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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敬龍自張肖房中退出時,東方天際已微微發亮,離黎明不遠。


    這一日夜間,他赴奇牌大會、逢駝叔、明身世、逼走幹將、力敗林正陽、對抗青龍軍、赴援十三寨、搏命一敵五、睹蝶舞之死……經曆了許多事情;勞心勞力、情緒起伏、連番大戰、身帶重傷之下,實已力竭神疲、支持維艱。


    及出了張肖房,陳敬龍再顧不得別事,隨手攔個蝴蝶寨嘍囉,命他給自己安排宿處,以供歇息。


    那嘍囉自是不敢怠慢,將陳敬龍引入一間床鋪齊全的木屋後,又急急忙忙去取來金創藥、幹淨布帶,再打來清水,以供他處理傷口。


    陳敬龍在那嘍囉幫助下,將幹粘在身的血衣慢慢扯開脫掉,赤膊清洗各處創傷;剛將傷口盡數洗淨,還未及敷藥,卻聽得外麵不遠處,商容兒聲音大叫:“龍哥哥,你在哪裏?……龍哥哥……”


    陳敬龍急揚聲應道:“我在這裏!容兒,到這裏來!”那嘍囉甚是知趣,聽二人相互稱呼十分親熱,已知自己不便停留,忙向陳敬龍施禮告辭,退出房去。


    轉眼工夫,商容兒奔進屋來;剛一進門,便哽咽叫道:“龍哥哥,大哥他……”話尚未完,已看見陳敬龍身上傷口,不禁大吃一驚,登時將原本要說的話忘在腦後,慌張叫道:“啊喲,你傷的這樣重?!這……這可怎麽得了?”驚呼聲中,已搶到陳敬龍身邊,凝目仔細查看他右胸傷處;滿臉惶急驚懼之色。


    原來,先前陳敬龍滿身血汙,但強撐行動,不顯弱態,商容兒等人便隻當他是沾染的敵血,雖見他身上有些傷口,卻也不很在意,未想到他竟傷的如此之重。


    陳敬龍見商容兒雙目紅腫。顯是方才已經哭過,不禁駭異,焦急催問:“你哭什麽?大哥究竟怎麽了?”


    商容兒看清他右胸傷勢。已駭的麵無人色,對他催問言語充耳不聞,隻顧惶急哭叫:“這裏傷的好深,有沒有觸及內髒?……啊喲。會不會危及性命?……”隨即又看清他右臂上的貫穿傷,更是驚慌,哭道:“不好了,右手……右手又廢了!才治好沒多久,又廢了……”


    陳敬龍見她著實嚇的厲害。隻得強忍焦躁,耐心安撫;將右手活動幾下給她看,解釋道:“隻是穿透了皮肉而已,未曾傷及筋骨,不會落下殘疾的!”又在右胸傷口周圍輕輕按了幾下,笑道:“我身體健壯,皮糙肉厚;這傷口雖然不淺,卻無大礙!當然沒有觸及內髒。不然。我還能支持到現在麽?”


    商容兒聽他解釋,又見他確無傷重不支之態,這才稍稍放心;哭泣漸止,抽咽歎道:“沒事就好!龍哥哥,你千萬不能死;不然……不然……我可也活不下去了!”言畢,抬眼看見了陳敬龍臉上的劍傷。小嘴一扁,又哭出聲來。惶急叫道:“這可怎麽好?……麵孔毀了,豈不要變成醜八怪麽?……我不要你變成駝叔那副醜樣子!……”


    陳敬龍哭笑不得。安撫道:“放心,我臉上隻被輕輕割了一劍而已,怎麽會變成駝叔那樣?你認真瞧瞧,我現在當真很醜麽?”


    商容兒向他臉上仔細看看,見傷痕雖長,卻並不很深,且未曾傷及五官,這才鬆了口氣;遺憾歎道:“雖不至很醜,但想必要留下疤痕的,終究是不如以前好看了!”


    陳敬龍不以為然道:“這有什麽要緊?我衝鋒陷陣,靠的是武力本領,又不是靠麵孔;相貌好不好看,何需在意?”微一停頓,又焦急催道:“大哥究竟怎麽了?你快說把話說完,讓我知道!”


    商容兒微怔一下,將心思從陳敬龍傷勢上移開,隨即又淚水橫流,抽咽叫道:“大哥……大哥走了!咱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陳敬龍大吃一驚,急道:“走了?到哪裏去?什麽時候走的?”問話出口,卻等不及回應,抬腳便要向外奔去。


    商容兒急扯住他手臂,哽咽阻道:“不用去追!……他二人本領都那樣高強;差這一會兒,你再追不上了!”


    陳敬龍愕道:“他二人?”尋思一下,恍然道:“啊,大哥是跟洪大俠一起麽?”商容兒連連點頭。


    陳敬龍知有洪斷山在側幫扶,紂老怪不至有什麽危險,登時放心;再思及自己有傷在身、筋疲力盡,確是無力追趕,隻得放棄;沉吟片刻,黯然問道:“容兒,大哥離去,可是害怕連累我麽?”


    商容兒輕歎口氣,取過布帶、藥物,一邊給他處理各處傷口,一邊緩緩講道:“大哥說:他仇家太多,若一直在你身邊,定會有許多江湖豪傑因他而對你生出抵觸之心,不肯與你親近,不願受你統轄。你所能集結的江湖力量有所減少,便會影響你抗敵保族的大事,那樣,他便成了軒轅族的大罪人了;所以,他隻能離你而去!


    大哥還說:霸主奇牌是個讓萬千江湖豪傑眼紅的寶貝。這寶貝在他身上,江湖盡知;一定有許多人想除掉他,搶去這寶貝;雖然大家已被洪大俠的話逼住,不能光明正大的與他為難,但會不斷有人暗中下手,謀害於他;他所在之處,定是禍亂不絕、不得安寧。他是不怕死的,自然也就不怕有人謀害,但他不願讓那些不安寧,影響了你對抗異族的大業;所以,他更是非離開你不行!”


    講到這裏,商容兒暫停住口,從懷裏摸出個黑色粗布包裹的物件兒,遞與陳敬龍;又壓低聲音,輕輕說道:“大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陳敬龍接過那物件兒,稍捏一捏,不禁眉目皆動;急將外麵粗布掀開,見裏麵包裹的果然是一塊巴掌大小、銀光燦爛的圓牌,更是身心俱震、激動莫名;喃喃驚呼:“霸主奇牌!這是……霸主奇牌!……”


    商容兒勒緊嗓子,悄聲細氣的講道:“大哥說:他怨仇已報,再用不著這個了;現在把這東西給你,希望你能參研出其中秘密,以之對抗異族,早日複我軒轅安穩……”


    陳敬龍疾揮手打斷商容兒說話,躍去窗邊,側耳聽聽,推開窗扇探頭出去張望一下,確定附近無人,方鬆了口氣;關好窗扇,又回到商容兒身邊,仔細看那牌子。


    那牌子亦如天罡令一般,通體銀白,卻非銀非鐵、非鋁非錫,不知何種金屬製成;兩麵均光潔平滑,不分正反;一麵刻著相距寸許的兩條橫線,一條橫線旁邊,又刻著一個田螺模樣的圖案;另一麵,刻著八個字,正是“尋山覓穀,天下霸主”。那橫線、“田螺”,以及字跡,都刻的極淺,且歪歪扭扭,甚是粗陋;顯是牌子質地太硬,當初刻畫之人刻的極為吃力,難以刻畫整齊。


    陳敬龍看清牌上字跡,直喜的渾身顫抖;喃喃笑道:“果真是霸主奇牌!果真是它……隻要能參透其中秘密,驅盡敵寇,輕而易舉……”


    商容兒插言道:“大哥說:他參研了這許久,也沒能參出秘密何在,可見,這牌中秘密是極難發現的。你想成就大事,還需以自己努力為主,千萬不要對這牌子存了太多的依賴之心,以至徒耗精力,荒廢了正事!”


    陳敬龍連連點頭,將注意力從牌子上移開,應道:“大哥教導的不錯;有這牌子,隻是多了份希望而已,卻不能隻寄希望於它!”微一停頓,又問道:“大哥還說了什麽?”


    商容兒回想一下,繼續講道:“大哥還讓我告訴你:霸主奇牌對江湖人的誘惑,著實太大。眼下軒轅危急,眾江湖豪傑迫於形勢,隻得以對抗異族為緊要,暫顧不得追尋爭奪霸主奇牌;但有朝一日,異族敵寇退了,軒轅族安穩了,大家便還要關注奇牌。


    到那時,人們找不到大哥,便不免會有許多關於奇牌下落的傳言產生,江湖上不免又要禍亂不止、殺戮不休。


    因此上,等到驅盡異族敵寇的時候,如果你仍未參出牌中秘密,則必須尋個機會,當著眾江湖豪傑的麵,將霸主奇牌毀去,絕了大家的念想。唯有如此,才能免除殺戮,免除霸主奇牌給江湖帶來的更大禍患!”


    陳敬龍聽了這一番話,思索片刻,緩緩點頭,沉吟歎道:“大哥所慮有理!等到軒轅安穩那一天,不當眾毀此奇牌,則江湖必亂!……這件事,我須牢牢記住,絕不能忘!”一霎時,霍地心頭沉重許多,直覺這霸主奇牌不隻是個希望,更是個莫大的隱患、負擔。


    商容兒不知他心中所想,略歇一歇,又自顧繼續講道:“大哥讓我告訴你:他與你永遠是好兄弟,就算不能見麵,這份情義自在心中,永不更改!他當眾與你割袍斷義,是怕你受了牽連,做戲給別人看的,不必當真!但他不能再與你有所接觸,以免被別人看到,猜測他將霸主奇牌給了你,會與你為難;所以,他臨別這些話,隻能說給我聽,讓我轉達給你,卻不能當麵對你講了!”


    陳敬龍心潮激蕩,難以自抑;喃喃歎道:“大哥處處為我著想……這份情義,自在心中,永不更改!……大哥究竟去了哪裏?……難道真就再見不著他了麽?”


    商容兒剛剛風幹的淚眼又複朦朧,哽咽應道:“大哥說,他要去見妻子,去見兒子;然後,便離開軒轅族,遠走異域,永遠不再回來!”


    陳敬龍聽了這話,心知紂老怪是打算重返矮人族,老死於茲了,不禁心中酸楚;怔怔望著霸主奇牌,黯然輕歎:“萬裏相隔,怎能有再見之期?……大哥……想不到你我兄弟,緣分竟淺薄至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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