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起床號吹響之後,張六斤剛起床,就有一個戰士過來找他,說司令員讓他去指揮部。


    門口,張六斤邁步走進指揮部,就看見李大本事在那裏打電話。


    大本事:“司令員,您這麽說,我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是!”


    “明白!”


    “您放心!”


    “是!”


    說完之後,大本事就掛了電話,轉過身來。


    “司令員同誌!”張六斤先敬了個禮,“你找我?”


    李大本事回了個禮,然後從胸口的衣兜裏取出一張電報紙,遞了過去。


    張六斤攤開一看,發現正是關於北水泉鎮作戰行動的請示批文,九縱同意了一支隊的作戰行動。


    “這......”張六斤抬頭看向李大本事。


    大本事笑笑:“這是昨天晚上,你走了之後,秀才發過去的,不到十分鍾就回複了同意。


    剛才,我又打電話去司令部,司令員說,這趟的繳獲就不用上交了,包括以後,上不上交也看咱自己覺悟,他那兒已經沒多的幹部跟咱換裝備了,嗬嗬嗬......”


    張六斤再度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本事看著他,依舊笑道:“其實吧,秀才人不錯,真的不錯,平時也挺好商量的,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咱們部隊的發展。咱一支隊能有現在的家當,可以說就是靠秀才帶著我們東一榔頭、西一棒子打出來的。


    他說的也有道理,咱身處敵後,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敵人,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戰機,真靠請示打仗,咱們就甭想發展壯大。


    至於其他的,他昨天也是上頭了,你也別往心裏去。”


    張六斤抬起頭,勉強笑了笑:“不會,從程序上來說,政委昨天,完全符合組織規定。”


    “這往後啊,大家都是一個馬勺混飯吃的兄弟,都和和氣氣的。”


    大本事說完後,站起了身,繼續說道:“走吧,帶你去看看咱一支隊的情況,也好有個大致了解。”


    等張六斤站起身後,大本事便帶著他走出了指揮部。


    十幾分鍾後,兩人來到鎮子口。


    遠遠的就看見正在晨跑的新兵連和一連一排。


    那精氣神,讓愛鑽牛角尖的張六斤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那麽看著戰士們的晨練,最後晨練完了,李大本事先帶著張六斤來到鎮子內的食堂。


    鎮子內現在隻有新兵連和一連一排,其他幾個部隊都各有駐地,一連剩下兩個排駐守南麵穀口,三連駐紮在小王莊,二連在北麵穀口,炮連在鎮西的山腳下。


    而這個食堂所在的小院子,也是之前決死二縱留下來的,原本隻是給決死二縱軍官就餐,所以三間房就用了一間。


    算盤將剩下兩間房子也收拾了出來,使其能容納一個連的士兵就餐,相互擠擠,新兵連和一排也就都塞了進去。


    張六斤在食堂裏等啊等,等了半個鍾頭,才等到一連戰士排隊走進院子集合,之後又一隊隊的依次走進食堂落座。


    當看到戰士們吃飯前就直直地坐在那裏,雙手放在膝蓋上,直到吃飯時間到了才大家一起動筷子的時候,張六斤再度愣神。


    “吃啊,愣著幹啥?今天改善夥食,白麵!”大本事嚼著饅頭小聲說道,嘴巴鼓鼓的。


    張六斤回過神,轉頭看去:“司令員,你那麽小聲幹嘛?”


    “秀才定的規矩。”大本事依舊小聲,夾了一筷子蘿卜幹,“吃飯的時候每個人聲音不能大於60分貝,分貝是啥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能太吵。”


    張六斤點了點頭:“他是對的,不讓說話,是防止唾沫星子掉進別人碗裏,不衛生。我們115師也有這規矩,食不言,寢不語。噢,寢不語就是晚上睡覺不能說話,影響......”


    “我知道,影響他人睡眠!”大本事接話道,“秀才也說過。”


    笑了笑,張六斤也拿起饅頭咬了一口。


    白麵饅頭,真香!


    。。。。。。


    飯後,新兵連和一排有序退出食堂。


    大本事又帶著張六斤來到宿舍。


    宿舍裏此時都沒人,飯後有10分鍾的課操時間,其實就是班長帶隊散步,給戰士們消食兒,之後才是正式訓練。


    他們先看了一排的宿舍,一進去,張六斤就被震撼了。


    被子雖然不是標準的豆腐塊,但也疊得方方正正,所有人的被子擺放,被口朝向,都是一個位置,一個方向。


    右邊的洗漱工具位置,毛巾用長竹竿掛著,掛地整整齊齊,沒有一塊是出頭的,下麵的桌子上擺著搪瓷杯,連杯子把手和木柄牙刷都朝向一個地方。


    當然牙膏是沒有的,徐岩就是想給,也實在沒那條件。甚至鹽都沒得用,算盤那邊過不去,戰士們早上刷牙用的都是夥房幫他們燒的竹炭。


    再看牆腳,一雙雙晚上用人字拖草鞋,擺放位置的牆麵上還編了號,防止亂穿別人鞋。


    鞋的擺放也是方向一致,呈一條線。


    看到張六斤那目瞪口呆的樣子,大本事笑道:“張主任,還滿意嗎?”


    張六斤轉頭瞪了眼大本事,以為他是在嘲諷。


    但看到大本事眼中沒有那個意思,他也禁不住笑了:“這要是再不滿意,我就是純粹找茬了,老實說,我們師也隻有個別紀律模範部隊能做到這個程度。就是不知道他們平時都是這樣,還是單單隻是今天?”


    大本事歪了下腦袋:“你隨時都能來看啊。”


    張六斤這個倔驢,還真的點了點頭。


    “好,我隨時都會突擊檢查!”


    大本事除了翻白眼,還能說什麽?


    隨即,他就帶著張六斤來到了新兵連宿舍。


    透過窗戶看,其他幾個宿舍都是空的,隻有九路軍那夥子,人都在。


    兩人便也好奇地走了過去。


    走到窗戶口,就見徐岩在裏麵來回踱步。


    屋內。


    九路軍這幫人的床位,看得正在檢查內務的徐岩腦殼疼。


    走到一個床位前,看了眼站在床位前昂首挺胸的孫成海。


    就他的床鋪還像個樣,可要是按徐岩的標準,這也是不合格。


    又走了幾步,一邊走一邊說道:“我說你們啊,這都幾天了,連個被子都疊不好?我不指望你們疊成豆腐塊兒,可好歹要方正點兒吧?


    就說你,魏大明,你這什麽呀,你外號叫大狗,還真把自己的床鋪當狗窩了?”


    大狗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麽卻又不敢頂嘴,隻剩下表情很是不服。


    倒是孫成海幫著自家兄弟:“政委,差不多得了,要說練隊列有好處,我認。可這狗屁內務條例,跟打仗有什麽關係?”


    “誰說內務跟打仗沒關係?”


    徐岩快步走到孫成海麵前,瞪著他說道:“我也不跟你講道理,反正你聽完了也肯定當我是放屁。就給你舉個例子,鬼子的宿舍你進去看過嗎?”


    孫成海翻了個白眼:“我進他們的狗窩幹什麽?”


    “哎,你還別說,跟他們比,你們這兒才叫狗窩!”


    徐岩抬手指了下孫成海的鼻子:“你還別跟我瞪眼,我就問你,鬼子和二狗子,那個戰鬥力強?”


    “當然是鬼子!”


    “可偏偏鬼子的宿舍那是整整齊齊,幹幹淨淨!而你們,這宿舍也就比二狗子強點兒!”


    說著,徐岩又看向孫成海:“我記得你上次喝酒的時候問我,怎樣才算是真正的軍人,當時我們都喝高了,我說的話你可能記不太清楚,我現在就再跟你說一遍!


    真正的軍人,必然明白自身的使命,擁有堅韌的意誌,並遵從嚴明的紀律!


    保家衛國,保衛人民,就是軍人的使命,這個我一說你就能知道。要說意誌,你從小習武,打熬筋骨,想來意誌力也不缺。


    但恰恰,你們缺少了最重要的紀律!


    內務條例,就是為了讓你們更好的遵守紀律!更重要的,是為了提高你們自身的素質!你們就問問自己,進了屋,是看到整潔、幹淨的舒服,還是髒亂差,臭鞋子到處扔的舒服?”


    徐岩再一次掃視所有人,這一次沒人再敢跟他對視。


    他繼續說道:“你們現在有個兵樣子嗎?一走出營地,你們就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卸了綁腿掛在肩上,嘴上唱著酸曲兒,說你們是二流子都是客氣的!


    看來老子的糾察隊,還得照顧一下新兵連!


    看你們那狗德行!


    什麽叫兵樣子?那是一種氣質,不是隊列走得齊就是了!什麽時候你們能讓老百姓一看到你,就能感受到安全感,能無條件的信任你,那你才算是合格!


    雙人成行,三人成列,有沒有跟你們講過?都當放屁啊?!”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徐岩手指點著他們:“今天,你們所有人,內務條例抄一遍,差一個字兒,重抄!孫成海,你是領頭的,抄兩遍!”


    “是!”孫成海挺胸應道。


    徐岩又說道:“明天我還來,要還是這副狗窩的樣子,所有人抄5遍!”


    說著看向孫成海:“至於你,自己看著辦!”


    說著,徐岩便轉身朝門口快步走去。


    放完狠話就跑,實在是擔心這幫人上頭了圍毆他。


    怕挨揍嘛,不寒磣......


    走出門口,餘光就瞥見了站在窗口的倆貨。


    轉頭看去,就見張六斤走了過來。


    徐岩看他那嚴肅的樣子,以為又要開噴,當即就在自己的腦海中調動詞匯量。


    哪曾想張六斤走到麵前,“啪”的一個立正敬禮。


    “政委同誌,昨天是我錯了,我向您道歉!”


    “額......”


    這反而給徐岩整不會了,歪頭看向張六斤身後的大本事。


    而大本事隻是眯著眼,笑嘻嘻地朝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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