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風輕雲淡,可阿涼的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露出一點難過的表情。


    她深呼吸幾口空氣,語氣堅定道:“世上那麽多名醫,你肯定會痊愈,我會讓你痊愈。”


    她認真的語氣把燕正雅逗笑了,“哈哈....你這什麽表情,我不會現在死,我還要看你走自己的路,我也不會放棄求生,你看你,嚇成什麽樣了。


    再說,我承認你厲害,但你隻是腦子厲害,想法厲害,你又不會治病,還敢跟我保證,傻不傻。”


    阿涼才不管他說什麽,她冷哼,“不管,我肯定會讓你痊愈。”


    燕正雅低頭笑笑沒有回應。


    他的傷口和阿涼預料的一樣,盡管天氣冷,但還是潰爛了,大雪封山,在他的體力沒有恢複的時候更不能隨便走動。


    這樣越拖,傷勢隻會越重,傷口好了爛,爛了好。


    阿涼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她一點辦法沒有。


    沒人知道在燕正雅疼暈過去後,阿涼有多痛恨自己知道的太少,不能像別人穿越那樣,什麽都會。


    在他們在山上待了五日後,阿涼等不了了,她背著對方,頭也不回的往洞口走。


    “我們下山!”


    23歲的燕正雅被一個16歲的少女背著,餘光看到自己拖在地上的腳,他哭笑不得。


    “放我下來吧,我能走。”


    阿涼瞪了他一眼,能走什麽,瘦成一根竹竿,還跟喝醉了一樣走路打擺子,動不動就昏過去的人,能走什麽。


    知她固執,燕正雅歎氣,“你太矮,力氣也小,就算使盡全力背我,也扯的我傷口疼。”


    這個理由才讓阿涼放棄了要背他的想法。


    但燕正雅也惹惱了她,說她矮?


    找男人也不一定要找這麽實誠的吧。“******”


    兩人走出山用了整整兩天,期間燕正雅昏過去無數次,都是阿涼背著拖著的。


    也不知道這是走到了哪,連個官道都沒有,她順著田地的痕跡找到了一個村莊。


    這村裏人並不多,大概是很少來外地人,他們看到兩人都很新奇。


    對,不是害怕,是新奇,一路追著兩人看。


    一個女人背著個昏迷的男人吃力的走在路上,更誇張的是兩人還穿著守孝的孝服。


    看著跟著她們屁股後麵看熱鬧的一群小屁孩,阿涼努力擠出一個自認為很親和的笑容問道。“小孩,村裏可有大夫?”


    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回答她。


    阿涼把燕正雅放在地上,讓他趴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再一次開口。


    “告訴姐姐,姐姐買糖給你們吃。”


    哪知道一群小孩聽了這話都露出驚恐的表情看她,小孩們心裏想的是:這老婆婆咋回事,臉上的褶子那麽深,給他們當姐姐?


    阿涼要是知道他們心中想法,估計會羞憤欲死,她早就忘了,他們出城時,她給兩人化過妝,易過容。


    因為有特殊藥水,遇水也不會掉。


    她這幾天在山裏早忘了這件事。


    至於燕正雅,臉贓得跟什麽似的,根本看不清模樣了,導致她以為他這個樣子很正常。


    就在阿涼著急這群孩子咋回事,為什麽不說話 的時候,來了幾個大人。


    “姑娘是找大夫吧?”那年輕婦人隨手指了一個方向,“北大夫住在村尾,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最後麵那一家都是北大夫家。”


    阿涼起身道謝,她背起燕正雅準備走的時候,又想到這些孩子。


    “他們......”他們為什麽要那樣看著自己,也不說話。


    那年輕婦人好像知道阿涼說的什麽意思,她捂嘴嬌笑,“姑娘,到北大夫家可以借柄銅鏡看看。”


    好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等她找到所謂的北大夫家時,被眼前的豪宅驚呆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麽一個村口連官道都沒有,如此偏僻的小村裏,怎麽出現一座三進大的院子。


    不,不是院子,是豪宅,豪宅啊。


    光從外麵看,就和上京的宅子差不了多少。


    難道她遇到了隱姓埋名的高人?神醫?


    還得是穿越啊,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阿涼不知道,她此時的眼裏已經染上了興奮。


    她敲門大概敲了有一刻鍾,那朱紅色的大門才從裏麵打開。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大娘找誰?”


    大......大娘?


    阿涼忽然反應過來了那些孩子為何如此驚恐,還有那年輕婦人讓自己借柄銅鏡照照的意思。


    哦......


    老天,兩輩子沒有如此丟人過。


    不過,阿涼的眼神微沉,那些孩子和眼前這小姑娘都知道自己年老。


    那位年輕婦人卻開口就是“姑娘。”


    她沒想錯,這村果然不是普通的村子。


    阿涼壓下心中的思緒,抬頭笑著和那小姑娘打招呼,“請問這裏可是北大夫家,我找北大夫治病。”


    那姑娘踮腳看了一眼阿涼身後人,皺著眉頭拒絕,“你們去別處吧,我阿爹隻看病,不看傷。”


    靠!


    阿涼真是怒了,她從臘月二十六和燕正雅的心神就沒有放鬆過一日。


    這都馬上元宵了,還在外麵流浪。


    真真是.....無奈又可憐。


    好不容易逃出來,找著個大夫,人家還不治。


    她忽然就覺得,還是別好好說話了,發瘋算了。


    她輕輕的把燕正雅放在旁邊。


    在那小姑娘沒反應過來到時候,阿涼抓著她的肩膀拉到自己懷裏,隨後袖中劃出一枚金簪,抵住那姑娘脖子上的大動脈朝裏麵喊。


    “裏麵的人趕緊出來治病,還想要你女兒的話!”


    大門裏靜悄悄的,阿涼真服了這裏的主人,住著這麽大的宅子,連個看門的人都沒有。


    開門還要自己女兒親自來開。


    她不急,發簪依然抵住那女孩的脖子沒有鬆手,她知道,裏麵的人能知道這裏發生的事。


    反正有的是時間,燕正雅死了,給他送個美貌的丫頭陪葬,也不虧。


    也許有人說阿涼三觀不對,想求人家救人,還這個態度,用人家女兒威脅,還想拉著人家女兒給燕正雅陪葬,人家會幫她才怪。


    阿涼不想解釋,反正燕正雅要死了,就算這丫頭無辜好了,這天下誰不無辜?


    做大夫不治傷光看病?


    什麽狗屁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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