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像是打開的堤壩,在刻畫陣紋的過程中,識海中的神識如潮水一般不斷向外流淌。


    神識流出的越多,識海越近枯竭,仿佛河水退去的河床,漸漸幹裂,產生刺痛感,頭皮也隱隱發麻。


    秦天逐漸覺得思緒凝滯,第三角陣紋也畫得越來越慢。


    突然一股針刺般的痛楚自識海傳來,秦天有短暫失神,不由失了分寸,陣紋也錯了一處,導致第三角陣紋直接崩塌。


    再沒抵達一定程度之前,陣紋可是比機器還要精密的東西。


    秦天不得不停下來,捂著腦袋,等痛楚慢慢緩解。


    足足一盞茶的時間,秦天才緩過來。思量片刻,這才明白:“直接以神念化陣是極高的技巧,一般來說,修士初始學習陣法,通常會以墨水與圖紙烙印大陣。”


    “直接用以神念驅動天地之力,雖然方便快捷。”


    “但卻極為危險,一旦神識枯竭會,甚至會使識海受損而龜裂,而一旦龜裂過度,識海會直接破碎,修士便會因此而身死道消。”


    “至少尚未修出仙台之前很危險。”


    即便是黑皇這樣的陣法大師,也很少直接用神念化陣,太危險了,神念直接接觸天地規則,要麽直接被大道迷惑,導致道化,要麽就是神識幹枯。


    “不過好在我兩世為人,加之穿越之時沾染了一絲時空之光,靈魂格外堅韌,所誕生出來的神念也很是堅固。”


    伴隨著秦天想法,眉心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銀色的神念似水流無垢無瑕,雖然已經消耗大半,但剩餘的部分還是遠比一般人龐大。


    如同一灣銀色的湖泊,純粹而又強大,緩慢的汲取月華之氣,恢複元神之力。


    秦天閉目,等待修養完畢之後,再一次開始畫陣。


    秦天這一次沒有選擇直接在虛空畫陣,而是選擇借助媒介。


    以神力為墨,以大地為圖,勾勒出一方大陣,很快一張完整的淡藍色紋路的陣法展露在秦天眼前。


    法陣紋路莊嚴而精致,有著未知的神秘感。


    陣法開始運轉,聚集周圍的天地靈氣,注入到陣法核心。


    一道道菁純的天地元氣匯入秦天體內,命泉中噴湧出的神泉再上一層樓,隱約有虹光自命泉底部孕育而出。


    秦天沒有管體內的變化,隻是呆愣愣的看著腳下的陣紋。


    陣紋運轉,明暗不定,一呼一吸,汲取著周圍的天地元氣,代表著某種未知的天地秩序與力量。


    這就是陣法啊!


    秦天心中恍惚,仿佛世間再沒有比這種蘊含規則的紋路更美的東西,即便隻是看著,也讓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我喜歡陣法!”


    秦天心中升起一抹感動,略帶癡迷的看著眼前的法陣。


    興趣才是最好的老師,麵上雖然難掩疲憊,但秦天十分高興。


    這種由自身領悟,然後自己創造,以陣法體現天道規則,掌握天地威能的感覺,讓他迷醉!


    風雨雷電,火土木水,自然界中的一應變化皆源自元氣。


    換而言之,借助陣法,他可以駕馭天地的力量,掌握世界運轉的一切變化。


    秦天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手劄上的一句話:“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陣者,掌控萬物,無所不通,無所不利,集世間大成者方為陣!”


    秦天心中產生一個想法:“如果不借助陣法就能駕馭天地該多好。”


    秦天下意識,看向書籍上的署名,想到了亂古紀元,曹雨生的道路。


    “以身為陣!”


    昔日曹雨生的道路便是以身為陣,哪怕死後再生,也有其中的大道痕跡。


    秦天從這一本手劄中看到了幾分以身為陣的影子。


    秦天心中產生一個想法:“或許,我可以將自身領悟的規則化作陣法,刻在自己體內,後天演化一尊陣法之體?”


    然後秦天搖了搖頭,將想法壓了下去:“不能好高騖遠,先將陣法修行到大能層次再說吧。”


    秦天繼續臨摹聚靈陣,雖然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基礎陣法,卻是秦天踏足陣道的一小步步,也是未來跨越萬裏長城的起始,是匯成大道江河的第一滴水,亦是一切的源頭。


    ………


    次日清晨


    金烏大日自東方升起,輝煌大日釋放者狂暴的太陽精氣,垂落到地麵,化作滋養萬物眾生的光芒。


    陽光透過門窗縫隙進入到屋子裏,打在秦天的臉龐上,將其喚醒。


    一覺起來,精神抖擻,趁著早上靈覺敏銳,秦天取出紙和筆,趁著對聚靈陣的記憶還算清晰,開始一筆一筆臨摹起來。


    昨夜秦天已經完全掌握聚靈陣,這一次秦天是嚐試著將其改造。


    隻會畫還不行,一個合格的陣術師,需要知曉每一處道紋原理以及用處,照葫蘆畫瓢永遠隻是學徒,唯有可以自創陣法,才是大師。


    “感覺跟編程差不多啊!”秦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頭頂茂密烏黑的秀發,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自己禿頂的畫麵。


    然後猛地搖頭,試圖擺脫這種可怕的未來:“我可是修士,怎麽會掉頭發呢!”


    這一次,並非布陣,隻是單純的臨摹,用的自然是最廉價普通的墨水和紙張,本身不具有靈氣,畫出的陣法隻有圖案,沒有任何效果,也不用擔心失敗會浪費資源。


    秦天將陣法一氣嗬成地臨摹出來,然後開始對著陣圖進行改造。


    時間一點點流逝,毛筆都快要咬爛了,秦天都無法下一筆,改動一絲一毫。


    雖然隻是隨手之作,但畢竟是曹雨生的傑作,一尊帝道天尊所鑄造的聚靈陣,幾乎接近完美。


    哪怕放到陣法不斷進步的現在,也不算落後。


    “索性直接破壞重新構造一副吧!”秦天隨手增添兩筆,破壞其完美性,然後開始大改特改,在聚靈的基礎上,增添元素更變,增添幾分攻伐之力。


    曹雨生在這一卷經文中,留下一個幾張陣圖,有封天鎖地,有虛空挪移,


    可,基本上都是逃命、保命、輔助類型的,沒有一個攻擊類型的陣法。


    讓秦天不得不自己開動腦筋,塑造一種攻擊陣法,弱一點也沒關係。


    至少以陣道的形式,能發揮出遠超彼岸境的攻伐之力。


    時間飛速流逝,秦天一邊學習陣道一邊挖礦,一心兩用,在挖礦的同時,也利用剛剛修出的神念感知地脈的律動,學以致用。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學習,秦天發現自己在陣之一道上天分極高,更有著天尊親傳經文,得以飛速成成長,開創了一些不弱的法陣,成為一尊陣道大師。


    至少源礦周圍布置的大陣,再也無法阻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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