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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敬龍聽雨夢說出決別之語,不禁大駭;顧不得男女之嫌,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急道:“你說什麽?你……你要去哪裏?”


    雨夢用力翻轉手臂,掙開他手掌;淡淡說道:“還能去哪?當然是回家了”


    陳敬龍愕然道:“怎麽……怎麽會突然想要回家?”


    雨夢淒然一笑,輕聲歎道:“有什麽突然?我離家出走這麽久,早就應該回去,隻是,以前你流落江湖,步步荊棘,雨夢要幫助你、照顧你,不忍舍你而去。如今,你做了將軍,上有白虎城主維護,下有軍兵扶持,春風得意,再無難事;雨夢留下,不過是終日碌碌,做了閑人罷了,又有什麽意思?雨夢已再幫不上你什麽,當然也就應該走了”


    陳敬龍聽她語氣隻有幽怨之意,並無決然之情,稍稍放心;尋思一下,歉然問道:“雨夢,你是怪我接掌軍兵,卻沒有通知你們?”雨夢默然不語,微微搖一下頭。


    陳敬龍又問:“你是怪我將你們丟鑄劍山莊,不聞不問?”雨夢又微一搖頭,歎道:“你剛做將軍,必定繁忙,一時顧不上我們,那也不算什麽”


    陳敬龍奇道:“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為什麽?我……我再也沒什麽能得罪你的地方了?”


    雨夢輕歎一聲,緩緩說道:“你沒有得罪我。你青春年少,又有一身本領,想要出人頭地、飛黃騰達,也情理之中;可是……雨夢願意跟隨的,是通過層層考驗,進入精靈居地的那個樸實少年,卻不是今天意氣風發、追權逐勢的陳將軍”


    陳敬龍恍然大悟,急道:“你以為我做副將,是為了謀求權位富貴?”


    雨夢歎道:“不然,你與朝廷本有仇怨,勢不兩立,如何卻肯委屈自己,依附於朝廷羽翼之下?”


    陳敬龍急道:“白虎城主,英明睿智,非昏君可比……”雨夢冷笑道:“他終究是朝廷的王爺”陳敬龍急道:“我隻想掌握兵馬,抗敵保族……”雨夢搶道:“那就憑本領去拚出片天地;依仗白虎城主庇護扶持,算什麽好漢子?”


    商容兒坐一旁,一直望著義軍操練,默不做聲,對二人言語如若不聞;此時忽地開口,冷笑道:“夢姐姐何必說的這樣客氣?倒不如直說,依仗女人裙帶而求發展,算什麽東西?”陳敬龍大怒,喝道:“你說我依仗楚楚提攜?”商容兒酸溜溜冷笑道:“依仗誰的提攜,我不知道;我隻奇怪,白虎城主何必對個江湖漢子如此器重?”


    陳敬龍又是氣憤,又是傷心,點頭歎道:“好,好,容兒,你如此看我,真不枉我對你一往情深”商容兒聽他毫無掩飾,直言愛戀,不由一呆,隨即臉上微紅,垂下頭去,再不言語。


    陳敬龍深吸口氣,平複心情;沉吟片刻,正色道:“我肯入白虎城主麾下,自有原因,而這原因,牽涉廣泛,著實非同小可,倘若稍有泄露,必會影響大事,後果將不堪設想。白虎城主,大仁大公,不得已而委我重任,絕非因為楚楚關係;我受此任,亦是為了軒轅安危著想,並非為求富貴。你二人與我相伴日久,應知我為人如何,著實不該疑我”


    雨夢眉頭微皺,沉吟思,神情中那一分冷淡失望,漸漸消去。商容兒轉頭看向陳敬龍麵孔,將信將疑道:“什麽了不起的原因,說的這樣嚇人?難道對我們兩個,也說不得麽?”


    陳敬龍深知商容兒不知輕重,急躁時往往口不擇言,當真怕她無意中將白虎城主托付自己之事泄露出去,引來麻煩;聽她追問,隻能搖頭不語。


    商容兒大怒,躍起身來,喝道:“我們隨你出生入死,你卻信不過我們?”雨夢低聲勸道:“容兒,不要鬧了他不肯說,自有他的道理;你我左右也不懂得那些大事,無法幫助出謀劃策,知道了,要時刻留意保守秘密,不過多一份負擔而已,便不如不知道的好”商容兒聽她勸說,尋思一下,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陳敬龍心中大為輕鬆,喜道:“你們相信我了?”雨夢沉吟問道:“你敢發誓,當真不是為了權勢富貴?”陳敬龍笑道:“這有什麽不敢?我對天發誓,若是為了貪圖權勢……”雨夢抿嘴一笑,搶道:“算了,算了;我信你就是,不用吐出那些狠話吧”


    陳敬龍大喜,問道:“那你還要不要回家?”雨夢微一遲疑,問道:“你日後會上戰場,對抗血寇?”陳敬龍點頭應道:“不錯”雨夢沉吟片刻,歎道:“你還是需要幫手的;回家的事,以後再說吧”


    陳敬龍喜不自勝,咧嘴嗬嗬傻笑;過了半晌,方想起問道:“容兒,你呢?你信不信我?”


    商容兒撇嘴不答,瞪眼喝道:“頂著頭盔做什麽?摘下來給我瞧瞧”陳敬龍莫明其妙,怔道:“瞧什麽?”雖然不解,卻仍是依言將頭盔摘下來,提手裏。


    商容兒走近,仔細打量,見他鬢發蓬亂,麵容方稍有緩和;冷笑問道:“怎麽?這兩日沒空去請楚楚替你梳頭麽?”


    陳敬龍這才明白,她仍為上次事情疑心,忙笑道:“容兒,我跟楚楚沒什麽的,你不要總是疑神疑鬼”


    商容兒斥道:“我對你講,這幾天是夢姐姐勸我,為你百般開脫;我看夢姐姐麵上,上次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但你以後……”剛說到這裏,忽地頓住,盯著陳敬龍臉頰仔細打量,眉頭緩緩皺起。


    陳敬龍奇道:“怎麽了?你怎不把話說完?”商容兒咬牙問道:“上次別後,你又去與楚楚相會了?”陳敬龍不知哪裏又露出破綻,詫異不語。


    商容兒點頭冷笑道:“好,好,陳敬龍,你好的很”向他腮上一指,道:“夢姐姐,你來瞧瞧,這是什麽?”雨夢湊上前仔細一看,眉頭立時也皺了起來,瞪著陳敬龍,憤憤不語。


    陳敬龍覺出不妙,抬手腮上一摸,感覺並沒異樣,又仔細摸了摸,方才覺出,似有一條細細劃痕;回想一下,忽地想起,不由大覺尷尬。


    這一條劃痕,是他上次與楚楚相會,臨別時,楚楚用指甲他臉上劃過留下的。他當時正意亂情迷、神不守舍之際,哪會留意臉頰的微微一痛?而後他便接掌軍兵,忙的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儀表問題,是以這一條劃痕帶臉上,整整兩天,他竟猶然不知。


    直到此時,商容兒指點之下,他才發覺,與楚楚親昵的證據居然明晃晃掛了出來,不由又羞又愧,無地自容。


    商容兒見楚楚不語,又苦笑問道:“夢姐姐,你跟我說,陳哥哥不貪女色,上次是我誤會他;現,你還能這樣說麽?”雨夢輕歎口氣,默然不語。


    陳敬龍急道:“這……這是我自家不小心劃傷的……”商容兒怒道:“騙人你當我是傻子麽?這種傷痕,隻有女孩子的指甲才能劃得出來,男人或許分辨不出,我們女孩子卻一看便知,你還想瞞我?”話說出口,氣出的眼淚也隨之而下。


    陳敬龍無可辯駁,想了一想,正色道:“不錯,這是楚楚劃傷的。我心機不夠,許多大事須她幫我謀劃,所以不得不去見她;但我與她之間,並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不堪;這劃痕,隻是她說話時無意間揮手劃過而留下的,並不是我與她狎昵玩鬧而留。我實話實說,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都由得你們”


    商容兒嗤之以鼻,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花言巧語騙我……”話剛說到一半,卻聽旁邊一人插言道:“我相信敬龍清白,你們不要冤枉了他”


    三人轉頭看去,卻是齊若男立那裏;原來義軍操演已畢,正休息,齊若男得空過來,但陳雨商三人都心情激蕩之際,竟都未曾留意她來的近處。


    商容兒急道:“齊姐姐,證據確鑿,你還替他說話?”齊若男正色講道:“我曾與敬龍、楚楚同室而居一月有餘;他二人雖然親密,但言談語舉止中規中矩,恪守男女之防,從無逾禮之舉,我都看眼裏。敬龍忠厚老實,與楚楚並無私情,我信得過”


    商容兒尋思一下,不以為然道:“他們當著你麵,當然要裝的規規矩矩又或者……又或者先前並無私情,現卻有了呢?”


    齊若男冷笑道:“若當真有私,就算假裝規矩,言語神情中也難免流露曖昧,我與他們同室居住那麽久,豈能全無發覺?他們原來朝夕相伴、形影不離時,並無私情,依你說,倒是久別重逢後,不過偶爾見了兩麵,便生出私情了?”


    商容兒見她臉色鐵青,顯是動了真怒,不由詫異;問道:“齊姐姐,你幹嘛生氣?”


    齊若男忿然說道:“幹嘛生氣?當初敬龍受人誣蔑,為證他清白,我……我……哼;你們如今又來誣他,讓我如何不氣?”語剛出口,眼中忽地湧上霧氣,隨即狠狠一咬嘴唇,用力張大眼睛,強忍不讓那淚水流出。


    當初誓師大會上,齊若男為證陳敬龍清白,不惜假言婚約,當眾宣告,以至後來不得不嫁給本不喜歡的歐陽莫邪。陳敬龍的清白,是她拚了終身幸福換回的,亦是她心中永遠的痛;如今商容兒質疑陳敬龍清白,齊若男豈能不想起舊事?這無疑是她流血的傷口上狠狠撒了把鹽,卻讓她情何以堪?


    少女情懷,少女自然懂得。當初齊若男誓師大會上的舉動,商雨二女都曾親眼目睹;日後想起,自然也都慢慢懂得她究竟為何那樣去做,也體會到她究竟做出了多大犧牲,陳敬龍的“清白”二字,她心中究竟是何等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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