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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洪家看台上說話的,自是陳敬龍無疑。


    他本想多忍片刻,等林正陽盡收群雄、以為大局已定時,再揭穿他騙局,讓他從喜悅高峰瞬間跌入失落低穀,給他心理上狠狠一擊。卻不料,歐陽幹將按捺不住,先行發難,言語中就要泄露紂老怪重現江湖一事;因此上,陳敬龍無可奈何,隻得立即揚聲呼喝,攔住歐陽幹將話頭。


    聽他突然說話,場內眾人齊齊望來,均顯錯愕詫異之色。


    林正陽眉頭緊皺,沉聲喝道:“陳敬龍,大庭廣眾之下,絕容不得信口開河;勸你說話之前,先要三思才好!”


    陳敬龍顧不得理他;立起身來,衝歐陽幹將遙一拱手,沉聲道:“幹將兄何苦幹這得罪人的事情?不如冷眼旁觀,坐看敬龍戳穿騙局,如何?”


    歐陽幹將稍一沉吟,笑道:“哪有人情願枉作小人、多豎強敵?既然你肯出頭,愚兄樂得置身事外、靜觀其變!”言畢,退回椅中坐下,再不多說。


    陳敬龍見他不來為難,暗鬆口氣;轉向林玄望去,沉聲喝道:“把我的牌子還給我!”


    他又一次吐出“我的牌子”四字,到場豪傑都聽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再無人懷疑是一時聽錯;霎時間,群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均都驚疑不定、摸不著頭腦。


    林玄耳聽議論紛起,微顯憂色;幹聲應道:“陳少俠丟了什麽牌子麽?我們並不曾見過。陳少俠來問我們討要,可找錯人了!”


    陳敬龍冷笑一聲。轉目四顧,揚聲講道:“陳某初入江湖時,曾在神木教總壇養傷,後來沿途殺人。闖出神木教去,鬧的沸沸揚揚;想必在場諸位,皆有耳聞。但大家並不知道,當時陳某出逃匆忙,一時疏忽,將一塊祖傳的牌子落在了神木教總壇;而那牌子,巴掌大小,通體銀白。不知是何種古怪材料製成,模樣恰恰便與傳說中的霸主奇牌十分相似!”說到這裏停住,掃視群雄,靜待反應。


    當年林正陽為了捉他。曾將他闖出神木教之事添油加醋,大肆宣揚,江湖上何人不聞?到會豪傑聽他講述,事情有頭有緒,並非全無因由。縱不能完全取信,卻也不禁要對林正陽所示奇牌之真偽更生猜疑。


    一時間,眾聲嚷嚷,議論聲浪越來越高;眾人對林玄捧著的托盤指指點點。懷疑之意顯露無遺。


    林正陽眼見情勢變化,漸離自己控製。不禁焦急;厲聲喝道:“陳敬龍,無憑無證。休要信口雌黃!你何曾有什麽牌子落在神木教了?你我之間早有仇怨,盡人皆知;你分明是伺機報複,造謠生事,要擾亂大會……”


    陳敬龍冷笑打斷道:“是不是信口雌黃,立即可見分曉!我那牌子上,是有人像圖案的,卻並沒有‘尋山覓穀,天下霸主’等字跡。隻需選個公證人出來,一看那牌子,立知我所說是真是假!”


    林正陽怒道:“笑話!這霸主奇牌,藏著絕大秘密,豈能容人輕易觀看?”


    陳敬龍冷笑道:“林教主奪得霸主奇牌,已有數月時間,卻仍不能參出其中秘密;難不成,現在隻將牌子給人略看一眼,便能讓人把那秘密得了去麽?林教主如此做作,連給人略看一眼都不肯,不是心裏有鬼,又是什麽?”


    被他這言語一引,到會豪傑疑心更增,登時亂紛紛叫嚷起來:“是啊,霸主奇牌的秘密,極難參透;隻給人略看一眼,打什麽緊?為什麽不肯?”“林教主,莫非你所持奇牌,確是假的,所以才不敢給人看麽?”“這件事大有古怪!林教主,你不把牌子給人瞧瞧,隻怕難以服眾!”“選個公證人出來;務必要確定奇牌真偽!”……


    林正陽見群情激昂,矛頭直指過來,不禁心慌;急急辯解道:“諸位,不是林某心中有鬼,實是這霸主奇牌,非同小可!參研秘密,十年不解而一朝頓悟之事,並不稀奇;誰敢保瞧見奇牌之人,不會在頃刻間發現秘密之所在?因此,選公證人來驗奇牌真假,萬不能行!”


    他話音未落,洪斷山忽地揚聲喝道:“奇牌真偽未辨,大會便要糾結於此,無法繼續下去;洪某身為監會,有責任維持大會進行!林教主,洪某毛遂自薦,要做個公證人,瞧一瞧你那牌子;若果真是霸主奇牌時,洪某立即自刎,保秘密不會外泄,以安你心;如何?”


    他敢如此行事,自是因為活生生的紂老怪就在身邊,明知林正陽所持牌子定非霸主奇牌,心中有著十二分的把握。除洪家看台上的十人以外,別人卻哪知他底氣從何而來?見他竟說出如此重話,情願以性命為注,不由都是一愣,便連林正陽亦不例外。場內呼嚷聲立絕,霎時間沉寂下去。


    陳敬龍聽洪斷山言語,情知林正陽再無推脫餘地,心中暗喜;稍一尋思,又大聲說道:“洪大俠,您不但要驗證奇牌真假,更要分辨牌子真正主人!我可以把牌子上的人像姿式,逐一做出,保證全無疏漏;若牌子原本不是我的,我沒有機會長期把玩,絕不可能記得如此清楚……”


    不等他把話說完,林正陽忽地仰頭打個哈哈,笑道:“諸位,不必選什麽公證人來做驗證;林某實話實說:這塊牌子,確實不是霸主奇牌,也確實是以前陳少俠落在神木教的。林某把它拿出來,不過是同大家開個玩笑,順便將牌子還給陳少俠,表友善之意,以求釋卻前嫌;其實沒有真正欺瞞大家到底的打算,還望諸位明白!”說著,衝林玄微一揮手,示意他將牌子送還陳敬龍。


    眾豪傑見他坦然承認奇牌是假,均覺難以置信;一時間。麵麵相顧,錯愕無語,竟無人念及要發難質問。


    林玄大步走到洪家看台跟前,掀去托盤上的紅綢。拿了牌子,高高舉起;低聲笑道:“以前些許誤會,不必放在心上;今日物歸原主,神木教再不虧欠陳少俠什麽,還望陳少俠能不記舊惡,莫再與我父子為難才好!”


    陳敬龍搶到台邊,凝目一望,見那牌子果是自己祖傳的那塊。不由喜出望外;忙俯身一把奪過,細細查看,對林玄說話,卻全沒工夫理會。


    林玄見他隻顧看牌子。對自己不理不睬,微覺有些尷尬;又喚道:“陳少俠……”


    陳敬龍冷笑搶道:“眼見無法繼續隱瞞,索性坦言,以免被動難轉,更當機立斷。將牌子還我,想消我恨意,去除最大隱患;嘿,你父子兩個。倒真是靈活善變,聰明的緊!隻可惜。如今的陳敬龍,早不是以前你們所知那個全無頭腦的蠢蛋了;區區心機。焉能瞞得過我?”


    林玄幹聲笑道:“陳少俠多心了!我父子是真心想與你化敵為友……”


    陳敬龍冷冷打斷道:“不必廢話!你父子野心,我已盡知。所求相悖,陳某與你們隻能為敵到底,絕無商量餘地!”


    林玄見他如此堅決,再裝不出笑臉;稍一遲疑,怒哼一聲,回身便走,帶領場中神木教眾退去看台就座。


    陳敬龍將失而複得的祖傳牌子仔細看了又看,見絲毫無損,方放下心去;將牌子收入懷中,望向場中默然佇立的林正陽,厲聲喝道:“林教主,你用個假霸主奇牌愚弄所有江湖中人,須不是輕描淡寫一句‘開玩笑’便能開脫開淨的!究竟有何企圖,勸你還是趁早交待的好;若沒個合理解釋,我等絕不與你幹休!”


    他話音未落,歐陽幹將接口叫道:“欲騙我等做你盟友,受你調遣,用心何其險惡?林教主,縱然你雄兵在握、執掌神木教,實力可畏,但江湖豪傑合力相抗,卻也不必怕你;今天你若不給個交待,我歐陽幹將第一個放你不過!”


    這兩個率先發難的,一個是陳家軍大將,一個是自立的承命王,均是手握兵馬,實力不在林正陽之下。有他兩個引頭,旁人不由都底氣大壯,卻哪還有什麽畏懼?


    歐陽幹將話一說完,赴會眾人顧慮盡去,怒氣霍地暴發開來;許多人爭相斥嚷:“林教主,你戲弄我等,究竟是何居心?”“這玩笑未免開的太大了些;若不給個交待,我們絕不算完!”“林教主,你是要與整個江湖為敵麽?若有此意,不妨劃下道來,我們接著就是!”……


    眼看群情激憤,斥聲如潮,林正陽忽地深吸口氣,端正麵容,揚聲喝道:“諸位想要個解釋,林某給個解釋就是;請各位稍安勿躁!”稍一停頓,待斥嚷聲浪稍低,又拱手示意,鏗鏘言道:“林某謊言欺眾,行事不當,確有過錯;先向各位賠禮了!但林某如此行事,並非為謀什麽私利,實是為我軒轅安危著想、為我軒轅族億萬黎民著想;還望諸位能知我用意,明我苦心!”


    眾人見他提起軒轅安危、億萬黎民,不由都好奇心大起,想要聽聽他繼續說些什麽;斥嚷吵鬧聲漸漸低落下去。


    林正陽滿臉憂鬱苦悶,沉吟片刻,長歎一聲,又緩緩說道:“如今外有暗族軍隊攻城掠地、步步進逼,內有群雄並起,爭戰不休;我軒轅族內憂外患,實已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軒轅兒女,既將麵臨亡族之禍,焉能不憂?


    林某有心救國救民,卻苦於力有不足;多少個日子,食不能進、寢不能安,當真是飽受煎熬。而苦苦思忖之下,終於得出一個主意:要救軒轅族,唯有把江湖力量集結起來,合力行事,方有希望。


    要使江湖豪傑會聚一堂,並不容易。林某苦無良策,無可奈何之下,隻得暫將誠信拋開,冒天下之大不違,以霸主奇牌為由頭,誘騙諸位前來,召開這樣一個大會!


    謊言欺眾,無異於自尋死路;可為了軒轅族……為了軒轅族……唉……”說到這裏,聲已哽咽,再說不下去;一聲淒苦長歎,眼中飽含熱淚,茫然四顧,滿臉愴然;滿懷憂憤、忍辱負重之情狀,當真令鐵石人見了,也要為之心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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