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趙家落魄,那可是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的事情,如今這舊賬被翻了出來,大家這才後知後覺。


    於是,大家看著趙家人的眼神都變了,從一開始的同情變成了鄙夷和不屑。


    趙家人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更恨不得將趙宇軒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給活剝了。


    而此時的趙宇軒,臉上已無半分血色,心中更是千瘡百孔,身體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他終於停止了反抗,不再試圖掙脫束縛,隻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罵吧,罵吧!丟人現眼又如何?他不在乎了,什麽都不在乎了。


    隻要能讓他留下薛錦畫的東西,哪怕隻是一點點念想也好。


    趙宇非來吊喪時,恰巧看見薛錦畫的嫁妝被抬出府外。


    聽著丫鬟的解釋,她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旁人或許無法理解趙宇軒,但趙宇非卻非常了解自己的哥哥。


    看到他如今這副頹廢不堪、形如枯槁的模樣,心中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大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是啊!早知道會這樣,為什麽還要做那些事情呢?


    他現在已經非常後悔,但薛錦畫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離開時如此果斷,甚至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贖罪的機會。


    當薛錦畫的屍體和嫁妝被抬走後,太子殿下並沒有多作停留,直接起身前往皇宮。


    趙家族人們感到無地自容,盡管趙家仍有喪事需要處理,但一些年長的族人們紛紛尋找借口離去。


    如今,趙家族人對趙家大房充滿了厭惡,他們盡量避開與大房的接觸。


    薛家兄弟看大局已定,便不再糾纏,也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在薛家府邸的暗道裏,薛三哥和薛四哥恭敬地站在門口。


    “大哥,小妹的屍體已經被帶走了,看起來似乎是要送往南嶺。”薛三哥麵色沉重地說道,“目前我們還無法確定這具屍體是否真的是小妹的。”


    “人找不到不要緊,東西找到了嗎?”一聲陰冷的聲音傳來,仿佛來自於極寒之地的刺骨寒風,讓薛三哥和薛四哥不禁心頭一顫。


    他們二人緩緩低下頭,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辦砸了。”


    這句話並非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薛三哥緊緊握住拳頭,眼神中透露出不甘與憤怒:“原本收拾趙家應該易如反掌,但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太子殿下!我和四弟實在不敢輕易與之對抗。”


    原以為對方會大發雷霆,然而薛大哥卻隻是輕輕閉上了雙眼,淡淡地說:“無妨,禍從南起,既然都已經去了南嶺,那你也去一趟南嶺吧,務必將人和物都給我帶回來。這次若還是辦不好,你就不必再回來了。”


    “是。”薛三哥沉重地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待他離開後,薛大哥望向仍站在原地的薛四哥,語氣冰冷地問:“四弟可還有何事?”


    “無事。”薛四哥恭敬地回答道。


    薛四哥微微鞠躬,然後悄然退下。


    房間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隻有薛大哥獨自坐在那裏,目光冷冽而深邃,讓人不寒而栗。


    等他們都走之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夜晚的星圖畫麵,心中總有一種感覺,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被他遺漏掉了。


    若非得到了七煞孤獨命的遮擋,以他的能力和天賦,怎麽可能看不到薛錦畫的星圖呢?


    趙宇軒這個廢物!身為一個貪財禍亂命的人,原本隻要與薛錦畫同房便能借助她的好運,從而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然而,這個蠢貨居然還裝起了正人君子,最終導致如今這般局麵。


    愚蠢至極!


    這簡直就是愚不可及。


    不過算了,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既然她如此熱衷於玩貓捉老鼠的遊戲,那麽他便陪著她好好玩一次吧。


    ......


    當薛錦畫的屍體被運走後,趙家的人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整個家族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雖然與二房分了家,可蔣氏還在坐月子,家中的事務操辦不了,而族裏的人又不願意幫忙,就隻能讓趙宇航來辦了。


    趙宇航雖然已經成家立業,但說到底還是一個被嬌生慣養長大的男人。


    他平時生活起居都由妻子和下人伺候,對家務事一竅不通。


    如今麵對這些瑣事,他感到十分困惑和無助。


    “二爺,這靈堂怎麽布置?”


    “吊喪的人來了,咱們怎麽安排?”


    “管事的問什麽時候發喪?”


    “坐席的菜怎麽安排?”


    “二爺,家裏的白紙也沒有了……”


    這些問題像潮水般湧向趙宇航,讓他應接不暇。


    他本就心煩意亂,現在更是火冒三丈。


    他覺得自己被這些瑣事煩死了,不禁怒吼道:“你們平日裏做事就不能動點腦筋嗎?這點小事也要問來問去!”


    然而,趙宇航卻忘記了自己同樣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他一邊抱怨別人,一邊卻不知道如何解決問題。


    整個場麵變得混亂不堪,眾人不知所措,而趙宇航則越來越煩躁。


    下人滿臉委屈,嘟囔著:“平日裏都是大夫人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真是活見鬼了,不過是少了個當家主母,趙家就亂得像被捅了的馬蜂窩。


    “我才不信,沒了她薛錦畫,趙家就會垮掉。”


    與趙宇航的頭疼相比,趙宇軒如爛泥般頹廢地坐在後院,新桃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潸然淚下。


    大爺雖說自私無情,可畢竟也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人啊……


    然而他害死了大夫人,又有何顏麵在此悲傷?他理應下地獄。


    新桃凝視著他那落寞的身影,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可她還沒來得及摸到袖中的匕首,就被人直接敲暈了過去。


    沒過多久,一個麻袋如同從天而降的隕石,精準地套在了趙宇軒的身上。


    “你……”


    趙宇軒的話還未出口,嘴巴就像被塞進了東西,瞬間發不出聲。


    緊接著,便是如暴風驟雨般的拳打腳踢。


    痛苦的呻吟聲在趙家的後院回蕩……


    “走,別把人打死了。”


    蒙麵的黑衣人走了之後,趙宇軒身上的麻袋並沒有拆開。


    他渾身疼痛難忍,隻能蜷縮著身體,極力地想要減輕這種痛苦。


    然而,就在這時,後院又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


    這個人穿著一身黑衣,蒙著臉,隻露出一雙凶狠的眼睛。


    他的目光充滿了仇恨和憤怒,仿佛要將趙宇軒碎屍萬段。


    他慢慢地走到趙宇軒的身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刀,對著趙宇軒狠狠地刺去。


    趙宇軒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想掙紮,但由於被綁住,根本無法動彈。


    刀深深地插進了他的身體裏,鮮血頓時四濺開來,形成一片猩紅的血霧。


    趙宇軒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等到第二天,當人們發現趙宇軒的屍首時,他已經斷氣多時了。


    太子殿下得知消息後,立刻趕到了現場,並向皇帝稟報了此事。皇帝皺起眉頭,問道:“這到底是誰幹的?”


    太子殿下回答道:“聽說凶手是趙宇軒身邊的侍女。她趁夜潛入後院,殺死了趙宇軒。”


    皇帝沉思片刻,歎息道:“罷了,趙家鬧出如此大的笑話,如今趙宇軒已死,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皇帝轉頭看向太子殿下,問:“你已經決定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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