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隻聞一聲怒喝。


    眾人循聲望去,她那櫻桃小嘴輕啟,嬌柔婉轉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娘,小妹,正如弟妹所言,如今聖上並未對這件事情做出明確表示,我們怎能在這裏胡亂猜測,隨意傳播那些毫無根據的謠言呢?若是這些話不小心傳揚出去,萬一引起聖上的關注並追查起來,隻怕我們整個侯府都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趙宇婷聞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驚恐萬分地瞪大眼睛,嘴唇哆嗦著,卻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與趙宇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站在一旁的王氏此時卻是心急如焚,焦急地來回踱步,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可怎麽辦才好?這可怎麽辦才好......”


    麵對眼前這混亂不堪的場麵,薛錦畫沉聲道,“依我看,當下之計唯有先留在府內靜觀其變。在局勢尚未明了之前,大家切不可貿然行動,更不能隨意外出走動。這樣做雖不能保證絕對安全,但起碼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和風險。萬一真有什麽不測降臨,也不至於殃及無辜之人。”說罷,她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擔憂。


    趙宇婷聞言,忙不迭地點頭應和道:“嫂子所言極是,這段時日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呆在府邸為妙!我這便先行回房去了。”說完,她匆匆轉身離去。


    王氏見狀,亦意識到問題的嚴峻性,遂附和道:“那我也先回房歇息了。”言罷,也跟著趙宇婷離開了廳堂。


    薛錦畫自然明白她們是懼怕被傳染,但對此並未過多計較。然而,當她瞥見蔣氏仍端坐原地,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時,不禁心生詫異:“弟妹,你不回去嗎?”


    “倘若果真在黃山寺感染了,此刻逃避又豈能濟事?”她輕柔地摩挲著自身腹部,憂心忡忡道:“唯願腹中胎兒安然無恙。”


    “弟妹啊,咱們可是專程前往黃山寺虔誠祈願呐!想來那慈悲為懷的菩薩定然聆聽到了弟妹之禱祝,故而你與孩子必定會平安無虞的。”


    蔣氏聞此言語,心境須臾間舒暢許多,趕忙言道:“大嫂,大哥雖有些許糊塗,但若是現今能夠幡然醒悟、改過自新,大嫂可否賜予他可有悔過之機?”


    “是否已然悔改,無人能斷言,而所謂機遇……依我之見,向來非他人所能賜予之物,弟妹以為如何?”提及趙宇軒,蔣氏即刻明了薛錦畫之意,遂亦不再多言。


    待得眾人離去後,薛錦畫亦緩緩返回房間。


    “小姐,果如您所料,現今薛家正不遺餘力地四處尋覓藥草,看這個情形,似已覓得配方了。”


    薛錦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的確如此,區區一場小小的瘟疫又怎能難得住父親大人呢?


    “然而,請小姐放寬心!京都及其周邊地區的所有藥材早已被李三提前大量囤積起來了。哪怕他們將整個京都翻個底朝天,也休想找到半點兒。”此刻,櫻花愈發欽佩起自家小姐來,仿佛她早就預見到這場瘟疫的降臨。回想前些日子,小姐總是無緣無故地吩咐自己熬煮草藥,現在想來,一切都是有先見之明啊。


    “你立刻前去告知李三,務必將薛家大肆搜刮藥材之事傳播開來,同時宣稱……薛家便是此次瘟疫傳染的根源所在。”


    聽到這裏,櫻花不禁驚愕失色,滿臉擔憂地問道:“小姐……萬一聖上追查下來,那該如何是好?”


    隻見薛錦畫從容不迫地回答道:“不必擔心!倘若真有人追查此事,反倒更好,隻怕無人問津罷了。”


    說罷,薛錦畫遞給櫻花,並囑咐道:“對了,你將這副藥材拿去找李三,讓他想盡辦法將其送入太子府邸,但切記不可走漏半點風聲,不能讓任何旁人察覺。”


    櫻花連忙點頭應道:“是,小姐,我這便動身前往。”言罷,轉身匆匆離去。


    櫻花離去之後,薛錦畫靜靜地坐在窗前,目光凝視著窗外那棵剛剛種下不久的桃樹。盡管時間短暫,但這棵桃樹已然顯露出生命的跡象,嫩綠的芽苞悄悄地從枝頭探出腦袋,仿佛在向人們宣告春天的臨近。


    望著這些新芽,薛錦畫心中湧起一絲感慨:無論多麽嚴寒的冬天,最終都會過去,而春天總會帶來新的希望和生機。


    用過晚餐後,薛錦畫感到身體有些困倦,原本計劃早些歇息,確實不料趙宇軒來了,櫻花見到他的到來,滿臉驚愕。


    她本能地想要前去通報自家小姐,卻被趙宇軒伸手阻攔住了。


    屋內,薛錦畫仍專注於查看一整天的賬本,此時的她身心俱疲。


    “櫻花,我累了,來服侍我休息吧。”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臂,等著櫻花前來為自己解開衣帶、寬衣解乏。


    可就在這時,一隻陌生的大手突然觸碰到了她的腰間,那一瞬間,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誰?”薛錦畫警覺地轉過頭,怒目圓睜,同時迅速端起身旁的一杯茶水,毫不猶豫地朝著對方潑去,並厲聲嗬斥道,“誰?竟敢擅闖我的房間?”


    待看清來人麵容之時,薛錦畫著實被眼前的情景嚇得不輕。


    原來站在麵前的正是趙宇軒,此刻他麵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冷漠與威嚴。


    麵對如此狀況,薛錦畫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她衝著櫻花高聲呼喊:“櫻花,快取一條幹淨的毛巾過來!”


    “不用了。”就在櫻花抬腳即將邁入房門之際,趙宇軒微微一擺手,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好歹也是你的夫君,理應由你來侍奉我才對!”


    一旁的櫻花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恭聲應道:“侯爺,我家小姐向來不擅此等事務,還是由奴婢來吧。”


    然而,還未等櫻花把話說完,趙宇軒猛地轉過頭去,眼神淩厲如刀,怒喝道:“你立刻給本侯滾出去!難道連這侯府究竟是誰當家作主都弄不清楚了嗎?”


    麵對趙宇軒突如其來的嗬斥,櫻花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看上去甚是可憐。


    這時,薛錦畫快步走上前來,從櫻花手中接過毛巾,輕聲說道:“侯爺又何須與我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片子斤斤計較呢?”


    言罷,她朝著櫻花使了個眼色,示意其速速離去。櫻花心領神會,趕忙轉身退出房間。


    “不過就是侍奉人的活兒而已,妾身隻是許久未曾操持此事,難免有些手生罷了。”薛錦畫說道。


    聽到這話,趙宇軒不禁眉頭緊蹙,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他猛然伸手緊緊抓住了薛錦畫纖細的手腕,厲聲問道:“你曾侍奉過何人?”


    他這沒來由的怒意,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澆下,讓原本還算平靜的薛錦畫瞬間被點燃了怒火,她用力掙脫開趙宇軒的束縛,憤憤不平地回道:“侯爺離家多年,妾身自然隻能代您侍奉婆母大人。”


    直到此刻,趙宇軒方才意識到自己竟是誤會了薛錦畫,心中的惱怒也隨之消散無蹤。


    其實今日他特意登門造訪,並非是來找薛錦畫爭執吵鬧的,而是想要借此機會修複二人之間緊張的關係。


    自己緩緩從薛錦畫手裏接過毛巾,輕輕地擦拭著身上沾染的茶漬,然後輕聲說道:“夫人,你看起來似乎十分疲憊,想必是已經很累了,不如我們現在就歇息吧。”這句話看似平常,但其中蘊含的深意,薛錦畫又怎能不明了呢?


    然而,薛錦畫的反應卻出乎趙宇軒的意料。


    她的聲音驟然變得冰冷,仿佛能凝結周圍的空氣一般,說道:“侯爺,難道您已經忘了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語嗎?”


    她對趙宇軒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又怎會願意與他一同休息?


    趙宇軒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急忙解釋道:“夫人,我深知以往皆是我的過錯,我也曾言明定會竭盡全力彌補對你造成的傷害。請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


    可薛錦畫卻不為所動,心中暗想:你以為僅僅憑著幾句空口白話就能輕易得到原諒嗎?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於是,她毫不客氣地回應道:“侯爺的好意心領了,但實在沒有必要再在我這裏耗費光陰。”


    趙宇軒原本好不容易才解開心中的結,放低姿態想要挽回這段關係,可沒想到薛錦畫竟然如此不留情麵。他頓時覺得顏麵盡失,不禁惱羞成怒,威脅道:“薛錦畫,你可要考慮清楚!一旦我踏出這間屋子,日後即便你跪伏於我腳下苦苦哀求,我也絕不會再次踏入此地半步!”


    麵對趙宇軒的憤怒與要挾,薛錦畫毫無畏懼之色,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侯爺,請便。”那語氣冷漠至極,仿佛眼前之人與她毫無瓜葛。


    冷漠至極的話語宛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劍刃,深深地刺痛著人心,但同時也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也瞬間點燃了趙宇軒的自尊心。


    隻見他牙關緊咬,雙眼之中閃爍著堅定而決絕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緊緊握住了薛錦畫那柔若無骨般的玉手。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意外發生了——趙宇軒頭上戴著的帽子突然失去了支撐,輕飄飄地墜落於地。


    此時此刻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堪稱醜陋到極致的麵容。那張臉龐布滿了大大小小、形狀各異的紅斑,讓人不禁心生恐懼和厭惡之情。再加上他剛才表現出的那種粗暴無禮的態度,使得原本還能勉強保持鎮定的薛錦畫終於徹底崩潰了。


    “嘔……”伴隨著一聲幹嘔聲響起,薛錦畫再也無法抑製住身體的本能反應,就這樣毫無顧忌地當著趙宇軒的麵嘔吐起來。


    穢物如雨點般灑落一地,其中大部分都濺在了趙宇軒的身上,將他那件華貴的衣裳弄得汙穢不堪。


    “薛錦畫……”


    趙宇軒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猶如暴風雨來臨前那壓抑沉悶的天空。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令他顏麵盡失的薛錦畫,心中僅存的一絲興致此刻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嫌棄自己!這種屈辱感讓趙宇軒幾乎快要發瘋了。


    “侯爺...你的......臉?”


    薛錦畫一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邊難以置信地望著趙宇軒那張麵目全非的麵龐。


    她怎麽也想不到,平日裏威風凜凜、儀表堂堂的侯爺居然會變成這般模樣:不僅頭頂光禿,而且滿臉都是令人作嘔的紅斑。


    “啊.........”突然間,房間裏傳出一陣淒厲無比的慘叫聲。這聲音充滿了痛苦與絕望,仿佛來自地獄深淵一般。


    等到櫻花匆匆忙忙趕來時,隻見趙宇軒已經昏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快去叫幾個人來把侯爺抬出去,另外趕緊去找位醫術高明的大夫過來!”薛錦畫強忍著胃中的不適,焦急地吩咐道。


    “小姐,侯爺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櫻花瞪大雙眼,滿臉驚恐之色,聲音顫抖著問道。


    “去告訴老夫人,侯爺得了傳染病,讓所有人千萬不要靠近!”說話之人麵色凝重,語氣嚴肅而堅定。


    “是……”櫻花應道,轉身匆匆離去。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然而整個侯府卻籠罩在一片緊張與恐懼之中。趙宇軒身患傳染病的消息如同一陣狂風般迅速傳播開來,都麵露懼色。


    尤其是趙宇婷得知這個疾病會導致滿臉長滿紅斑後,嚇得臉色蒼白,躲在房內不敢出門,生怕自己也染上這種可怕的病症而毀容。


    而王氏則心係自己的大兒子,鼓起勇氣前去探望了一眼,結果同樣被眼前所見嚇得不輕。


    此刻的王氏六神無主,完全失去了主張,無奈之下隻好前來尋找薛錦畫尋求幫助。


    “宇軒的病情若一直如此發展下去可不是個辦法,我們必須想辦法再尋些名醫來診治才行啊。”王氏眉頭緊蹙,憂心忡忡地說道。


    “娘您若是有辦法,隻管放手去做便是。”薛錦畫平靜地回應道。


    王氏聞言頓時一愣,心中不禁有些氣惱:她要是真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又何必特意跑來找你商量呢?


    沉默片刻之後,薛錦畫忽然開口說道:“不過,我聽聞此次傳染病的起源似乎正是薛家,可奇怪的是薛家眾人皆安然無恙。娘不妨前往薛家詢問一番究竟發生了何事?順便打聽一下可有治愈侯爺之法?或許能從中找到解決問題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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