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陽的新婚夜確實沒有回來。


    花滿樓裏,霓裳姑娘被喂了人參湯後,已經好多了,沉沉的睡去。


    屋子裏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主子,你被分家了,以後銀子咋辦呀?”


    “新來的女人說能賺三千兩給我,你暗中跟著她,我倒要看看,她怎麽空手套白狼。”


    “主子,這幾年咱們確實開銷比較大,自從袁先生去世後,咱們手裏也沒個會賺錢的人。”


    陸雲陽也發愁:“江家的後人有消息了嗎?”


    “進了京城後,就沒有任何線索,屬下懷疑是不是查錯方向了,江家後人有沒有可能是個女子?”


    陸雲陽雙手背在身後,望著窗外的眼眸深沉。


    “再查,當年江家擁有江南一半財富,如今隻有江家後人才能把這些錢財給拿到手,到時候,咱們就再也不用為銀子發愁了。”


    “是,主人。”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江玖以為陸雲陽不一定會回來,陪她去祭祖的時候,陸雲陽竟然回來了。


    陪著江玖回了陸家老宅,見了陸老夫人,江玖這一趟收獲不小。


    陸家長輩多,給的見麵禮也厚,隻是回去的路上,江玖像是防賊一樣防著陸雲陽。


    這讓陸雲陽很不爽。


    “搞什麽,以為我真的會沒出息到花媳婦的嫁妝?”


    江玖毫不客氣的回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昨天你還讓我給你銀子。”


    陸雲陽氣悶:“我不是應急麽。”


    江玖冷哼一聲:“你的那一件事不急?”


    陸雲陽氣得哼了一聲,大步快走,把一起回去的江玖給撇後麵去了。


    錢嬤嬤忍不住勸道:“姑娘何必這麽計較呢,都是一家人,他終究是你夫婿。”


    陸雲陽氣呼呼的回到自己院子裏,八房小妾已經在院子裏守著了。


    陸雲陽想起昨天著急的時候,是牡丹給了他一百兩銀子,今天一回到院子,陸雲陽則直接來到了牡丹的麵前。


    執起她的小手,表現得深情款款。


    “牡丹,患難之際我才明白,你才是那個最愛我的人。”


    如果是從前,牡丹定是溫柔小意的靠在陸雲陽的懷裏,心裏得意無比。


    做人家小妾,最重要的難道不是獲得男人的喜愛麽。


    可是現在,牡丹卻尷尬的抽出自己的手,笑的也是極為虛假。


    直到看到江玖回來,才帶著眾小妾齊齊的給主母行禮。


    “牡丹見過夫人。”


    “海棠,見過夫人。”


    “芍藥,見過夫人……”


    冬梅、月桂……


    八個小妾都隻敬江玖,反倒把陸雲陽給晾在一旁。


    這下可把陸雲陽給氣壞了,他跺著腳大嚷:“我才是你們的男人,這個家……還是我說了算……”


    牡丹很機靈的上前攙扶江玖。


    海棠,芍藥等人也都殷勤的跟著江玖進了正房。


    年紀小的冬梅落在身後,小聲的埋怨陸雲陽。


    “公子,這個家當然是您說了算,可,咱們的賣身契卻是在夫人手上……”


    陸雲陽脖子一艮:“那又如何,我量他也不敢把你們給發賣了……”


    冬梅笑笑,月桂嘟嘟嘴。


    “可她能趁公子不在家的時候,收拾咱們呀……”


    陸雲陽神色一滯,便發現,八個小妾都跑到江玖那邊了。


    確實,他一個男人也不可能經常待在家裏,而家裏的後宅和中饋都在江玖的手中。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的八個小妾都是俊傑……


    陸雲陽沒想到隻是一天,江玖就把他的小妾給收複了。


    看著八個小妾挨個給江玖敬茶,陸雲陽一雙桃花眼眯了又眯。


    “行,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麽對待我心愛的女人們……”


    江玖並沒有針對這八個妾室,挨個兒喝了她們敬的茶,就算是接納她們了。


    江玖看著八個小妾敬完茶,規規矩矩的都站著也沒有離開,低垂著眼簾,玩弄著手指上的戒指。


    “都別站著了,坐吧,同為女人,我不難為你們,你們有什麽話盡管直說便是。”


    牡丹和下麵的姐妹互相看了幾眼,隨站了起來。


    “夫人,奴家雖為公子妾室,實則也是夫人丫鬟,牡丹定會以夫人馬首是瞻,聽從夫人的吩咐。”


    海棠她們也都是異口同聲:“奴家以夫人馬首是瞻,聽從夫人吩咐。”


    陸雲陽坐在另一個主座上,挑挑眉,什麽時候這八個小妾這麽齊心了。


    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半個月前,海棠和月桂還因為他吵了一架,爭風吃醋來著。


    再看江玖,微微點頭,露出滿意的笑。


    “很好,你們想清楚了便好,下麵是我給大家製定的一些規則,大家先聽聽,等我說完後,有什麽意見,盡管提。”


    一時間,屋子裏說話聲都聽了下來,大家都安靜的看著江玖,像極了公司裏周一開晨會的情景。


    江玖清了清嗓子道:“眾所周知,家中已然不再富裕,秉持著開源節流的想法,我們先做的開源。”


    “昨天詢問過各位姐妹,你們各自的特長,今天,我在這裏簡單的說一下,眾姐妹要是有什麽意見,回頭再商量。”


    江玖衝著錢嬤嬤點點頭,錢嬤嬤從懷裏拿出一個手劄來。


    “月桂姑娘善刺繡,可以教授丫鬟刺繡手藝,也可以自己做繡品交給鋪子裏賣。”


    “海棠姑娘善糕點,也可以把自己做的糕點拿出來賣。”


    “芍藥姑娘善園藝,可到竹園和花圃做管理……”


    八個小妾各有長處,都發揮自己的特長。


    錢嬤嬤把名單念完,牡丹則低下了頭,因為她發現自己不會刺繡,不會廚藝,也不會種地種菜做園藝,竟然沒有一樣長處。


    江玖深深看了她一眼,接著說道。


    “昨天我已經跟各位說過了,我們府中不養閑人,你們既然都有自己的活計,先適應半個月,從下個月起,月錢就不發了,從自己的活計中賺錢,與本夫人五五分賬。”


    “我們每個月按照績效排名,如果賺錢多的,本夫人就給她獎賞,如果排名墊底,那就不好意思,連續三個月墊底的……本夫人就不留你們了。”


    下麵的小妾們心裏雖然擔憂,但還是躍躍欲試。


    “我可以的,我的繡品好,能賣個好價格。”


    “我也可以,隻是時間長,竹園的竹筍可以賣錢,還有竹子,大概……也夠吧。”


    “我也可以,從前府裏的夫人們最喜歡我做的點心了,一定會賣的好的。”


    唯獨牡丹一直低垂著頭,看似鎮定,心裏卻慌的一批。


    就在此時,就聽江玖說道:“行不行的,試試再說,聽聞牡丹能看懂賬本,以後府裏的記賬就交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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