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慧的詢問結束後,小寒有些不解,“陳隊,王曉慧真的和她說的一樣,對馮雲不熟嗎?”


    畢竟當初和馮雲一起被拐賣的女生,既然也沒選擇報警,說明肯定也是出了什麽事,不想讓人知道。


    所以現在,肯定也不願意承認。


    “會不會她故意模糊和馮雲的關係,畢竟都在一塊打工,真的有她自己說的那麽不熟嗎?”


    陳立則拿了一份最新資料放在桌上,是馮雲被拐的那個假期,這幾個女生的蹤跡。


    據調查,王曉慧考完試當天下午就回老家了,有火車票記錄,“王曉慧家是農村的,要趕回去農忙。所以她應該沒撒謊,和馮雲一起被拐的不是她。”


    “那張媚和葉小瑤呢?”


    陳立搖頭,並沒查到她倆那個假期回家的車票信息,但在學校查到了假期宿舍登記。


    安城大學為了照顧假期不回家的同學,會將部分假期依然住宿的同學放在同一個樓裏,隻要提前申請,假期就可以繼續住在學校,食堂也會有個檔口一直開著。


    安城大學對學生管理這方麵做的非常到位,哪怕過去很多年,當時誰在假期住校了,甚至住在哪個寢室,一清二楚。


    “所以張媚和葉小瑤那個假期都沒回家,留在了安城打工。”


    “不止她倆,班級裏家庭條件不好的,幾乎假期都沒回家,而是留下來打工,賺下個學期的生活費。


    馮雲那個係的課,大一會把基礎課程上完,大二就全是含金量高的專業課,一周沒幾節空課,很滿。”


    這就不方便打工了,大一結束時,導員也在班裏特意說了這個問題。


    其實他們係的課很緊張,就是為了緩解貧困生剛入學的經濟壓力,才將主要課程都安排在大二開始,給條件不好的同學時間勤工儉學,其實很人性化了。


    “所以,很大可能。那個和馮雲一起被拐賣的女孩,就是她二人之一了。”可馮雲被拐後沒有回學校,這個女孩卻回了學校,還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讀書。”


    然而不管是張媚,還是葉小瑤,暫時警方都還沒有聯係上。不過張媚,學校通過其他出國的同學積極聯係,應該很快有消息。


    但葉小瑤,就和失蹤了一樣,竟然沒人知道她辭職以後,到底去哪了。


    葉小瑤,安城周邊縣城人,母親曾是護士,父親是電網工人,十四歲那年,父母離婚,父親工作調動支援西部,母親精神失常,甚至放火,和女兒差點一起燒死,再後來住進了精神療養院,葉小瑤則考上大學後半工半讀。


    警方查了葉小瑤這些年唯一身份證登記過的,關於植物人康複的神經會診專題的誌願者活動。


    找到當時一起做活動的誌願者和院方,大家對這女孩竟然印象都不深,主要是醫院活動,所有人都帶著口罩,最後合照時,女孩提前走了,也沒有留下照片。


    “陳隊,你似乎更在意這個叫葉小瑤的女孩。”


    小寒問道。


    陳立點頭,說不上來,他隻是覺得,葉小瑤這種無緣無故的失蹤,和馮雲真的如出一轍。


    “你說,正常生活,怎麽能不留下身份證痕跡?”


    小寒想了想,“隻要留在一個地方,不出去旅遊不出差,其實平時用身份證的時候很少。比如我姥姥,她退休後,就在家打麻將,除非去醫院看病掛號,其他時候都不需要身份證。”


    “老年人尚且就醫需要身份證,更別提馮雲和葉小瑤當年才二十出頭,不長途旅行,不出差倒還好說。就算身體好一直不去醫院。


    可不租房,不住店,不工作嗎?正常生活肯定不會一點身份證都不用,除非。”


    “除非有意的,租房住店讓別人幫忙,用別人的信息,至於工作,或許一直沒有正式工作?”


    “所以,這過的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日子,什麽情況下,一個人才會這樣呢?而且還有一個疑點。


    豔紅曾說過馮嚴那兩年在下八裏道上打聽馮雲,一直是有消息的,一會在深圳,一會在山東。


    可咱們官方係統裏查,馮雲根本沒留過任何信息,道上怎麽傳出來的馮雲在哪的信息?了解過嗎?”


    小寒驚訝。


    陳立繼續,“那次嚴打抓了不少下八裏的人,幫馮嚴打聽事的人應該就在牢裏,找出來,詢問一下。”這也是一條值得往下查的線索。


    下午的時候,通過豔紅的指認,當初幫豔紅和馮嚴找人的四哥,被提審了。


    四哥以前在下八裏可是個人物。經手的生意特廣,幫人打聽事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項,他的主業是幫人偷渡。


    被抓也是因為這個。


    但因在道上認識的人多,交友廣,和各種渠道的人都有聯係,所以打聽事也方便,尤其是幫人打聽被拐賣的孩子。


    他認識不少人販子,有些人前腳把孩子賣了,後腳就把信息給四哥,四哥再把消息透給家屬,兩頭掙錢。


    但四哥對自己的評價卻是很諷刺的四個字“助人為樂”,認為自己幹的是好事,要沒他幫著打聽,那些家長可能永遠都找不到自己的孩子,他應該因為這個被減刑,當時在判他時,他這段話在法庭上很轟動。


    後來有人把他的話發在了網上,更是引起了不少人對於人性的善與惡的探討,一度衝上熱搜。


    到底什麽是善,什麽是惡,他到底是不是善舉,他是否應該被減刑,網上眾說紛紜。


    有人覺得四哥俠肝義膽,也有人認為他是投機取巧的小人。


    陳立親自提審了他,問他關於馮嚴的事。


    沒想到時隔多年,四哥說他還記得,“我倒不是對那毛頭小子印象深,是對他找的人印象深。”


    “馮雲?”


    “對,他那個沒血緣關係的養父母的女兒,馮雲。”


    四哥摸著自己的光頭,“說實話啊,我一般不願意接這種純找人的活,費勁,不像那些被拐賣的,我幾乎是從人販子那拿到消息,轉頭就能換錢。


    可幫人在江湖上找人,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很麻煩的。


    我一般不接這種活,但馮嚴別看歲數小,出手給的多啊,有錢不賺王八蛋,我就在江湖上幫他打聽來著。”


    說到這四哥抿嘴猶豫了一下,“說實話,我打聽馮雲這事,沒咋精心,隻是在道上放出了消息,讓哥們給留意著,有消息了最好,沒有也正常,天南地北的找,一個人要是真不想讓別人找到,存心躲著,你是真沒辦法。


    但沒想到啊,這消息才放出去幾個月,馮雲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陳立一驚,“馮雲主動來找你的?”


    “對,那個馮雲好像認識道上的人,突然到碼頭來找我,直接叫我四哥,看得出來是打聽過我的,有備而來。”


    “她和你說了什麽?是不是讓你帶她去找馮嚴?”


    四哥搖頭,“不是,她確實問我是誰找她,知道是她弟弟後,她沒急著問我弟弟在哪,而是給了我一筆錢。”


    “她給你錢,什麽錢?”


    “一筆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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