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即便王氏和趙宇軒無法看清薛錦畫的內心世界,誤以為她隻是在賭氣,他們還要抱有一絲幻想期待著她能夠回心轉意。


    但也許隻有蔣氏心裏最明白,薛錦畫的心早已改變,她從未打算再與趙宇軒重歸於好。


    “弟妹,你這話說的也實在太可笑了!決定趙宇軒仕途的人可是聖上啊,可不是我這個婦道人家所能左右的,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去影響聖上的決策?” 薛錦畫輕輕撥動頭上的發簪,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過呢,弟妹無需過度憂心,趙家的子弟可不單單隻有趙宇軒一人,雖說依靠侯爺或許難以讓趙家一飛衝天,但倘若失去了………侯爺,趙家也不至於一落千丈。”


    “我看二弟此次參加科舉考試,不就已經順利通過童生試了嗎?”


    在侯門望族之中,區區一個童生就如同滄海一粟,並不引人注目。


    畢竟,即便是在趙家這樣的家族裏,童生也是多如牛毛。


    可要知道趙宇航在以前那可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整日裏遊手好閑,惹事生非。然而現在居然僅僅隻是被蔣家抓回來念了幾日的書,就能輕輕鬆鬆的考上童生,這實在是讓人感到驚訝。


    看來在這個趙家最有念書天賦的人,其實並不是一直以來都被看好的趙宇軒,而是趙宇航才對啊!


    “大嫂,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若真的過不下去了,自然會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又何必如此絕情呢?”蔣氏的聲音充滿了疑惑和不滿。在她心中,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這些事情與薛錦畫毫無關係。


    “弟妹,你當時不想跟二弟過的時候,回到娘家,難道蔣家也是這樣對你說話的嗎?”蔣氏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和無奈,似乎想起了曾經的經曆。


    蔣氏一時語塞,當初是自己看不慣趙宇航,覺得他不學無術,混賬無比,所以毅然決然地回到娘家,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可饒是蔣家也清楚是趙宇航的過錯,但他們從未答應過讓她們和離。


    她至今仍都記得,當初她返回娘家時,便迫不及待地,向一直寵愛自己的家人們傾訴所有的遭遇,並表達出想要離婚的決心……


    然而,那位自小就疼惜她的祖母卻當場拉下了臉:“哪家的年輕夫妻不是如此磕磕絆絆地一路走來呢?你隻需盡早生育孩子,用心照料他們,把家中事務處理得有條不紊,同時盡心盡力地侍奉趙家眾人,待到他迷途知返之時,屬於你的美好時光自然會到來了。我們女人,又有誰不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呢?”


    甚至連她的母親也附和道:“我的孩兒受了委屈,做母親的怎能不心疼呢?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他為何不與其他人爭執不休,唯獨對你這般折騰,這意味著什麽呢?這正說明了你們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啊!你呀,就聽娘的話,還是乖乖回去安心過日子吧,你整日留在娘家,你的兄弟姐妹都已經受到你的影響了,現如今都對我抱怨連連……”


    就連一向最敬重的父親,此時也黑著臉說道:“胡鬧,簡直胡鬧!和離是不可能的,你若是和離了,咱們蔣氏一族的名聲也就毀了,讓族裏的其他姑娘往後該如何說親?”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似乎對女兒的決定感到非常不滿。


    而其他的兄弟姐妹,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說話。


    他們或是一臉冷漠地看著她,或是低聲抱怨著,仿佛她就是一個罪人一般。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出來鬧騰什麽?家務事罷了,還非得鬧騰到娘家來,你不要臉我們蔣家還要臉呢。”其中一個兄弟毫不留情地責備道。


    “自己活的跟個怨婦似的,姐夫不嫌棄你就不錯了……”另一個姐妹則帶著輕蔑的語氣說道。


    “姐,你還是忍著點吧,家和萬事興,你真要是回來了,豈不是還得我養著你?”最小的弟弟更是直接表達出了對她的不滿。


    “………”


    蔣氏聽著這些話,心如刀絞。


    她原本以為回到娘家可以得到支持和安慰,但沒想到迎接她的卻是這樣的冷言冷語,甚至都是責備跟埋怨。


    她看著眼前的薛錦畫,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一時間,蔣氏竟然覺得喉嚨像是被哽住一般難受,難以吐出一個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滿是矛盾與痛苦。


    是啊!出嫁的女子,所有的委屈事都是家務事,無人能真心相助。


    “大嫂,得饒人處且饒人,好自為之。”


    她親身經曆過這些,自然明白薛錦畫的感受,就如同那寒夜中獨自前行的人,深知寒冷與孤寂。


    她如今又有何資格去寬慰薛錦畫呢?


    蔣氏勸不了,也無力改變這如死水般的現狀,幹脆選擇了沉默……


    薛錦畫望著她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心中沒來由地煩悶起來,仿佛有一團亂麻在心頭交織。


    她早就想逃離趙家這座牢籠了,然而像如今的蔣家,猶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清正廉潔,備受尊崇,連他們都不讚同蔣氏和離,更何況她自己呢?這簡直就是難如登天啊!


    況且,上輩子的血海深仇還未得報呢!若是過快地與趙宇軒和離,又怎能讓趙家付出應有的代價?


    因此,和離是萬萬不可的,唯有讓趙宇軒魂歸西天,才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她心中早有計較,隻待趙家人全部命歸黃泉後,她便能坐擁銀錢,過上那逍遙自在的寡婦生活。


    ………


    如今有人悉心照料趙宇軒,薛錦畫本以為回到房中便可安然入眠,盡享美夢。


    豈料夜半三更,隔壁院子竟突然傳來陣陣如泣如訴的哭聲……


    起初,她隻是慵懶地翻了個身,然而那哭聲卻猶如魔音灌耳,愈發響亮,她縱有千般睡意,也被這哭聲擾得煙消雲散。


    櫻花聽到屋內的動靜,趕忙進屋稟報:“小姐,小姑奶奶在房內哭泣,老夫人似乎動怒了。”


    “大半夜的,她們到底又在搞什麽名堂?”薛錦畫本就在睡夢中被吵醒,心情極差,此刻更是惱怒不已。


    “好像下午的時候小姑奶奶她跑出去就沒有回來,老夫人知道了,就派人到處出去找人。”


    櫻花深知自家小姐此刻心中煩悶,說話時也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小姐,你有所不知,小姑奶奶下午出去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了,老夫人知道了後,就派府邸的人四處尋覓,卻依然沒有找到,老夫人正斟酌是否要增派更多人手繼續找尋的時候,這時候小姑奶奶卻是自己回來了。”


    薛錦畫微微皺眉,“那既然回來了,為何還要以淚洗麵?”


    櫻花邊給她穿衣,邊輕聲說道,“小姑奶奶並非自行歸來,而是被人給送回來的。”


    薛錦畫的怒氣漸漸消散,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哦?被人送回來的?我倒是有點好奇,是被誰送回來的?”


    “小姐還記得上次在黃山寺發生的事情嗎?就是跟小姑奶奶在一個房間出現的世子爺。”櫻花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薛錦畫恍然大悟,立刻明白過來。趙宇婷是個未出閣的女子,如今被人送回來,這意味著什麽呢?


    瞧她那心急火燎的樣子,對自己的婚事簡直是迫不及待了,竟然不惜使出這般手段。


    “那……小姐,咱們是否需要介入此事呢?”櫻花輕聲問道。


    櫻花暗自思忖,這位小姑奶奶這次可謂是破釜沉舟,想必是鐵了心了。


    “談何介入呀?她既然如此恨嫁,我這個做嫂子的自然要為她出謀劃策,好讓她早日得償所願。”薛錦畫嘴角揚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這位世子爺的結局,她心中猶如明鏡一般清晰。


    本以為太子殿下的出現,會成為趙宇婷的救命稻草,助她逃過一劫,怎料世事難料,兜兜轉轉,最終還是她自己要往那熊熊烈火的坑中縱身一躍。


    既如此,那便索性成全了她吧!


    薛錦畫穿戴整齊後,櫻花手提燈籠,兩人便來到了王氏的院子。


    門口的丫鬟瞧見薛錦畫走了過來,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般,趕忙跑進屋裏稟報:“老夫人,大夫人來了。”


    跪著哭泣的趙宇婷,宛如一朵被風雨摧殘的嬌花,聽到丫鬟的稟報,瞬間停止了哭泣,臉色變得如死灰一般難看,她急忙對王氏說:“娘,您可千萬不能讓她進來啊!她現在來到這裏,無非就是想來看我的笑話的,我的婚姻大事,就全憑您做主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插手半分。”


    而坐在一旁的蔣氏,則微微皺起了眉頭,輕聲說道:“小妹妹,你今日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若不讓她出手相助,你的婚事恐怕就難以成真了。”


    “胡說八道,她一個後宅的婦人豈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趙宇婷不以為然,“難不成她比二嫂你還要厲害,猶如九天玄女下凡不成?”


    她說的這些話,宛如是給蔣氏戴上了一頂高帽,妄圖讓蔣氏在飄飄然中鬆口答應幫忙。


    然而,她卻不知,蔣氏的心底猶如明鏡一般清醒,又豈會輕易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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