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白致有沒有聽到,阿涼已經起身走了。


    “兩位爺,處理完了,這傷太嚴重, 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兩人對於阿涼這話很不滿,“怎麽回事,你不是吹噓自己能治嗎?”


    阿涼:.......


    她隻是說能止血好吧,這些人真是,千方百計想讓自己背上這口鍋啊。


    “他傷的有點嚴重......”阿涼低聲說。


    “我......”


    想要發火的那人,被另一個人攔下來了,“行了。”


    他瞪了那人一眼,然後回頭對阿涼笑笑。“今天多謝梁嬸兒了,能不能活看老天了,你回去吧。”


    阿涼一溜煙跑了。


    她拐過一個拐角,特意放慢速度聽兩人說話。


    “你在胡攪蠻纏什麽,還嫌這事不夠大是不是。”


    “可那老太婆她........”


    “行了,人家什麽時候說能把人看好的,這幾天別動裏麵那人了,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真給人弄死,你也活不了。”


    他說完轉身走了,剩下另一個人把火發到了腳邊的石頭上,結果一腳過去,腳疼的不行,抱著個腳原地打轉。


    阿涼都無語了,這長州山當土匪的門檻也太低,這種沒腦子的也能進去。


    進去的時候阿涼看過,白致所住的地方是個獨立的山洞,那裏可能是用來關押重要犯人的。


    好處是有的,比如她放火的時候,不會誤傷白致。


    可這種一個山洞一個山洞是獨立的地方,你要放火的話很容易打草驚蛇,阿涼隻有一個人,隻要一處地方放火,別的洞裏的人就會立馬撤出來,她還容易被抓。


    這種石頭山洞和房屋不一樣,一個洞的火燒不到另一個洞。


    這可太操蛋了,阿涼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想到,人家不住屋子,住山洞。


    到底在什麽情況下才能救出白致,還能讓他們自顧不暇呢?


    阿涼想了很多種方法,連下毒都想過,最後她還是覺得把土匪的糧倉給點了。


    他們住在深山,最看重的就是糧食,而且現在外麵都是賑災官兵,他們更不敢輕易下山。


    隻有把糧倉點著,這些人才會急,才沒有功夫管白致。


    自從阿涼給白致治過傷之後,來找她的人不少,都是一些簡單的風寒,他們來問她,什麽草藥可以退燒,可以治風寒。


    住在山洞裏雖然安全,但是潮濕,又不通風。這些人三天兩頭的生病。


    以前還可以偷摸下山看看,抓點藥,現在因為慶州水災的關係,官兵一天比一天多,他們也不敢下去。


    這些來找阿涼的人中,做什麽的都有,她打聽到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這裏有個山洞裏常年高溫。


    不止這樣,她觀察過那些人的狀態,長的很壯碩,一身的腱子肉,還有,她裝模作樣的給人把脈的時候,發現他們的手上繭子比那些 常年練武的人都厚。


    所以這些人在幹什麽?


    阿涼想到一個可能,打鐵。


    在深山打鐵,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私鑄兵器。


    那這些人真是土匪嗎?


    或者說那個光頭大當家,他隻是土匪頭子這麽簡單嗎?


    鐵礦,還有武器,這長州山的人想做什麽。


    阿涼最近很高調,高調的給那些人不是熬藥就是采藥,可是那個光頭大當家從沒有製止過阿涼和他們攀談。


    這一點怎麽想都不正常。


    和她一起做工的那些被抓來的人,一天到晚一句話都沒有,這些人還跟防什麽似的防他們,可為什麽最近唯獨對阿涼這麽寬鬆?


    要不就是大當家被更重要的事絆住 了,要不就是他是故意的,故意看阿涼到底會不會打聽寨子裏的事。


    明明前段時間還好好的,最近忽然就變了。


    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知道了,他知道有人在找白致。


    寨子外麵有燕恒的人守著,不可能有人下山,沒人下山他也能知道外麵的消息,那就是有人送進來的。


    這件事是個死結,阿涼太高看自己了,她以為自己可以的,可一個人能做的事畢竟有限。


    她進來已經快一個月,再不行動,燕恒估計會衝進來。


    到時候,情況隻會更糟。


    至於糧食所放的地方,阿涼隻能賭一把,賭那個守衛最嚴的洞穴。


    至於怎麽放火,她隻能在深夜找機會,不能靠近那個地方放火,隻有一個方法,就是射箭。


    自己那三腳貓的射箭功夫,阿涼是真沒辦法了,才拿出來。


    在上一世,因為閨蜜是個射箭迷,拉著她去了幾次箭藝館,也僅僅隻有幾次 ,阿涼祈禱自己的那點技術還在。


    她沒有弓,隻好偷偷摸摸自己做了一把,其實一起做工的很多人都看到阿涼做這東西了,可他們就跟沒看到一樣。


    臉上連多餘的情緒都沒有,轉頭就做自己的事。


    給阿涼自己緊張的不行,後來她也想明白了,估計這些人也想出去。


    阿涼能把這土匪窩端了,他們自然能出去,不過幫忙是不可能幫忙的,他們不告發已經謝天謝地。


    淩晨寅時左右,是人睡眠最深的時候。


    阿涼拿上自己做的弓,給箭頭上包著的棉花上浸了層厚厚的油,往守衛最嚴的那個洞口走去。


    她不敢靠太近,隻好在不遠處,屏息凝神的盯著。


    運氣不錯,洞口隻有兩個人守,關鍵他們還在打瞌睡。等一隊護衛剛經過,阿涼就點燃棉花,搭弓射箭,一氣嗬成。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五秒。


    等看到燃著火的箭頭射進黑漆漆的洞口,阿涼不敢有絲毫停歇的拔腿就往住的地方跑。


    她手裏還緊緊抓著一把自製的弓,她不敢扔在這裏,那些人出來一搜就能搜到。


    到時候他們這些人一個個拷打,總有人會供出阿涼。


    她提前已經想好怎麽處理這東西了,就是廚房裏的土灶,那裏麵一天二十四小時火都是開著的。


    因為那些打鐵的容易缺水,他們要補充水,還要衝澡,深山裏的溫度又低,隻能燒熱水。


    等阿涼處理好一切,躺在床上的時候,外麵還是沒一點動靜。


    心跳的極快,她不確定那火有沒有燒起來。


    假如被及時發現,已經滅了呢?


    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時候,外麵終於吵起來了: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阿涼微笑著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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