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9月28日,淩晨4點。


    地點:科爾沁右翼中旗,挺進軍指揮部。


    演員:挺進軍軍部文職,特戰旅菜鳥們。


    片場:鬼子偷襲指揮部,第1場,第1次。


    啪!(場記板合攏)


    action!


    場記板從鏡頭前移開,緊接著就見黑夜中一個人影從鏡頭前閃過。


    隨即,又有好幾個黑影從麵前掠過。


    一處圍牆下,一個身穿黑色戰術背心,端著黑色衝鋒槍的士兵步履輕快地衝到牆腳,然後背靠牆壁紮起馬步,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前。


    緊接著又是一個同樣打扮的士兵助跑而來,一隻腳踩在剛才那個戰士的手上,借力往牆上翻。


    同時旁邊也有好幾個戰士跑過來搭人梯,送上去一個又一個戰士。


    終於,剩下最後一個。


    就見剩下的這個兩步走到視野中,轉身正對鏡頭,強行給了自己一個特寫。


    再看他大腿外側,一把銀色的m1911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可不就是燕雙鷹這個騷包?


    就見他將衝鋒槍甩到身後背著,然後弓步下蹲,緊接著猛地竄了出去。


    然後又見他縱身一躍,飛起老高,驚得下麵搭人梯的戰士們都目瞪口呆。


    再次特寫,燕雙鷹這一跳的垂直高度起碼1米5,加上他1米8的身高,3米左右的圍牆直接到他頸部位置!


    隨即又見他左腳蹬在牆麵上借力,身形再一次拔高,雙手撐在圍牆頂部,借助強悍的核心力量,整個人直接像體操的鞍馬運動員一樣,雙腳一提就翻了過去!


    搭人梯的這幾個戰士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麵麵相覷,相互聳了聳肩後,端起槍,順著牆角小心翼翼地朝正門那邊走去。


    院牆內,燕雙鷹落地後,架起衝鋒槍,帶隊快速往宿舍區走去。


    這時,左邊一個屋頂突然傳來一聲大喊。


    “什麽人?!”


    同時,喊話的人對著下麵就開了一槍。


    燕雙鷹深吸一口氣,怒吼道:“八嘎!”


    “噗!”


    卻是邊上一個戰士忍不住笑場了,捂著嘴在那裏嗤嗤笑著。


    燕雙鷹的臉就唰一下紅了,不過沒辦法,導演沒喊停,硬著頭皮也得演。


    於是他抬起衝鋒槍就對著屋頂掃射。


    “噠噠噠噠......”


    屋頂那個暗哨頓時身上像得了羊癲瘋一樣抽搐,然後朝另一邊滾了下去。


    燕雙鷹的大紅臉頓時就滿臉黑線。


    因為剛才那夥中槍的樣子太浮誇了!


    再看從屋頂滾下去的那個戰士這邊,他滾到屋簷後,同樣借助核心力量調整了身形,然後穩穩落在地上。


    隻是剛一落地,就有兩個幹部圍了上來,拿著剪子在他身上一通亂剪,然後還用油漆匠的刷子在他身上抹血。


    “噫~陳主任,這什麽血?”戰士忍不住開口問道。


    再看對麵這人,也是熟人,挺進軍黨組辦公室副主任,陳斌。


    就見他瞪起眼,對那個戰士罵道:“閉嘴,你現在是死人,躺好!”


    “噢!”


    “等會兒!”


    陳斌喊住這戰士,然後往地上潑了一盆血。


    “行了,躺著吧,不準亂動啊!”


    戰士老老實實躺了下去,但馬上又表情惡心地吐槽道:“陳主任,這是羊血吧,這麽膻呢?”


    “嘖!”陳斌眼睛再次一瞪。


    戰士無奈,撇了撇嘴,然後腦袋一歪,閉上眼睛。


    其他地方此時爆炸聲、槍聲不斷地響起,時不時的就傳來慘叫聲,或者就是一兩句日語的咒罵聲。


    陰暗的角落裏,有一幫人特別忙碌,不停往“死”了的人身邊的地上、牆上潑血。


    大約十幾分鍾後,似乎是挺進軍這邊有增援趕到,槍聲愈發的激烈,然後緩緩朝著指揮部旁邊的一個院子匯聚。


    又是乒乒乓乓打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後,過來增援的那撥人似乎是氣急敗壞了,直接將那個院子的院牆轟塌。


    。。。。。。


    太陽漸漸升起,有膽子大的百姓已經試探著打開門,露出個腦袋看著街道。


    然後,他們就看見正在低著頭,一言不發收斂著“遺體”的挺進軍戰士們。


    一眼望去,街道上能看見不少有血跡的地方。


    一處店鋪門前,就見一個掌櫃模樣的試探著走出門,剛好就看見大門旁邊的柱子上靠著一個陣亡的挺進軍戰士。


    他眼中異色一閃,就想上去查看一下。


    隻是剛等他走出門,就見兩個挺進軍戰士抬著擔架走來,他們走到了戰友身邊,麵色悲戚地將戰友抬起,輕輕放在擔架上,然後緩緩蓋上白布。


    掌櫃的見狀,眼珠轉了一下後,連忙走上前問道:“挺進軍同誌,昨晚上出什麽事兒了?”


    兩個戰士轉過身,就聽前麵這個直接開口道:“狗日的小鬼子偷襲咱們指揮......”


    話沒說完,就被邊上那個戰士杵了一下。


    然後就見邊上的戰士的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沒事兒老鄉,你照常開業就是,沒事兒了!”


    說著,他抿著嘴轉過身,拉了一下剛才說話的另一個戰士,隨即兩人蹲下身,抬著擔架離開。


    那掌櫃的見此,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的表情。


    想了一下後,他對店內喊道:“你們看著啊,我去吃個早點!”


    說著,直接朝著街道遠處走去。


    。。。。。。


    巷子口。


    這邊擺了一個餛飩攤兒,這會兒一個客人都沒有,但是攤主還是默默地在那裏包餛飩。


    沒多久,就見剛才店鋪的老板走來,走到攤主麵前。


    攤主抬眼看了下,然後繼續包餛飩。


    “今兒還出攤啊?”店鋪老板故作大聲地問道。


    隨後他壓低了嗓子:“淩晨,好像是挺進軍的指揮部被襲擊了。”


    攤主抬起頭,笑道:“來一碗?”


    然後也壓低了嗓子:“應該就是皇軍的特戰隊幹的,要不要上報?”


    “先等等,確定了他們指揮係統確實癱瘓了再說!”


    壓著嗓子說完後,店鋪老板走到攤位後麵的桌子前坐下,又放開嗓子說道:“一個燒餅,一碗餛飩,多放點兒蔥啊!”


    “好嘞!”


    店鋪老板這邊坐下沒多久,又來一個衣著上乘的富人。


    這富人一見有人,一打量,笑出了聲:“喲,郭老板?”


    郭老板這邊還在挑筷子呢,一聽聲音,也抬起了頭,看見來人,也是露出了笑容:“鄭老板?”


    再看這鄭老板,小齙牙,戴著金絲框的眼鏡,笑起來有魚尾紋,手裏拿著個羊脂玉的手把件兒,提著個鳥籠。


    可不就是鄭朝陽?


    他現在是北平的皮草商人,而那個郭老板的店鋪,就是賣皮草的,兩人最近沒少打交道。


    鄭朝陽一屁股坐下,笑道:“您也真是心大啊,昨晚上打得那麽熱鬧,您大清早的還敢出來吃早點?”


    郭老板笑了下:“您不也出來了?”


    “嘖,我在這兒又沒鍋碗瓢盆,驛站的飯菜你也知道什麽口味!”鄭朝陽撇著嘴說道。


    “倒也是!”郭老板笑著點點頭,然後對攤主喊道,“再來一碗餛飩,一個燒餅,算我的!”


    “好嘞!”


    “喲!”鄭朝陽連忙抬手抱拳,“謝了!”


    “嗐,這有啥謝的?”


    郭老板話音剛落,就見遠處又跑來倆拉黃包車的。


    將車停下後,兩個壯漢也是坐在了隔壁那桌。


    再看那倆壯漢,虎虎生威的樣子,表情還有點憨憨。


    沒錯,郝平川,以及當初的三當家馬大山。


    一坐下,郝平川就中氣十足地喊道:“來兩碗餛飩,八個燒餅!”


    “好嘞!”


    攤主話音落下,就見馬大山飾演的黃包車夫湊到郝平川麵前,小聲道:“聽說了沒,昨天挺進軍的指揮部被鬼子偷襲了,好家夥死了上百口子呢!”


    郝平川故作驚訝:“你怎麽知道?”


    馬大山得意了一下:“我家妹子在挺進軍的醫院當那什麽,哦,護士!我聽她說,天亮前送到他們醫院的傷號,那都沒地兒放了,還說挺進軍的政委死了,司令員重傷昏迷還在搶救!聽說,昨晚上他們辦了個什麽宴會,下麵幾個師長、旅長都來了,結果全死逑了!”


    “啊?那領頭的都這樣了,下麵的人不得放羊了?”郝平川驚呼。


    那邊,鄭朝陽聽到聲音,隻是好奇地轉頭看了一眼,然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郭老板則是眼睛亮了一下,恰好這時攤主碰來兩碗餛飩,又不經意間和郭老板對視了一下。


    就見郭老板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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