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偉澤的憤怒,讓在座的其他人感同身受,太過分了,真以為寧州城姓狄了?


    又個年輕人站起來,憤憤不平道,“這姓狄的明顯是在幫異族人,我懷疑他是想造反!”


    話音剛落,在座的幾人都嚇的站起身嗬斥。“閉嘴!”


    “慎言!”


    “瞎說什麽?”


    狄池偏幫是偏幫,怎麽說到造反這種話題。


    西南是大庸的領土,人家異族人也在西南生活,怎麽都不能和反賊扯上關係吧。


    就算異族人真要造反,狄池真要造反,那他們在座的每個人家裏養那麽多異族人,算不算同謀。


    這黃家小子說話是真一點不過腦子啊。


    你就算說狄池是個異族人,都不敢說人家要造反。


    黃應被一群人嗬斥,其中不乏有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他有點下不來台。


    還沒搞清楚,這些人幹嘛一副你不想活了的樣子,張嘴正要反駁,被一邊的好友拉住了,隨後兩人在一邊嘀嘀咕咕。


    等好友給他解釋通之後,他才後怕,原來中間還有這些彎彎繞繞,好懸,這裏沒有官府的人,要不自己死定了。


    “那.....那我們該怎麽辦?”黃應期期艾艾的問,他現在也不敢亂說話了。


    胡偉澤眯了眯眼睛,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心裏不滿。


    都沒人出頭,等著他們胡家出頭呢?


    他像個大傻子嗎?


    雖然不滿這些人的態度,但他也知道這些人不能得罪,他還需要他們一起抗衡狄池呢。


    “不急,先看看。”


    寧州城基本家家戶戶都有異族奴,那些人加起來也不少,且看他們如何吧。


    嗬嗬!那些人啊,可比他們還不想讓異族人自由,一個個小門小戶,學著大戶人家豢養家奴,一家比一家懶。


    肯定會有人不滿,會和官府鬧,他得先看看狄池是個什麽態度。


    知府府的這條政令讓六華街的人也嚇了一跳,咋回事,這狄大人怎的忽然管起這事了。


    都想到了異族人,那會不會想起他們六華街,還有涼夫人那裏,他們都等好久了,還不見來人說藥田的事。


    吳老三想的更多,他還記得涼夫人專門來他這裏打聽異族人的消息,尤其關於他們為什麽成為奴隸的原因。


    所以,涼夫人和知府是什麽關係?


    由不得他多想,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太巧合。


    可這些話吳老三也不會去跟阿涼求證,更不會和六華街的人討論,不管涼夫人是什麽人,她想做什麽,對他們六華街都沒有惡意,甚至還在幫他們。


    這已經夠了。


    他們底層老百姓懂什麽呢。


    隻知道誰讓他們吃飽飯,過好日子,誰就是好人。


    就這麽點願望,依然難以實現。


    阿涼沒有忘六華街的事,更沒忘記她的醫館開業。


    實在是她和燕正雅剛到知府府,要做的事很多,還要防著裏麵的人發現端倪,累得很。


    最近知府府的下人的心裏都挺沒底的,大人的性格比以前還要孤僻,除了自己近身伺候的兩人,其他人都不讓靠近。


    更讓他們難以理解的是,原本十幾年不近女色的大人,忽然帶回來一個女子。


    對她寵愛異常 ,那女子就是前不久在寧州買下最大宅子的人。


    底下的人都在嘀咕,不愧是他們大人,不是不近女色,是人家眼光高,過去十幾年裏,根本就沒有看上的。


    對於知府大人帶回來的女子,不僅府中下人在討論,城裏其他家族也在觀察。


    侍女不像侍女,侍妾不像侍妾,大人走到哪就帶到哪。


    倒像是......護衛或者幕僚?


    這個想法讓很多人心驚,大庸朝是出過女能人的,先帝時期,宮中的女官是通過考試全國選拔。


    開國時期,開國皇帝手下甚至有一員猛將是女子。


    聽說那女子身高六尺,異常勇猛,手握雙鐧,很是有名。


    可女做幕僚......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護衛的話更不可能了,女護衛倒是也常見,可打扮總是颯爽的。


    那女子完全一股千金小姐的打扮。


    對於阿涼的身份,大家什麽猜測都有,很多人都認為,是他們狄池開竅了。


    忽然懂了女人的妙處,現在還在新鮮期,自然是走到哪帶到哪。


    當然這隻是個小插曲,他們眼下最關鍵的是異族奴這件事,官府隻說了怎麽做,可沒明確說如果不做會怎麽樣。


    都在等。


    大戶可以等到,可以觀望,小商小戶卻不行,他們原本以為異族奴這事是官府默許了的。


    這事發展幾十年了,官府也沒說什麽,忽然這樣,有那膽小的隻認為是要找他們秋後算賬。


    就好比那過年的肥豬,先養肥了再殺。


    想要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說的可不就是他們嗎?


    一群人私下偷偷一商量,感覺這樣好像是最能說的通的。思及此,大夥又開始為難了,這官府到底是真的 想讓他們放了異族奴,還是想讓他們給錢孝敬。


    哎呦.......


    愁啊,愁的掉發禿頭。


    鴻運客棧的掌櫃就是這樣,他既是掌櫃也是老板,坐在賬台前唉聲歎氣。


    “唉......”


    “掌櫃的,掌櫃的......”方倉心累,最近怎麽回事,他們掌櫃不僅經常發呆歎氣就算了,還算錯賬,有時候給客人都氣走了。


    他叫了好幾聲,對方才回神,“啊?啊.......小方啊,怎的了,可是又給客人算錯賬?”


    方倉:.......


    合著您老人家知道啊,知道還不專心,整天在這不是歎氣就是發呆。


    “掌櫃,小子冒昧問一句,您......最近可是遇著什麽事兒了?”


    本來生意就不好,還不好好維護客人,再這樣下去,他們得關門大吉了。


    張運德抬起低垂的眼皮子瞥了一眼方倉,低聲說,“方小子,你說咱們這位知府大人最近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啊?”


    嗯?


    “掌櫃可是在發愁最近關於異族奴的事?”


    他們客棧也有,都在後院做苦力,也就是小二這種門麵上的工作才需要他們漢人。


    張運德作為土生土長的寧州人,自然會效仿別人買異族奴。


    現在知府的政令說的很清楚,不僅要放異族奴歸家,還要補償人家這些年的工錢。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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