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被詢問完,又做了指紋等錄入後就被放出來了,他狀態不太好,走出審訊室時差點沒站住,紀莫年過去扶了一把。


    陳立在後麵叫他,也沒來得及,隻能搖頭歎氣了。


    柳城抬頭看到紀莫年,臉色頓時變了,“是你舉報的我?”


    紀莫年知道真是瓜田李下,剛問柳城借會員賬號,今天柳城就被帶來問話了,“不是,我那天就是去查點東西。今天也不是我。”


    柳城卻一把甩開他,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真是假惺惺,你最好閉嘴,否則你爸那些事也別想好過。”


    柳城最後這句話滿是威脅,卻讓紀莫年十分疑惑,“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我是靠我爸,你不也靠你爸?誰也沒比誰高貴,生意人有生意場的法子,你們家上位者也不一定幹淨,紀莫年,你最好管住嘴,否則。”


    柳城憤恨的,到底顧忌這是警局,沒說出後麵的話,瞪了他一眼就走了。


    紀莫年則站在門口因柳城的話有些出神,直到陳立過來叫他去會議室,才回過神。


    “現在就算查到桃子擅長扮演母親,也不能證明她和郝大偉在一塊就是扮演母親吧,畢竟桃子那麽多客人,郝大偉點她也並不頻繁。”


    並且最後郝大偉死前那天點的可不是桃子,而是一個叫小蝴蝶的姑娘。


    但很神奇,這個小蝴蝶,這兩年也沒在會所做過幾次,之前點過小蝴蝶的兩個客人都不在安城了,剩下在的兩次,都是郝大偉點的。


    並且誰都和這個小蝴蝶不熟,隻說她內向,不愛說話,和誰都不來往,就是偶爾做兼職。


    可不管怎樣,這個小蝴蝶卻怎麽也找不到,哪怕去問了領班,但小蝴蝶登記的地址竟然是假的。


    警方隻好找見過小蝴蝶的人做畫像,可大概因為每次在會所都是燈光昏暗,外加她畫著濃妝還不經常來,幾個人說的竟然都不一樣,最後拿到綜合比較的畫像,在信息庫裏也沒有查到符合的身份。


    隻是紀莫年不知為何,看著那畫像卻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可他確信絕對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不管怎樣,大膽猜測郝大偉點桃子,或者小蝴蝶,就是因為母親,也說得過去。


    看郝大偉生平,他親生母親在他很小時候就去世了,如果他每次心情不好來找人演母親安慰自己,也可能,但這和郝大偉自殺有沒有關係不一定。


    可郝大偉自殺,桃子被害,這兩相交錯都死了人的案子,真的隻是巧合嗎?中間有沒有必然的聯係?


    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分析。


    現在唯一能從柳城等人的證詞中推理出來,桃子也許是意外得到了一筆錢,而這筆錢很可能是她最後死亡的直接誘因。


    可桃子能從哪找到一筆這麽大的進項,查看走訪她死前那段時間,沒見過什麽人也沒發生什麽特殊事,她每天都在會所上夜班,白天在出租屋睡覺,接觸不到圈子以外的人。


    所以也許是她勒索了某個客戶?畢竟在這行幹久了,什麽人都有。


    但很快警方就打消了這個懷疑,一是她做這行很多年了,會所有她的把柄,她不敢。


    二是除了保密協議外,每個姑娘進場前,都有人搜身,不得帶進去任何拍攝設備。


    所以,也就無從勒索。


    沒有證據隻口頭上勒索,這些客人可都是社會上的尖子,會所勢力也大,一個小小的陪酒女,哪那麽大膽子敢以卵擊石。


    那麽如果不是店裏的客人,桃子又是在哪能找這麽大一筆錢呢。查看桃子賬戶,她到死也沒有拿到錢。


    不過根據調查,發現了一些疑點,首先,桃子搬到現在這處下八裏的院子也就一個多月,之前在普通小區租住了個兩室一廳。


    為什麽桃子會突然搬到下八裏這種地方,她以前租的房子都很正常,除非她更缺錢了,畢竟下八裏的房子非常便宜。


    但,根據她收入和老家匯款以及債務償還情況,都沒有大的波動,所以推斷,她搬到下八裏很可能並不是因為更缺錢了。


    “如果不是更缺錢,為什麽住到魚龍混雜的下八裏棚戶區呢?”


    換句話說,她也許是特意搬到下八裏,為什麽?


    這一點很關鍵。


    排查她搬家那段時間的社會關係和通話記錄,想從中找到答案。


    社會關係排查需要時間,最快也要明天才有初步結果。


    但通話記錄比較好查,下午的時候,即從通訊公司拉出了她近三個月的通話記錄。


    首先,發現在她出事的那天晚上,隻有兩個通話記錄,一打一接。


    打出去的電話,是她接待柳城之前,是個沒有姓名登記的臨時號碼,尾號3189,警方打過去,這個號碼是關機的。


    當晚在接待客人時接的那個電話,也是一個沒有機主的臨時號碼,尾號1145,警方打過去,已經變成了空號。


    查看桃子近幾個月的通話記錄,這個3189她在這一個月打了能有四五次,而那個1145,卻隻有那麽一次接到,之前毫無記錄。


    打開桃子的手機,裏麵通話記錄和信息都是被清空的。


    這就很有意思了。


    除此之外其餘的通話記錄都是能找到姓名的,不是老家的親戚就是債主,亦或是會所的小姐妹,快遞員等等。


    唯獨這兩個沒有機主的號碼最特殊。


    那個已經成為空號的1145暫時甄別不了,除了時間寸一些,不排除可能是掛錯了。


    可那個3189,這一個月內,桃子打了這麽多次,就很值得懷疑,雖然目前關機狀態,但技術部門可以根據這兩個號碼在關機前的通話時間,進行具體區域追蹤,但這也需要時間,估計最快也要明天。


    可專案組現在時間沒那麽多,中午飯沒吃,陳立讓小王在食堂拿了幾個包子,就帶著他和紀莫年,直接去了殘聯會。


    想了解更多郝大偉和母親的關係,以及郝大偉的個人情況,恐怕還要多靠他那個弟弟。


    今天周三,來之前電話聯係了郝哲,他上午在文聯給新會員培訓,下午就回殘聯會幫忙,據說殘聯會最近要組織一次大型馬拉鬆活動,籌備一段時間了。


    殘聯會大樓就在市中心,這裏主要負責殘疾人公益和一些活動安排。


    陳立等人到的時候,會裏正在布置明天馬拉鬆開幕前的動員會場。


    一進去,就在大廳看到坐著輪椅,上次陪郝哲去警隊的殘聯會主席,付振明。


    此時他正指揮著工人將條幅掛上,看到他們,付振明笑著,“陳警官,來找郝老師嗎,他還在給盲人協會那邊講課,估計要等幾分鍾。”


    指著樓上一個會議室。


    陳立看看表,“不急,付先生有空嗎,能帶我們參觀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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