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塔內恢複了平靜但空氣中仍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


    “趴在地上幹什麽?站起來!”


    方林站在苦苦哀求的赤陰獸身前,眼中閃過名為殘暴的快意:“瞧瞧你這丟人現眼的樣子,先前那高昂起頭顱、威武的雄姿,還有那睥睨天下的眼神呢?”


    說著說著,他一腳踩上去,腳底板在對方頭上肆意蹂躪著,厲聲道:“不是口口聲聲說要為妖族大義除掉我嗎?怎麽現在跟個死狗似的地上躺著?”


    “大爺,求您饒我一命……”赤陰獸涕泗橫流,顏麵全無,活像一隻哈巴狗。


    “你個廢物,死到臨頭知道求饒了,晚了!”


    類似西瓜破裂的聲音猛然響起,赤陰獸腦袋整個炸開,被踩得稀碎。


    “失策,本以為安排一隻靈玄五重的妖獸便能高枕無憂……”


    “哼!靈玄五重不行,那就六重、七重,就不信這小畜牲能逆天!”


    “說的很好,但問題是我們沒有靈玄五重以上的妖獸。”


    自試煉塔建立以來,莫說靈玄五重以上,連擊殺靈玄五重妖獸的學生都沒有一個,現如今唯一的例外方林,也不是憑自己真本事,而是靠磕丹藥才做到的。


    因此學院放置在塔內的妖獸中,壓根沒有超越這個境界的。


    “沒有?那還不簡單,你調動權限放幾隻不就行了?”


    “趕緊閉嘴吧,你個老蠢驢,淨出餿主意!”


    哼!說的輕巧,但問題是這不明擺著告訴所有人我們齊家要弄死方林嗎?


    雖然這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知道歸知道,有幾個人敢大聲宣揚?


    學生雖受學院保護,但真要殺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太刻意,要堵住所有人議論的嘴,挑不出半點差錯。


    方林死在靈玄五重境界的妖獸手上,是他實力不濟,沒本事。


    可若是死在更強妖獸腳下,就是明晃晃宣布,方林我齊家殺了,你們想怎麽著吧?


    這意義可是天差地別,除方林是為家族計,不是自滅滿門。


    天一學院的規矩在天一郡是絕對的聖旨,試圖違反之前,不妨先掂量掂量九族的份量。


    遠的不說,前不久的趙家因為趙英的衝動,與人挑事,在院內動武,結果趙家在學院的勢力遭受毀滅性打擊,連帶著家族也元氣大傷。


    這可是血淋淋的教訓。


    噢對了,趙英打的那個人恰巧正是方林,這孽緣……


    前車之鑒曆曆在目,而他們更加惡劣,是衝著要人命去的,懲罰隻是更重,齊家的族運真有可能戛然而止。


    “這不行,那不行,你說怎麽辦?!”


    聲音中明顯多了幾分煩躁,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我有兩個消息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你這人真不討喜,淨愛玩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先說壞消息。”


    “壞消息是我們不能拿出更強大的妖獸,死了這條心吧。”


    “……那好消息呢?”


    “嘿嘿,好消息是靈玄五重以下的妖獸,我們有的是,可以堆死他!”


    “嗷!”


    “吼!”


    “唳!”


    此起彼伏的獸嘯在空間中遊蕩,一道道龐大黑影自四麵八方匯聚,將深坑裏的男子包圍的水泄不通。


    “淦!”


    抬眸看去,處境不妙的方林眼睛瞪得溜圓,臉色瞬間鐵青。


    塔外。


    “看!好多血!”


    無數道驚奇的視線中,試煉塔大門處,殷紅刺目的血液從門縫滲透而出,匯成一片血窪。


    “這……是誰的血?”


    “會不會是方林的血?畢竟就他還在塔裏進行試煉。”


    “隻能說和他有關,但不能確定說血是他的。”


    “為什麽?”


    “你傻啊!正常人哪能流這麽多血?”


    “好可怕,裏麵發生了什麽?”


    “……”


    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眾人紛紛發表各自評論,但都說不到要點上。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說不出個所以然時,一位衣著青袍,氣質不凡的老者突然越眾而出,成為現場焦點。


    有學生伸長脖子,瞪著眼睛道:“這老頭誰啊?”


    旁邊一人緊忙捂住他嘴,冷聲嗬斥道:“不會說話就別到處張口噴糞,這位是內院李長老!”


    負責看守試煉塔的黑衣老者見到來人,頓時一個激靈,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正欲出聲……


    “把門打開。”青袍老者不待對方開口,便冷冷搶先道。


    “嗯?”黑衣老者心一下子沉到穀底,但麵上還是不動聲色道,“門?什麽門?”


    說話的同時,他小動作不斷,暗中與齊家長老聯係。


    “你說誰?李玄極!他不在內院好好煉他的丹,跑試煉塔幹嘛?”


    “大意!大意了!沒想到那個方林居然和李玄極扯上了聯係,發現他遭遇不測,立馬來救。”


    “你們就先別感歎了,告訴我,我該怎麽辦?”黑衣老者急道。


    “一個字,拖。”齊家長老目光如毒蛇般盯著塔中浴血而狂的方林,沉聲開口,“狂魔丹藥效有時間限製,隻要藥效一過,他立馬就會現回原形。沒有丹藥加持,他根不過撐不了多久。”


    “明白。”


    李玄極盯著塔前大量血跡看了會兒,又移眸轉向黑衣老者:“齊衝,在我麵前裝糊塗,你還嫩了點。”


    “老老實實把塔門打開,放裏麵人出來。否則,別怪我大庭廣眾之下不給你麵子。”


    李玄極在齊衝的老臉上拍了拍,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從側麵可以得出,兩者雖同為學院長老,但齊衝的地位明顯遠低於李玄極,難以與之放在一起比較,屬實拉低了李老頭的檔次。


    “長老,這不合規矩。”齊衝眼珠子轉了轉,急中生智道,“試煉塔隻是檢測學生戰力的,不會危及生命,若真支撐不住,裏麵的人隨時都可以出來。”


    他側開身子,指著緊閉的大門,老臉上堆滿笑容:“您看這門關的好好的,無絲毫要打開的跡象,說明裏裏的學生並沒有生命威脅。”


    “不如讓他在裏麵多待會兒,待的時間越長,就越受學院重視,想來這也是您希望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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