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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巾一去,隻見露出來的麵孔凸凹不平,數十條疤痕縱橫交錯、盤連糾結,牽扯的鼻嘴歪斜,扭曲變形——不隻是醜陋而已,簡真稱得上猙獰可怖。


    眾豪傑乍見這樣一張麵容,均吃一驚,齊齊瞪大了眼;有些定力稍差的,已忍不住低呼出聲。


    陳敬龍初聞那大漢說話時,已是頗覺震撼、猜疑不定,此時猛見那那大漢麵容,更是身軀猛顫、激動莫名——不假思索,已扭身撲上,探臂將那大漢緊緊摟住,大叫一聲:“駝叔!”——孺慕之情,顯露無遺。


    看這大漢容貌,不是別人,正便是在勿用山將陳敬龍扶養長大的駝背跛漢,“夏駝子”。隻不過,此時他腰直背挺,再無半點駝意,腿腳便利,亦無絲毫跛態;與在勿用山時的模樣,大不相同。


    夏駝子被陳敬龍摟住,亦是身軀微顫,激動不已;轉頭定定望著陳敬龍麵寵,眼中愛憐橫溢;唏噓歎道:“龍兒……好孩子……駝叔時刻記掛著你,好生想念……”感歎未絕,聲已哽咽,眼中淚光閃動;正是真情流露,難以自製。


    陳敬龍數年不聞“龍兒”稱呼,此時終又得聞,不禁悲喜交集、恍惚如在夢中;喃喃央道:“駝叔……你怎麽一走便走這樣久?龍兒想你的緊,你知道麽?……以後再也別走了吧;咱們永在一起,不好麽?……”


    夏駝子見他極顯依賴,忙深吸口氣,平定激動心情;將他輕輕推開。歎道:“龍兒,你已是名揚天下的大人物了。再不可當眾失態,稍露孩氣!”


    陳敬龍經他一提,猛然清醒過來,這才想到:此地並非勿用山上,在場的,也不隻自己與駝叔兩個人。忙定定神,按捺情緒;忽地覺察古怪。急急問道:“駝叔,你怎不駝不跛了?這幾年,你去了哪裏?……對了,上次救我衝出禦林軍包圍的蒙麵人,當真是你麽?你……你何時學了鬥氣?”


    夏駝子溫聲笑道:“傻孩子,駝叔本就不駝不跛。以前裝出那幅模樣。不過是為掩人耳目罷了!我深知你心思單純,怕你與外人接觸時不知隱晦,說露了嘴,所以連你也一並瞞住了!為了搜尋集合舊日部下,給你準備成就大事的基礎力量,我這幾年東奔西走,著實忙碌的緊;卻不曾想。駝叔還沒有準備好,你已經幹出許多大事……”


    他話還不曾說完,在場眾豪傑卻都已回過神來。忽地一座看台上站起一個矮胖青年,大叫:“兀那漢子,你是夏駝子不是?……前年你去過我家一次,隨後家父便留書出走,再沒回去。我來問你,家父出走。是否與你有關?你把家父究竟勾到哪裏去了?”


    夏駝子聽得喝問,低聲對陳敬龍笑道:“此地非長談之所;等得空時。我再向你詳細解釋!”言畢,轉頭望向那說話的矮胖青年;見他所在看台旁。立有旗幟,上書“鐵槍門”三個字;微一思索,恍然道:“啊,令尊是‘透心槍’遲萬裏,對麽?明告訴你吧,令尊本是長纓會的香主,離家出走,是幫我尋找集合昔日部下去了;他一切安好,不用擔心!”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在場之人無不心中一震,霍然動容;許多人失聲低呼:“長纓會!”便連那矮胖青年,亦是瞠目結舌、呆若木雞;顯然,他以前對父親曾是長纓會香主一事全然不知。


    林正陽乍聞“長纓會”三字,亦是震驚不已,抬手指向夏駝子,脫口叫道:“你說的長纓會,是當年力抗血寇的那個長纓會麽?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問話方出,又一個身背長劍的中年漢子從散客看台上立起,叫道:“夏駝子,前年你去我家幫工三天,隨後我家廚子不辭而別……”


    不等他說完,夏駝子不耐煩喝道:“老子不是駝子,更不姓夏,莫再夏駝子夏駝子的亂叫!”微一停頓,挺胸大笑道:“時至今日,我已不需再隱姓埋名;明告訴各位吧,老子姓秋,名長天,原本長纓會縛龍堂堂主是也!”


    秋長天,昔日長纓會第一大堂堂主,在會中地位僅次於龍總舵主一人而已;亦可說,便是當年勇抗血寇的第二號英雄人物;盛名傳於宇內,江湖上誰敢不敬?


    在場眾人聽“夏駝子”竟報出這樣一個姓名,不由都心神俱震、驚異萬分、麵麵相覷、茫然失神。至於陳敬龍,耳聞扶養自己長大的駝叔,竟自稱是“秋長天”,更早驚的失魂落魂,如在夢中;茫然呆立,渾不知身在何方。


    寂靜良久,林正陽猛然回過神來,急急叫道:“胡說八道!當年秋堂主與龍夫人一齊遇刺身亡,天下皆知!死去近二十年的人了,怎可能再現身世上?”


    被他話聲一引,眾豪傑均清醒過來,登時亂紛紛嚷道:“不錯;秋堂主離世多年,屍骨早寒,天下無人不知!”“夏駝子,英雄遺名,不可冒犯;你如此無禮,活的不耐煩麽?”“秋堂主離世已久,天下何人不曉?疤臉漢子,你想冒充秋堂主,著實太過荒唐!”……


    夏駝子掃視群雄,忽地哈哈大笑;搖頭嘲道:“蠢,蠢的不可救藥!這許多江湖成名人物,竟都如此蠢法,當真可悲又複可笑!”


    眾人見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辱罵在場所有人,不禁都是一愣;呼嚷聲立時止息。林正陽怒道:“疤臉漢子,你說誰蠢的不可救藥?”


    夏駝子冷笑道:“凡認定秋某已死的,有一個算一個,盡皆蠢的不可救藥!哼,老子當年百戰成名,令血寇聞風喪膽,豈能是全沒本領的?既然老子本領不壞,又豈能被人悄無聲息的刺死在長纓會總舵,而總舵數千人竟無一知覺?如此大的破綻,竟想不到,不是蠢的不可救藥,又是什麽?”說到這裏,微一停頓,又直視林正陽,沉下麵容,緩緩說道:“我說的蠢人裏,並不算你!你早對秋某之死大存疑心,不然,當年神木教人也不會以拯救英雄遺孤的名義,明查暗訪,四處打探龍公子下落了!我說的對麽?”說著,雙目緊盯林正陽;眼神冰冷,敵意顯然。


    林正陽幹聲笑道:“林某命神木教人尋找龍公子下落,不過是不忍英雄絕後罷了,卻與懷疑秋長天之死,有什麽關係?”


    夏駝子冷笑道:“不是懷疑秋某未死,為何神木教人不去天牢打探、不去血族打探,卻盡隻在我軒轅族偏僻村鎮中打探?難道血族高手或大內高手劫了龍公子去,會隱藏於軒轅族偏僻村鎮之中麽?”


    林正陽尋思一下,搖頭歎道:“林某派出去的人,竟都隻胡亂打探一番、應付了事麽?嗐,這我可早沒想到!”隨即轉開話頭,急急問道:“你說秋長天不會被輕易刺死,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當年秋堂主的屍體,是確實有的,這又怎麽說?”


    夏駝子又冷冷望他片刻,方轉開目光,淡然笑道:“當時與血寇交戰不休,天天死人;要從新鮮死人中尋出一個身材與秋某相似的,又有何難?那屍體臉上被斬了一刀,已麵目全非,再看不出本來模樣。大家見他死在龍夫人居室中,又穿著秋某的衣服,便以為他是秋某了;嘿……其實根本就不曾有過什麽刺客,秋某又怎麽會死?”


    他話音未落,歐陽幹將揚聲叫道:“既無刺客,龍夫人又怎麽會死?你可別說,連龍夫人屍體也是假的!”


    夏駝子神色一黯,淒然歎道:“龍夫人是心口中刀而亡,麵目並無破損,屍體怎會有假?龍總舵主夫婦,伉儷情深;龍夫人得知龍總舵主慘亡,便有殉夫之意,絕了生念;又為做定遇剌事實,以減他人疑心,所以……唉,在與秋某商議之後,龍夫人引刀自戕!”


    他雖講的平平緩緩,不顯緊張,但眾人聽得“龍夫人引刀自戕”,卻都覺驚心動魄、緊張萬分;所有人都意識到:當年龍總舵主之死、神木教風流動散,隻怕不像傳說中的那樣簡單,這背後,似乎有著不為人知,卻又非同小可的大秘密。一時間,滿場靜到極處,連咳嗽噴嚏都不聞一聲;人人瞪大眼睛,定定望著夏駝子,等他講下去。


    夏駝子出神片刻,長長歎了口氣;轉目掃視,見了眾人情狀,不由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苦笑道:“你們不知秋某與龍夫人如此行事,究竟因為什麽,是麽?嘿,與你們說說也好;如今不用擔心龍公子安危,秋某無所顧忌,也該把這件塵封多年的舊事公布於眾了!”說到這裏稍停,回憶一下,理理頭緒,方又開口,緩緩講道:“當年,龍總舵主中伏慘亡;秋某與龍總舵主情若骨肉,自是痛不欲生。但悲痛過後,秋某卻忽然意識到,龍總舵主之死,大有玄機,絕不隻是中伏那樣簡單……”


    他剛說到這裏,陳敬龍心中劇震,難以自控;脫口叫道:“有人出賣龍總舵主!……你也想到了?!”


    夏駝子聽他此言,亦是一愣,失聲奇道:“咦,我以前並沒對你講過;你怎會想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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