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八裏的事震驚了整個刑警隊,陳達掏槍了,還打死了警察,事態出乎意料,情節嚴重引起轟動。


    陳立受了處分,甚至,局裏決定撤掉陳立這個專案組組長。


    陳立從頭到尾都沒有疑義,小寒等人紛紛去總隊辦公室,可都沒能改變隊裏的意思,陳立自己自始至終都沉默著,直到小寒等人鬧到總隊這,他才嗬斥著,顫抖的開口,讓小寒他們別鬧了,聽隊裏的安排。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陳立對於嶽明的死非常自責,認為是自己當時判斷失誤,才造成這樣的後果。


    而且最糟糕的,那天最後也沒有抓到陳達。


    雖支援的人追過去,幾乎要扣住了,可陳達卻在最後關頭劫持了人質,和警方形成對峙,重新控製了局麵。


    刑警隊甚至放了狙擊手,隨時準備擊斃,可陳達非常聰明,陌路狂徒槍抵著人質脖子,角度避開可射擊的點,將人質一直拖到下八裏後出口,上了一輛車,直接跑了。


    車子開出去的路也直奔老道口,窄又難行,顯然是早就設計好的逃跑路線,並在被追捕中,將人質直接推下了車。


    警方為了人質安全,單行車道上,隻能停車先救人。這一耽擱,陳達的車子就跑遠了,但也就是幾分鍾,警方再追蹤到車時,陳達已經棄車逃跑了。


    警方對附近進行地毯式搜查,卻非常意外的沒有找到他的任何痕跡,這很奇怪。


    因為當時劫持人質和警方對峙時,陳達受傷了,車裏都是血,棄車時甚至匆忙到槍都沒有來的及帶走,應該跑不遠才對,但目前的搜查卻搜不到任何行蹤。


    至於被陳達劫持的那個人質,就更巧了,竟然是當時剛從下八裏出來,準備打車離開的,華瑤。


    因為本身就有傷走的慢,所以根本來不及掙紮就被跳出來的陳達挾持。


    之後又被扔出車外,急速的車上被拋下,在土路上滾了好幾圈,頭磕到了,身上全是蹭傷,甚手臂劃傷到動脈,流了不少血,送進醫院,現在還沒醒呢。


    槍擊、劫持人質,可以說鬧得非常大。


    雖然局裏也知不是陳立個人責任,馮嚴的案子,越挖越深,牽扯太大。


    但陳立當時沒有和隊裏申請,嶽明還犧牲了,這事就不可能簡單處理,撤掉他的組長,已經算是最輕的處分了。


    陳立隻請求總隊,他不做專案組組長可以,但不要讓他離開專案組,這個案子他跟了很久,是最了解其中細節的,誰來當這個組長都無所謂,隻要讓他能留在組裏破案。


    他一定要抓到陳達,抓到幕後真凶,否則他一輩子不甘。


    總隊看著陳立,歎了口氣,其實馮嚴的案子一直以來隊裏都壓力極大,案情複雜惡劣轟動,需要快速破案,可卻遲遲破不了。


    原本上麵就說要換組長,可一時沒人能接這燙手山芋,因為時限短,如果沒達到,京城的調查組真的下來接手。


    連帶著省裏都會因此而受牽連和處分,所以省裏還是希望刑警隊自己把這案子破了。所以隻能給陳立施壓。


    最近好不容易有些眉目,昨天卻出了這事,局裏也沒辦法,連夜開會,最後決定臨時調五隊的隊長何誌明過來,暫接專案組組長,畢竟刑偵五隊之前也曾協助陳立這邊幫忙調查,很多案情細節也都知道。


    而且何誌明本身在隊裏,也是破過奇案的厲害人物,和陳立都是競選大隊長的熱門人選。


    副局和總隊特意叫了何誌明過來交代,他本人也臨危受命表示願意接這個案子,並同意陳立繼續留在組裏。


    但,何誌明也提出了自己的顧慮,專案組大部分人都是跟陳立的,怕他的辦案風格組員不適應,難免會有一些矛盾,影響破案。


    所以他申請調五隊的幾個人過來,至於陳立和小寒等組員,稍微邊緣化,做一些外圍調查。


    其實這話說的好聽,就是專案組核心換人了。


    總隊和副局,詢問陳立對此是否有疑義,本以為以陳立的性子會不同意。


    但出人意料的,陳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表示理解何誌明的做法,一切都是為了趕緊破案,並表態一定會安撫住自己的人,絕對不會拖組裏的後腿。


    小王小寒等人聽到風向,非常不理解,直接鬧到了總隊辦公室,為陳立不平。


    陳立則是在走廊裏直接嗬斥。意思是,他們身為刑警,在這麽關鍵的時候,不該為了虛名,忘記本來的職責,而在這裏拉幫結派,如果還是他陳立的人,就和他一起,好好做調查。


    “你們以為一個案子破了,是靠核心組裏的幾個人嗎,不,是靠隊裏所有參與案子的人,外麵的走訪調查尤為重要,甚至決定這個案子的成敗,是關鍵。有時間在這裏計較這些,不如去趕緊工作。”


    小寒等人沒再開口。所有人其實還沉浸於嶽明悲傷中,可陳立的話也讓他們知道此時不是哭的時候,隻有抓到凶手,破了案子,嶽明才不白白犧牲。


    但整個隊裏氣氛十分壓抑,何誌明帶了五隊的四個組員,重新找所有人開了一次換人臨時緊急會議,紀莫年也被叫了過去。


    但他整場都在沉默著。


    何誌明特意來找他單獨聊,怕他有抵觸情緒,但紀莫年歎著氣,表達自己隻是為了省裏任務,拍攝進組的,不會有意見。


    不管如何,紀莫年可以感覺到,何誌明這人和陳立的處事是很不一樣的,更圓滑,更會做人一些。


    之前就聽小寒嶽明說過,在競選大隊長這件事上,陳立其實沒何誌明呼聲高。


    陳立能力很強,卻有些孤傲,為人處世不屑於花時間,但任何地方往往情商高的人都更得民意,而且何誌明本身也是破案高手,自然競選大隊長更勝一籌。


    小寒小王等人雖心情沉重,但也都是明事理的人,陳立訓話後,抹掉眼淚,就快速進入工作狀態,和技術組一起去追查陳達後續可能藏匿的位置。


    而何誌明接手案子後也沒做的太絕,給住院剛醒的華瑤做筆錄時,也叫上了陳立。


    陳立主動拿了記錄的本子,沒有再當主審,而是自覺做了記錄員。


    紀莫年也跟著去了。


    華瑤看到他,就朝他伸出手。


    但實際上紀莫年,此時隻覺得內心無比複雜。


    華瑤執著的,眼圈發紅的叫他的名字。


    導致在場的警員都看向他。


    紀莫年盯著她的眼睛,最後在她拿起手機的瞬間,歎了口氣走過去,華瑤一把抱住他。


    何誌明意味深長的,“陳達逃跑時劫持的人質,竟然是華小姐,不僅是之前酒店意外的受害人,還是紀導的女朋友?”


    這話很有技巧,帶著探究,“昨晚華小姐應該在醫院吧,怎麽又會出現在下八裏?”


    “我和紀導說在醫院無聊,想去酒吧玩,紀導應該和陳警官說了吧。”


    陳立和紀莫年都點了頭。卻都又陷入到各自的沉默裏


    終究警察做筆錄的場合,紀莫年拉開她抱著的手,退回到牆角,這一次她沒再抗拒。


    何誌明微微皺眉,“那昨夜華小姐也應該和紀導在一起,為什麽後來又被劫持了?你被劫持時,紀導可已經在醫院了。”


    “何警官,為什麽這樣問我,在懷疑我什麽?好像我才是受害人吧,我昨天被劫持了,對方手裏還有槍,我受傷差點死了。”


    華瑤帶著哽咽,委屈的,“何警官到底在懷疑我什麽,懷疑我故意叫人劫持受傷嗎?”


    “華小姐不要那麽激動,我們隻是例行詢問,請你如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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