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族長,你是什麽意思?”趙宇航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又不敢確定。


    大族長緩緩地說道:“王氏她謀害我的事情不能就這樣輕易地過去。”


    趙宇航急忙解釋道:“大族長,這件事情衙門不是已經做出判決了嗎?我娘她是無辜的,她並不是真的想要殺死你,她隻是被人教唆的……”


    大族長搖了搖頭,說道:“我表麵上原諒了你母親,隻是為了維護趙家一族的聲譽和趙家後代的前途。但是,誰能保證你的母親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呢?”


    王氏的貪婪在趙家一族中是人所共知的事實。


    趙宇航的臉色變得十分羞愧。


    大族長接著說:“將她關入祠堂,已經是對她最大的寬容了。”


    此時,大族長仍然顯得非常虛弱,盡管他已經從中毒的危機中解救出來,但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顯然,這次中毒事件讓他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薛錦畫靜靜地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眼神冷漠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我不要進祠堂!”王氏拚命掙紮著想要起身,但卻被趙家的族人們緊緊按住,無法動彈分毫。


    祠堂裏陰暗而寒冷,擺放著許多供奉的靈位,顯得陰森恐怖。王氏本就膽小如鼠,對這樣的環境充滿恐懼和厭惡,她絕不願意待在這個可怕的地方。


    “由不得你!”大族長嚴厲地嗬斥道,“王氏,你犯下了嚴重的錯誤,如果不受到應有的懲罰,日後我們趙家一族人人都會效仿,那家族的規矩豈不就成了一紙空文?這樣下去,整個家族將會陷入混亂。”


    畢竟是自己的母親,趙宇航心中還是有些不忍,忍不住開口求情:“大族長,難道除了這種方式,就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了嗎?”


    大族長轉頭看向薛錦畫,見她微微點頭示意,便回答道:“當然有別的方法。”


    王氏一聽這話,頓時喜極而泣,連忙說道:“大族長,隻要不讓我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祠堂,無論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趙宇航聽到這話,眼睛一亮,心中頓時湧起了一絲希望。他連忙問道:“大族長,是什麽方式呢?”


    大族長緩緩說道:“你們趙家可以選擇離開趙氏一族,從此以後與趙氏宗祠不再有任何關係。”


    什麽?!


    趙宇航愣住了,一時之間無法反應過來。而一旁的王氏則是麵露驚恐之色,她急切地說道:“大族長,這怎麽行啊?這不是要毀掉我們宇航的前途嗎?”


    “被趕出族群的人,就是意味著他們犯下了嚴重的過錯,三代以內都將失去參加科舉的資格,今後的仕途也就此斷送了。”薛錦畫歎息著解釋道。


    “大族長,這樣的懲罰是不是太狠了一些呢?”薛錦畫又繼續說道。


    大族長聽後,不禁感到一陣無語。


    如果不是昨晚收到了她送來的信件和裏麵的東西,大族長恐怕會真的認為她是在為王氏求情。


    “難道就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嗎?”薛錦畫再次歎息道。


    王氏和趙宇航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期待,都紛紛望向了大族長。


    大族長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道:“當然有一個方法。”


    趙宇航情緒激昂起來,“大族長,究竟是何種方式?”


    “那便是讓王氏以死謝罪。”


    這………這是何等拙劣的方法。


    這分明是將人逼上絕路啊!


    王氏怒不可遏,“大族長,我看你就是存心要我去死,你自始至終就沒安好心。”


    “哼,到底是誰自始至終沒安好心?”大族長反問道。“難道一開始給人下藥的人是我?”


    王氏自知理虧,說話也沒了底氣,隻是低聲嘟囔著,“可是………你也沒死不是嗎?又憑什麽要我給你償命。”


    大族長已然怒發衝冠,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穩住心神,如果不是在祠堂,他真想親手掐死這個心如蛇蠍的婦人。


    “所以我從未想過要你的命,隻想讓你在趙家的列祖列宗麵前贖罪。”大族長冷冷的說道。


    薛錦畫看向趙宇航,“二弟,我想母親留在這裏,或許是最佳的選擇。”


    王氏驚愕不已,她萬萬沒想到薛錦畫會在此時說出這番話,破口大罵道,“薛錦畫,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孝的,你竟然敢同意我被關在這裏?你這個沒心肝的東西,我要讓宇軒將你關進來。”


    “娘,您怕是搞錯了一件事。”薛錦畫冷冰冰地看著她,“將宗婦關押在祠堂,那是因為婦人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我又沒犯什麽大錯,誰敢關我?”


    “你有錯,你不孝………你嫁到趙家這麽多年,未能懷上子嗣,這就是大錯………”


    “娘,我有沒有錯,可不是由你來決定的,得聽大族長的。”薛錦畫毫不畏懼地反駁道。“我成婚之後,趙宇軒便外出上任了,我獨自一人,如何能懷上孩子?這些年來,我是如何孝敬您、如何操持這個家的,趙家的族人都看在眼裏,豈能僅憑您的一麵之詞就抹殺我多年來的功績?


    再者說,自從他趙宇軒歸來後,整日沉醉在後院的溫柔鄉中,如今甚至連我的屋子都不再踏入,我又怎能懷上孩子呢?”


    “你………你給我住口!”


    “行了,你們倆都別吵了。”兩人當著眾人的麵揭露府中的醜事,趙宇航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大族長,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既要防止她再次犯錯,又要維護趙氏一族的利益,這是目前最妥當的方法。”


    趙宇航沉默不語,但薛錦畫卻注意到他的手緊握成拳,關節發白,顯然內心極度憤怒。


    “娘,那您覺得該如何是好呢?”薛錦畫假裝悲傷地說道,“要不,咱們還是離開趙氏一族吧,我相信二弟即使失去了未來的仕途,也不會太過在意………隻是弟妹即將分娩,如果您的親孫子將來無法參加科舉,到時是否會埋怨您……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以弟妹的脾氣,要是得知她的兒子將來無法走上仕途,肯定會與二弟大鬧一場,甚至可能會選擇和離………


    但這些都不重要,隻要娘您不再受苦,餘下的就讓我們這些晚輩來承受吧。”


    王氏的臉色由最初的泛紅逐漸變得蒼白……


    總之,薛錦畫每說一句話,王氏的表情就變換一次,顯得格外精彩。


    “閉嘴!”


    王氏的忍耐終於到達極限,她怒不可遏地大喊道。


    眼前已經沒有退路,而麵前的那根柱子卻成為了她最後的選擇。她咬緊牙關,毅然決然地朝柱子撞去。


    “娘………”


    趙宇航試圖衝過去阻止,但薛錦畫卻快他一步,搶先走到柱子前。就在這時,她突然伸出一隻腳………


    撲通一聲,趙宇航被絆得摔倒在地,錯失了攔住王氏的時機。


    王氏就這樣狠狠地撞在了柱子上,鮮血瞬間從頭上湧出………


    “二……二弟,對不起!”


    薛錦畫也撲倒在地上,趙宇航卻沒有在意她的道歉,迅速站起身來,衝向王氏,“娘………”


    然而,薛錦畫並沒有因此而發怒,隻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而王氏則無法承受內心的自責和痛苦,緊緊抱住趙宇航,放聲大哭:“兒啊,都是娘的錯,是娘對不起你,是娘害了你。”


    “娘,您莫要這般說……”趙宇航的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哽住了,聲音變得沙啞。


    “娘從前自私自利,可娘不能因為自己的事,而害了你們……”王氏哭得如梨花帶雨,雖說她對這個地方心生恐懼,卻也不想被囚禁於此,“兒啊,你就讓娘去了吧。”


    王氏的額頭雖然仍有鮮血滲出,但顯然隻是輕微擦傷,並無大礙。


    薛錦畫心如明鏡,她深知王氏這是企圖以死相逼,來要挾趙宇航。


    可她又怎會讓她如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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