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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是智者,他沒有逍遙黑心那種能算盡一切的智慧。二公子也不是,二公子的智慧連麵對蘭傲都差的極遠。二公子有的是那身傲絕懲處大陸的力量。


    二公子清楚明白自身擁有什麽,他一直在用著絕對優勢麵對生活和一切。於是他蠻橫,往往蠻橫的似個不長腦子的莽夫。


    但二公子不是。他已返璞歸真,他清楚若去相信那根本不擁有的智慧,他會很淒慘,更會很失敗。於是一切他都通過力量解決,他清楚,力量才是他擁有的真正資本。他的腦袋,隻為提升力量而服務。


    二公子怎麽看都像個莽夫,但他不是。否則他不會有個那樣的家庭,不會有那樣兩個妻子,不會有個那樣的哥哥。


    希委屈的哭喊聲仍在他耳旁響著。


    而蘭帝,也漸漸明悟。就開口,給了麵前淚人一個希望。


    希心裏就有了光亮,期盼等待著他的解釋,她不願意相信和認為心裏的師傅真是要他為眼前的人而前來送死。她願意為師傅死,但絕不願意是這種目的和方式。


    等了一陣,見他仍舊沒有回答,便漸漸控製著止住放肆的情緒,待穩定些了,抬手擦去把淚水,又問一遍“那是為什麽?”


    “現在我放過,你不能完成任務也一定會死?”


    “是。”


    “如果你來隻是為我能力的增長,那麽他或許隻是希望借此迫你跟隨我吧。”


    希的臉頓時沉下來,心裏頓時生出戒心。


    “如果師傅要這麽做,本可以直接命令。你若想乘機離間,純屬妄想。師傅若要我死,就算我心裏覺得委屈,也絕不會反抗!”


    蘭帝看著她的變化,聽著她的話,不禁笑起來。


    “那就試試我的猜測是否正確,若你師傅並非這意思,不需多久自會遣來你的死神。”


    希聽罷當即有些心動,是的,如果並非這樣,馬上就會有人傳令過來。但如果是,就證明師傅並非是要她來死的,而是方才她誤會和沒能理解師傅命令背後的真正意思。


    ‘可是,為何要如此隱晦?是否師傅認為,若百招後此人扔不能勝,就當死在我手上?又或是希望我能隨的心服口服?’


    亂想間,也一口答應下來。隨即就揣揣不安的等待著結果,蘭帝則留她在原地,自己卻朝山頂去了。


    他希望能留下這個有用的人,他不需要算計和想太多,這種局勢裏他即使去想也不會明白。需要的隻是考慮他自己該做什麽,考慮的隻是如何讓他自己盡量處於能麵對的形勢裏,如何去盡快提升自己。


    也許殺或不殺希,都在逍遙黑心原本的算計之中。殺或者不殺,逍遙黑心也許都會得到他希望得到的。這其實無所謂,他根本不必想,隻需要考慮,留下希助自己和殺死她之間,他希望選擇哪者就夠了。


    等有一天他足以打敗逍遙黑心時,那就直接闖上逍遙山,無論他本來想做什麽,無論他隱瞞著什麽,都可以問出來。


    今世過去的他,就是想的太多,顧慮太多,又根本想不出什麽。


    他不再想這些問題,通報後,邁步跨入那道進入地魔宮的傳送門裏,融入一片昏暗。


    被留在山腰霧茫茫裏的希,又焦急又期待的孤獨等待著審判。一直等到白霧被黑色吞噬,周遭都還隻是一片悄然寂靜,死神沒有到來,明確傳達的話也沒有等來。


    她就又不禁患得患失的亂猜,一會覺得真如蘭帝說的那般,一會又覺得是否這行為傷透師傅的心幹脆便當不曾有過她這個徒弟。


    就這麽亂想一陣,情緒又逐漸平靜下來,瞎想的心情都已沒有,就隻剩麻木等待的時候。黑夜裏,突然有人靠近過來,她當下心生警惕,麵向來人方向輕聲嗬斥道“誰?”


    那頭的人腳步就停下來,一個古怪的如同自肚子裏發出的蓄意隱藏聲音道“主上很欣慰你的表現,日後要做何事也不需再做強調。這之前尚有一趟任務需你親自完成,即刻將漆牙二百五十一及十三團內熟悉你們的人盡數除去,主上不希望日後帶來任何麻煩和影響。”


    那人自說罷,黑夜中不知將何物遠遠拋擲過來後,又如來時般緩緩退去,不知去向。


    希卻頓時開心起來,滿心鼓舞的拿穩印信驗證無誤後,便如影子般朝山下投去。


    這趟命令早是意料中事,所有過去沒趟任務結束,總有一幹太過熟悉她的人需要人間蒸發,這一次也不會例外,否則,長久以往,說不定哪次的任務就會無意中敗壞在這些人手裏。


    心裏絲毫都沒有不忍下手的感覺,她實在厭惡透那笨蛋大塊頭了。想起來就忍不住皺眉頭,隻勾畫著,怎麽著才能讓他死的痛苦些,讓自個過往的委屈情緒得以多宣泄些。


    另一頭的蘭帝,還是首次在地魔宮裏求見依雲。也才知道,想在這裏麵見著這女人,那有多難。自踏入地魔幻境開始,就被陣法從頭到腳的檢查遍,身上連一張飛行法符都得暫時留下,衣裳也得換成不附帶法力附加的尋常綢緞,那白晝門邪劍尊的身份,沿途過一座殿堂就重新審核次。


    踏進魔尊大殿後,不僅再審查次,甚至還得被帶去沐浴清潔幾道,若非一路上的人都客客氣氣,尊尊敬敬的模樣語氣,他鐵定就受不了這些過份規矩。


    最後被帶到會客的大堂裏,裏頭靠壁站滿排排黑袍護衛,修為實力都高明而平均,雖比不得那名揚外頭的八魔衛,卻也不容人輕視。


    或許因為天玄大帝對他太過戒備的緣故,蘭帝不曾真正深入過天玄大殿見過大帝身旁的盛大場麵。如見見到的,可說是記憶裏頭包括天道穀大殿在內,最誇張的排場。


    一比較下,七小姐依稀身邊的隨從,隻能讓人覺得寒酸。


    蘭帝已等半個時辰,灌了一肚子茶水,一旁的侍女仍舊維持著溫暖的笑容,默然無聲的替他繼續添滿茶水,周遭一個個的黑袍護衛,站姿還是那麽穩健,一動不動的有如石雕。


    隻是那要見的人,仍舊沒有出來。


    聽人說,她身體不適,本還在休息,仍舊破例答應接見。言下之意就是,難免要等的久些。


    時間又過去大約一刻鍾,蘭帝也又等過去約一刻鍾。終於不想繼續這麽傻等下去,突然站起身來,已決定直接去找她,哪怕沒人告訴他確切位置,這魔尊殿再怎麽大,也禁不起他多久搜索。


    一旁的侍女以為他不耐煩要離開,才準備說什麽話時。門簾裏就有人喊叫著道大小姐來了。


    蘭帝也就懶得再馬上坐下。眼見著珠簾被走前頭的護從掀開,現出依雲那張當真帶著病容的臉來。不禁就讓他奇怪起來,依雲這等修為怎還會生病?就是毒藥都對她失去作用,除非受什麽內傷不成?


    就見她在護從陪同下在上頭魔尊椅上坐下,一臉近乎慘白的病態,但眼神卻不透出絲毫倦怠,看似精神極佳的模樣。拿眼看他時,就攙上幾分冰冷,幾分不屑,幾分鄙夷,幾分不以為然。


    “若不是看在仙妹份上,真懶得見你。來意我是知道了,借劍不成問題,但本宮也有些不能壞的規矩。你要借的劍非同其它,對於地魔宮而言存在一份不可替代的意義,決計不可能借給宮外之人。”


    依雲自慢悠悠,冷冷淡淡的說著,又見他仍舊站著沒有坐下,突然聽下來,問道“許你坐下說話了,不必站著。”


    蘭帝聽著便皺起眉頭道“不必坐了。既然劍借得,這就領我去取。拿了劍我便得走,無暇多留。”


    依雲那頭聽他這話,嘴角就掛起抹笑來,帶著三分玩味,七分嘲笑和譏諷。


    “聽七妹說你最近腦子有些毛病,原來是真的。你是神經出了問題,還是突然吃過熊心豹子膽?又還是受刺激物極必反的長出可笑的膽子來了?”


    她便這麽說著不屑的話,又恍然大悟般的自答著又道“噢。必是仙妹子平日太順著你,讓你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蘭帝也不理她的話,自顧邁步走近到她麵前,那站她後頭的兩個護衛便踏前兩步,做拔劍狀,周遭原本石雕般的一圈護衛,也都不約而同的跨前兩步,口中齊齊發出聲震耳欲聾的喝喊聲。


    卻都不得依雲命令示意,就暫時沒有了下文。


    蘭帝也不理這些人反應,在依雲赤露著的雙腿麵前站定後,語氣四平八穩的清晰道“現在就帶我去取劍吧。”


    依雲也不抬眼看他,略微調整過姿勢,朝後靠坐著,半閉起眼睛道“話尚未說完。”


    蘭帝便開口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你目前終究是宮外的人。這等身份想要借劍自不合規矩。今日就順便定下你跟仙妹的婚事,這樣你就算是宮裏頭的人了。


    至於日子,就另外再定。日後旁人問起,你就是仙妹子的未婚夫婿,另外待仙妹出關時,主動尋她提次,也好讓她心裏歡喜高興,明白了嗎?”


    她說半天,似乎這才根本性的下文,似乎也全是因為這緣故,才暫且不計較他的無禮。


    她這話才說完,原本做要戰鬥姿態的一幹護衛,就全都又退後站將回去。似乎都已覺得,擺著戰鬥架勢,全無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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