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在馮雲的大學同學中進行了排查,所有人都說沒見馮雲和哪個同學走的近關係好,馮雲不上課的空餘時間都在打工,根本沒時間交友。


    而且,那時馮雲室友曾誤會她偷東西,還鬧到了導員那,雖然最後發現是誤會,但以訛傳訛,馮雲在班級裏的名聲就不好了。


    不說排擠孤立吧,但沒人主動和她說話,係裏的老師對此挺自責的,認為馮雲最後休學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警方排查,當時班裏除了馮雲,還有幾個女生家裏條件不好,也在外打工。


    經過篩選,發現有三個女生和馮雲在同一家店打過工,猜測,是否是私下關係比其他同學親近。


    所以鎖定了這三個女生,並且通過學校聯係了,希望能從中找出和馮雲一起被拐的女孩,這樣就能了解當初馮雲被拐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其中最快聯係上的一個女生,叫王曉慧,大學畢業後進了一家貿易公司,很努力上進,現在已經是公司高管,從山村考出來的女孩,一路勤工儉學成為安城有名貿易公司的高管,非常勵誌,之前安城大學校友會,他們係還特意請她回去做了演講報告,所以根據學校的資料很快就聯係上了她。


    還有個叫張媚的,大學畢業後考上了公費留學,之後就留在了美國,這個女孩學校還在幫著聯係,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至於最後一個和馮雲一起打過工的葉小瑤,她的情況就比較特殊了。


    大學畢業後和王曉慧一起進入了同一家貿易公司,並且做的非常好,比王曉慧升的快,但進公司兩三年後突然辭職了。


    陳立皺眉看著資料,“這個葉小瑤,現在在哪工作?聯係上了嗎?”


    小王搖頭,“後續誰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剛從信息科出來,查了葉小瑤的身份證使用信息,發現葉小瑤就兩年前在安城療養院的一次誌願者活動,登記了一次身份證,之前和之後就都沒有身份使用痕跡了。”


    “一直沒有使用痕跡?”


    “對,葉小瑤從貿易公司辭職後,這幾年間再也沒使用過身份證,除了那次自願者登記,期間沒有任何買房租房或者是入職信息,甚至飛機票火車票都沒有記錄。”


    陳立若有所思,想說立刻先找聯係上的王曉慧過來做筆錄,可窗外又一陣電閃雷鳴,讓陳立回過神,此時已經很晚了,而且還下著大雨,“明天上午吧,讓王曉慧過來做筆錄,今晚雨太大了。”


    今夜確實雨太大了,雨水打在玻璃上,像是瀑布。


    這一夜刑警隊不少人都沒回去家,尤其專案組的,被大雨拍在了局裏。


    紀莫年當然也在內,他昨晚就在陳立辦公室沙發上睡著的。


    第二天一早被好幾個電話驚醒,家裏的,電視台同事的,甚至還有房東的電話。


    原來,昨晚暴雨大風導致很多地方塌陷,周邊縣城山體滑坡,堵了路,斷了橋,市區也沒能幸免,紅旗大街方向的地下車庫被短時強降雨給淹了。


    電視台附近的三環路,也就是紀莫年所在的公寓周邊,一棵樹枝條被急風折斷掛到了電線,導致紀莫年所在的公寓和對麵的酒店全部斷電。


    更恐怖的是,電線擊碎了酒店玻璃,蹦出來,把對麵公寓好幾層的玻璃也擊碎了。但實際上公寓隻是外玻璃受損,沒有人員傷亡。


    嚴重的是對麵酒店,斷了的電線加上大雨,連電了兩層電路,導致裏麵的客人受傷急救。


    這個上次因著火停業整頓的酒店,再次開業剛三天,就又出事了。


    各種報紙電視台,一大早就圍滿了整條街拍攝。


    這家酒店在短時間內,有人跳樓,著火,現在又連電,如此流年不利,確實是抓人眼球的新聞題材。


    不過,有些自媒體為了流量,誇大其詞,連帶著周邊公寓也說的特別嚴重,所以知道紀莫年住在那間公寓的親朋好友,就一大早紛紛來電話詢問他的情況。


    紀莫年一個勁的解釋,安撫母親的擔憂。好在很快主流媒體做出了澄清和正確報道,他電話才消停。


    紀莫年嗓子都幹了,虛脫的靠在沙發上看著窗外,藍天白雲,陽光明媚,誰能想到昨晚是那樣的暴風雨。


    他根本沒睡多久,又接了那麽多電話,正頭疼欲裂時,嶽明敲門進來給他送早餐。


    嶽明有點尷尬,隊裏都知道案情通報上隻寫了紀莫年一個人名字的事。其他組很多人私下為嶽明打抱不平,還過來安慰他。


    但其實嶽明挺理解的,並沒放在心上。尤其是知道紀莫年因此和陳立吵了一架後,反而有點替紀莫年委屈。


    此時笑著,遞給紀莫年豆漿,還拍拍他的肩。


    什麽話都沒說,卻讓紀莫年更愧疚了,“對不住啊。”


    “說什麽呢,又不是你讓人通報的,我呢就是個大老粗,這是我的工作,給獎金就行了,而且隊內通報我立功了。紀導,你別心思太重,這種事很常見,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有些案情通報,確實不能把案子具體的寫出來,下八裏的情況又複雜,無所謂的。”


    紀莫年笑了笑,有些無力。


    嶽明看他臉色不好,主動說起昨天案情的進展,可紀莫年始終心不在焉。


    再沒了之前查案的衝勁,嶽明以為他還在介意案情通報的事,但實際上,隻有紀莫年知道自己怎麽了。


    昨天華瑤的事刺激太大,他整個人都丟了魂一樣老實了。


    他坐立難安,反應太激烈。可聽了陳立的話後,一宿翻來覆去的想這事,反而冷靜了。


    事情已經這樣,懊悔煩躁沒有絲毫作用,當務之急是怎麽解決。


    無非就兩條路,等著華瑤提出條件,滿足她。但這一點很危險,不說拖久了容易出岔子,等待的過程也能熬死他。


    要麽,就是主動出擊,找華瑤談條件,或者幹脆和他爸坦白,讓他爸找人解決。


    但無論哪一種,紀莫年都不敢想結果。


    尤其是第二條,他知道一旦找他爸出手,他可能再也沒有自由,華蝶恐怕也會出事……


    他還是希望自己能解決。


    所以昨天半夜他就給華瑤發了信息,問她到底想怎樣,可華蝶一直沒回複他。


    他打電話,也被她掛斷。


    可這卻讓紀莫年漸漸平靜了下來,理智和智商也回來了。


    其實在華瑤做的這場局中,最核心的問題就是,到底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如果是有人指使,華瑤不該在他麵前暴露才是,畢竟如陳立說的,威脅的人和被威脅的人,同樣危險。


    華瑤明確告訴了他,抓住了他的把柄,就會讓他有所準備,甚至可能對她動手,她背後的人的計劃就會被破壞。


    如果沒人指使她,單純如她自己說的那樣,隻是想用他的把柄勒索錢財,或者尋求他的某種保護,那華瑤為什麽又從他家裏離開了,而沒有當場提出條件。


    不管哪種可能,她都沒必要愚蠢到,提出條件前就讓他知曉她的動作,這對她完全沒好處。


    如果是他,想要達到某種目的而製造把柄,應該在需要的時候亮底牌,才能讓對方措手不及,快速達到目的。而不是亮了底牌後,什麽都沒做,就先離開了。


    所以,華瑤究竟要幹什麽,為什麽這麽做?


    當紀莫年從被抓把柄的恐懼中暫時脫離出來後,剩下的就隻有煩惱煩心的折磨。


    嶽明看紀莫年臉色不好,以為他還是在意案情通報的事。


    但安慰的話,他一個大男人不好矯情多說,隻能多表現和他關係融洽,找著話題,“紀導,你這個是最新款的x係統手機吧,拍照功能據說特好。”


    紀莫年本就想著昨天的事,此時一聽拍照倆字,心裏又多了份沉重,敷衍的笑笑,“是嗎,我不太了解。”


    “不僅拍照,這個新係統,後台還很穩定,我來刑偵科前是技術部的。


    專門負責收集電子設備信息追蹤,所以對各種係統特感興趣,這款新係統,後台好幾個模塊,防病毒,速度還快。


    以前的老係統,技術科要想恢複嫌疑人手機裏的數據,至少需要半天,但這個新係統子集代碼,咱們公安有備份,若想恢複,分分鍾搞定。”


    嶽明說的眉飛色舞,紀莫年卻是心裏一緊,想到什麽,打斷他的話,“嶽明,你們技術科,能恢複刪掉和破壞的數據,那能查到這個手機裏發送和接收的數據,都有哪些嗎?”


    “當然,查這些隻要知道你手機ip就行,你在幾點發了什麽,接收了什麽信息,無論圖片文字還是視頻,發給了誰,誰給你發的,對方ip都能找到,網絡時代,根本沒有隱私可言。”


    嶽明說著,還十分自豪的,“我可是大數據追蹤的高手,才進的咱們專案組,馮嚴等人的信息追蹤當時都是我做的。”


    後麵的話,紀莫年沒聽進去,他心裏想的是另一件事,可剛要開口問嶽明什麽,那邊小王就來叫他倆了,說是馮雲的大學同學王曉慧到了。


    嶽明趕緊拿上記錄本。


    可紀莫年卻沒動,和嶽明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警隊。


    嶽明很奇怪,但也沒來得及多問,因為陳立催他過去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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