望著那張銀色麵具,薛錦畫緩緩起身,行了個禮,“二爺,時辰不早了,我已出來許久,該回去了。”


    說完,薛錦畫便出了門,太子凝視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終究還是按捺住了,沒有追上前去。


    出了門後,青衣著實有些於心不忍,“大小姐,我看著二爺對你並非無情。”


    “有情又如何?”薛錦畫垂眸,“他顧慮太多了。”


    望著天邊漸漸升起的晚霞,薛錦畫歎息一聲,“走吧,我們回去吧,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


    她的血海深仇尚未得報,命格也尚未扭轉,而今,並非談情說愛的時候。


    太子回宮後,徹夜輾轉反側,心還是動搖了………


    次日清晨,寧王府便送來了請帖。


    “二爺,世子的婚期已定,就在後日,這是邀請函,還請阡家務必準時赴宴。”


    太子殿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昨日才定的親,後日便就要迎親,淩霄他是不是太過著急了?”


    這皇家娶妻,怎會如此草率?哪有這般迅速的?


    “世子殿下說了,以免防夜長夢多,婚禮一切從簡。”


    聽到這話,太子殿下的臉別提有多難看了,心中暗自冷哼:“哼!好一個淩霄,竟如此心急火燎地迎娶她過門。”但表麵上仍維持著冷靜,說道:“你去告訴世子爺,就說本太子後日一定會準時參加。”


    太子心中暗暗想著,這個淩霄平日裏對其他事情總是漫不經心,唯獨在娶妻這件事上跑得比誰都快。


    不過,他休想輕易地從自己眼皮底下把薛錦畫娶走。


    越是這麽想著,太子便越發覺得此事可氣,於是就直接去阡夫人的屋子了。


    此時的阡夫人也才剛剛得知寧王府的消息,心中對於寧王府辦事的高效和果斷感到十分驚訝。


    正當她還沉浸在驚訝之中時,太子卻已冷著臉闖了進來。


    “你把府邸好好準備一下,後日我要迎親。”太子丟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留下阡夫人獨自在原地發愣。


    待阡夫人回過神來時,太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旁的天道大師見狀,不禁大喜過望,激動地問道:“這是………二爺終於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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