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隻是反問道。“西南的藥材豐富,質量上乘,北家怎沒想過去開發西南這一塊的商道?”


    這?


    北家兄弟對視一眼,他們不是沒想過,隻是那邊的環境實在不好,他們一介商戶,也怕地頭蛇。


    特別是世代紮根在那裏的異族。


    阿涼不知道的是,這個時代的人,對於不是和自己一個族群的人,保持的警惕性有多強。


    所以她說在西南發展,燕正雅抱的希望其實不大。


    就拿現在來說,西南現在有一部分雖說是屬於大庸地界,但那邊的管理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都是各個異族自己的管自己,每年給那邊的知府上供就行。


    他們族裏內部怎麽管理的,當地官員沒有資格插手。


    兩人答不出阿涼的問題,但大家都明白,他們沒去的理由。


    北雨策尬笑,“是我們冒昧了。”


    他們不是一路人,自己為什麽要嘴賤問這種問題。


    阿涼表示理解,燕正雅依舊沒有出聲,任由阿涼和他們的溝通,在北家人看來,兩人的相處模式很難評。


    明明是主仆,為什麽所有決定都是這丫鬟在做。


    那位公子連一點意見都不提,就算不是主仆,是友人,是夫妻,或是合作,甚至其他關係,也沒有女人出頭,男人全程陪同的道理啊。


    北雨策從見到兩人起,就在好奇了,但他不好意思問出口。


    就在次日兩人出發時,他實在忍不住問。“兩位的關係.....”


    \"主仆。\"


    “夫妻。”


    ?


    阿涼轉身扭頭看向身邊人,他胡說什麽?


    但在外人麵前,她沒有辯解,隻微微一笑,“各位,回見。”


    為什麽是回見,北家人不知道,燕正雅卻是明白的,如果西南以後真能如阿涼所願,北家人必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賺錢機會。


    等兩人出村了,阿涼才問。“要不要去找找燕文彥那孩子?還有剛才為什麽那樣說。”


    還夫妻?


    他是真敢說。


    “他跟在先生身邊更好,”最起碼能得到很好的讀書環境,自己一個病秧子,跟著她已經很過分了,再不能還來個幼童吧。


    阿涼太累。


    至於夫妻嘛,燕正雅建議,“其實我們在外以夫妻相稱會省很多麻煩。”


    阿涼想說,上次易容之後,母子相稱不是更安全?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就依了他吧。


    事情發展到現在,什麽朝廷,什麽愛恨,還有阿涼的野心,好像都離他們很遠。


    阿涼和燕正雅兩人和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人沒差別,且現在也沒了追兵,兩人更悠閑,他們現在最多的是時間。


    就算兩人刻意的不去關注上京,但一路上仍然有消息傳播。


    現在的上京可熱鬧,眾位大人人人自危。


    皇後管璐就跟瘋了一樣,瘋狂報複之前的太子黨和四皇子黨。


    當然不是說胡亂殺人,是罷官的罷官,流放的流放,現在朝中能用的人居然沒幾個。


    就連梁王都被卸了兵權,閑賦在家,本來他為了白致江南總督的位置,就把王位交還了回去。


    現在沒了兵權,曾經大庸說一不二,地位超然的梁王府也開始敗落。


    還有簡親王府,要不是人家姓燕,是宗親,還不知道該如何。


    就這現在都夾著尾巴做人。


    白太傅和燕世子還在江南剿匪,管璐心裏不平衡,還磨刀霍霍準備向江南官場開刀。


    還好被管溫茂勸住了,天下現在對他們管家的意見已經很大了,再過分,天下萬民能都能把他們罵死。


    江南剛遭災,官場也被太子清洗了一遍,安插的都是朝中各位大臣的近親或子侄,管家再猖狂,也不能得罪滿朝文武。


    那就真真是作死。


    “管璐她是瘋了吧?”


    阿涼悄聲感歎,她和燕正雅坐在乾州的一家酒樓大廳,邊吃邊聽。


    燕正雅毫不掩飾自己對管璐的鄙夷,他說。“這種女人,就是典型的沒見識,她真以為得了權力,天下真就是她的了?”


    所有人都得聽她的?


    異想天開!就是天元帝活著的時候,也不敢這麽荒唐。


    天元帝的胡鬧隻是在自身,他哪裏敢讓天下人、朝臣一起陪著?


    管璐就不一樣,她現在是上頭沒人壓著,忽然嚐到了權力帶來的甜頭,可不就開始飄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管溫茂雖然有點能力,還是她的親叔叔,但地位那裏,也不敢勸說的太狠。


    燕正雅想到這裏,又開始疑惑,“老二不像這麽沒腦子的人,他作為攝政王應該可以阻止。”怎的不見動靜。


    這個攝政王就跟沒有一樣,靜悄悄 的,天下人討論的也全都是管皇後。


    阿涼吃了咽下口中菜,遲疑道。“你說,他會不會是故意的?”


    故意讓管璐這麽鬧。


    燕正雅倒水的手一頓,不可置信的看向阿涼,“你的意思是.....”


    阿涼點頭。


    “老二真有如此心機嗎?”


    這也太誇張了,怎能拿整個國家來賭,讓管璐這麽謔謔。


    阿涼索性放下筷子,雙手托腮,聲音慵懶的繼續,“就管璐的孩子是華陽真人的這件事來說,我都懷疑是你二弟安排的。”


    “不.....不會吧?”


    燕正雅徹底沒了胃口,他自認為自己不笨,可被阿涼這麽一說,自己完全是個廢物。


    阿涼放下手,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


    按阿涼這麽說,那老二不管是心機還是手腕遠比自己想象中的厲害,他們以後隻會更難。


    他和老四都逃了,如果老二真是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放棄尋找。


    “這麽說他們現在不大張旗鼓的找我們,就是故意的。”


    “當然。”


    兩個皇子都逃了,還是最得人心的兩個,燕子實怎麽可能放過。


    他可對這兩位沒多少兄弟情,從小到大都沒見過幾次麵。


    “你說他為何不索性登基算了,做什麽攝政王。”


    攝政王做事到底沒有皇帝名正言順。


    這阿涼就不知道了,她再厲害也猜不到人家心裏想的什麽。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二皇子有點瘋瘋的,總感覺他純純就是為了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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