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婷眼角抽搐,心中暗暗咒罵:“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如此不識好歹!”她娘雖然身為侯府的老夫人,但實際上卻出身於小門小戶之家,甚至連她的大嫂出身都不如!若要依靠她娘來處理自己的婚姻大事,恐怕難以獲得理想的結果,因此她才特意打著她大哥的旗號前來找薛錦畫幫忙。


    她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地請求對方,沒想到竟然遭到推辭。當真不愧是商賈家養育出的女兒,如此缺乏洞察力和判斷力。


    “大嫂,如果母親答應了此事,是否意味著這件事就能得到應允呢?”趙宇婷一臉不耐煩地問道。


    “小妹,我覺得還是先向母親詢問一下再做決定吧!”薛錦畫並沒有直接給予肯定的答複,隻是含糊其辭地回應道。


    薛錦畫這種模糊不清的表態方式,既沒有明確拒絕她,卻是又給了她一絲希望。


    於是,等到趙宇婷離開後,櫻花不禁擔憂地對薛錦畫說:“小姐,您這樣與小姑奶奶說,萬一老夫人真的同意了她的要求怎麽辦?這件事要是讓小姐看著辦的話,可如何是好啊!”


    清冷的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薛錦畫那張絕美的臉龐上,使得她原本就美豔動人的麵容更加迷人。她靜靜地坐在那裏,宛如仙子下凡般讓人驚歎不已。


    “放心吧!府邸裏這不是還有弟妹嗎?就算再怎麽樣,輪也輪不到我呢。”薛錦畫微笑著安慰道。


    聽到這話,櫻花這才放下心來。


    “哦,對了,櫻花,李三那邊情況怎麽樣了?”薛錦畫突然想起了正事,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見小姐如此認真地問起,櫻花也立刻收起笑容,認真地回答:“小姐,我正想向您匯報這件事呢!李三下午派了他的親信來找我,說李三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京都周圍所有能囤的都已經囤積起來了,特別是小姐交代的那幾種藥材。目前整個京都以及方圓幾十裏外的,幾乎都快要找不到了。”


    薛錦畫微微點頭,心中暗自計算著時間,差不多還有半個月左右……


    “告訴李三,讓他抓緊時間,想辦法再繼續囤積藥材。”薛錦畫目光堅定地說道。


    “好的,小姐。”櫻花立刻答應道。


    薛錦畫看著桌子上,自己用毛筆畫出來的時間軸,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事件。她皺起眉頭,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麽做。突然,她抬起頭,問身邊的櫻花:“櫻花,乞丐那邊有消息了嗎?”


    櫻花連忙回答道:“小姐,乞丐那邊也讓人捎信來了,約咱們五日後,在黃山寺見麵。”


    薛錦畫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不禁陷入沉思。櫻花忍不住問道:“小姐,你說這個乞丐他靠譜嗎?”


    櫻花的臉上充滿了疑惑和擔憂,這個乞丐居無定所,若真的是有他師傅的消息,他直接過來告知一聲不就行了,為啥還要找個小乞丐過來,搞得神神秘秘的。


    薛錦畫聽了櫻花的話,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櫻花,以後說話長點心,乞丐這麽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那五日後咱們去黃山寺。”


    櫻花點點頭,但還是有些擔心地說:“小姐,現在府裏的情況……侯爺還生個病,而且老夫人還把你看的這般緊,咱們找什麽借口出去呢?”


    薛錦畫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我自有辦法。”


    櫻花好奇地看著薛錦畫,隻見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薛錦畫輕聲說道:“小姑奶奶不是最近想求姻緣嗎?你找個人在她麵前不經意的提一下,黃山寺求的姻緣可靈驗了。”


    櫻花恍然大悟,滿眼都是佩服,“小姐,奴婢懂了。”


    第二天又就是初一,也就是侯府聚在一起吃飯的日子。


    趙宇軒依舊帶著帽子,神情看起來依舊不怎麽好,薛錦畫就坐在他身邊,盡管眼前的人現在依舊如玉,可薛錦畫隻要想起那天的樣子,她就仿佛在看一隻癩蛤蟆在自己麵前晃悠,胃裏一陣翻滾,根本就吃不下飯。


    “錦畫,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薛錦畫本來就沒有什麽胃口,正愁著沒借口,現在王氏開口說話,她也正好有了借口,“娘,咱們都是一家人,您跟我客氣什麽?你有什麽話直接跟我說就行。”


    “你… 小妹妹年紀也不小了。”


    話音剛落,薛錦畫就看見蔣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娘現在年紀大了,出門也不方便了,不比你們年輕人認識的人多,所以你妹妹的事情還是要多留個心眼。”


    若是放在上輩子,麵對這樣的請求,薛錦畫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並牢記在心。等她出門時,定會不辭辛勞地幫忙打聽合適的青年才俊。然而,如今的情況已經截然不同。


    在上輩子,趙宇婷同樣喜歡鎮國府的世子爺,但當她打聽到世子爺的真實品性後,便果斷地阻止了這門親事。不僅如此,她還出於好意告訴趙宇婷關於狀元郎的消息。最終,鎮國府的世子爺英年早逝,而狀元郎卻平步青雲。


    可是,趙宇婷並沒有絲毫感激之情,反而時常給她製造麻煩和困境。更讓人氣憤的是,即使知道了薛晴兒的事,趙宇婷依舊毫無悔意,甚至在她麵前口出惡言,冷嘲熱諷道:“連自己家的男人都看不住,你還活著有什麽意義?不過也難怪,畢竟你隻是個商賈人家養出來的,我哥哥肯娶你,你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薛錦畫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那些畫麵在她腦海裏不斷浮現,仿佛就在昨天發生一般,不禁笑了笑,“娘,這件事我還是幫不上什麽忙。”


    趙宇婷一聽這話,臉色立馬就變得陰沉了下來,聲音也提高了八度,“薛錦畫,你什麽意思?難不成娘叫你辦點事情,你也是這麽推辭的嗎?誰家的兒媳婦會這般無理?就這麽頂撞婆母,你是不是太不懂規矩了?”


    薛錦畫低著頭,偷偷用餘光瞥向坐在一旁的蔣氏,隻見蔣氏握著筷子的手已經緊緊地握成拳頭,甚至連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


    薛錦畫趕忙抬起頭來,眼中滿是委屈,小心翼翼地開口解釋道:“娘,您別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您誤會我了!我當然願意為小妹幫忙,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您想想看,我不過是一個商賈家出來的女子,見識淺薄,能力有限,平日接觸的也都是些商戶之流。我又怎麽可能打聽到世子爺的行蹤呢?所以我才會推辭,不想讓小妹失望。而且,我也是為了小妹著想,怕耽誤了她的終身大事呀!”說著,她還擠出幾滴眼淚,看起來楚楚可憐。


    薛錦畫的話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


    趙宇婷隻能氣呼呼的看著自家娘親,現在她隻能請求她娘親了。


    王氏也萬萬沒有想到,平日裏一向溫順的薛錦畫,今天竟然如此能言善辯,說得頭頭是道,讓人根本找不到絲毫反駁的話語。


    “錦畫啊,難道真的就沒辦法可想了嗎?你妹妹的終身大事就這樣沒希望了?”


    “娘,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賈之女,哪有那麽大的能耐呀。但弟妹可是出身於書香門第,平日裏結交的可都是些清流勳貴……”


    王氏和趙宇婷聽了薛錦畫的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般醒悟過來,兩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蔣氏。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蔣氏怒氣衝衝地將筷子狠狠地摔在了桌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把旁邊的王氏嚇得不輕,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真是長見識了,活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聽過娘親健在的時候,就讓嫂嫂們去操辦小姑子的婚事。你們趙家的人真是不知廉恥,我可丟不起我們蔣家的臉麵。娘,這件事您就別再想了,小妹妹的婚事還是由您自己做主吧!”


    相比於薛錦畫的委婉,蔣氏則顯得更為直接和果斷。她毫不猶豫地拒絕道:“而且大嫂還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就被小妹妹如此直言訓斥,還在這裏挑撥娘親與大嫂之間的婆媳關係,公然頂撞自己的大嫂。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答應下來,最後卻沒能成功,那麽小妹妹豈不是要將所有責任都推卸給我嗎?”


    她的話語直白得近乎於無禮,隻差沒當麵指責她不知羞恥了。


    王氏的臉色變得緊繃起來,而趙宇婷更是氣得直接哭泣著離開了席位。


    薛錦畫心中暗覺痛快,但同時也對蔣氏心生羨慕。蔣氏來自娘家的強大背景,使得她能夠在婆家隨心所欲、無所顧忌,甚至可以不顧及他人的麵子。


    “好了,你還是少說幾句吧!”


    “少說兩句?難道我說的哪句話不合理?她自己品行不佳,還妄想攀附高門,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是什麽模樣......”


    “娘,我們屋裏還有點事情,就不吃早飯了…”趙宇航看著這局麵有點控製不住了,拉著蔣氏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著,“小祖宗,你可少說幾句吧………”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平日裏她的不作為,才會把這個最小的孩子養成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 禍害娘家人就算了……這怎麽又想著要禍害別人家了……”


    即便是出了門了,還能隱隱約約的聽見蔣氏的罵聲,她的罵聲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向了王氏,讓她的臉色變得如變色龍一般,青一陣白一陣,此時的薛錦畫感覺心底裏十分的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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