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


    好像有點印象……我想想……


    想起來了,他不是我的暑假作業麽!


    我的暑假作業怎麽跑這來了?


    島國還是太小了,隨便出個門都能回想起學生時代痛苦不堪的記憶。


    那年十七,太過年輕,學校不顧學生死活,布置了一批極限嚇死人的作業,我和沢田綱吉他們把廁紙一樣又臭又長的一卷作業攤開,比搶了隔壁老婆又被綠了的猴子還癲狂。


    “十代目先生,我們把這卷廁紙丟進馬桶衝掉吧,送給瑪蒙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冷靜!那是我們的暑假作業!丟掉就真的要去三途川了!”


    黑暗時代開始了,暑假成了我們的催命符,開學之前完不成任務的人需要考試,自由選擇去無人島度假三個月或者巴利安實習一個月,監考老師從畢業的學長們和reborn之間抽簽選擇。


    把廁紙丟垃圾桶,我求迪諾選我,迪諾說他無能為力。


    我說我相信他。


    他說他不相信reborn。


    我說我真的不想寫作業,讓我瀟灑兩個月,開學後遭報應是我應得的。


    迪諾快哭了,扯著自己快被拽掉的褲子說他真的隻是reborn的樂子之一,無法反抗,他會祈禱當我的監考老師的。


    很氣,跟迪諾說把安翠歐賠給我就一筆勾銷他刺激我脆弱心靈的事。


    迪諾說帶走安翠歐也得帶走他,他和安翠歐是一體的。


    我:“……”


    沒用的小烈馬什麽時候要靠捆綁海綿龜當陪嫁丫鬟了。


    很受傷,不想買一贈一,於是頭也不回跑掉了。


    那時候xanxus是叛逆不良少年,還沒轉型成狂野又性感的熟男,對我毫無吸引力,去巴利安不在我的考慮範圍內。


    默默撿回垃圾桶的廁紙,我抓狂,連夜偷抄獄寺隼人作業,發現他根本不屑於寫作業,開開心心安慰他的十代目,說這種東西對十代目來說易如反掌。


    十代目絕望的表情他是一點也沒看見。


    我又去偷抄六道骸作業,他是寫了,寫了滿滿十頁奪取彭格列十代目身體的計劃和如何報複我,末了畫了一張他本人的鳳梨頭。


    這群男人是一個頂用的也沒有。


    “退學,我要退學,這是詐騙!”


    “放棄吧,我們逃不掉的。”


    耳畔是沢田綱吉的惡魔低語,他已經角色崩壞了,開始了不合人設的黑兔子發言,邀請我和他一起秉燭夜談,一個晚上創造奇跡。


    能創造出什麽奇跡,一個晚上孩子都不一定能生下來!更生不出暑假作業!


    我很想跟著藍波鑽進十年火箭炮逃避現實,我好嫉妒,為什麽藍波不寫作業。


    我也很想學獄寺隼人狂霸酷拽目空一切當著老師的麵上交空白作業,可和reborn碰麵時,那個戲謔的、沒把我當人看的眼神告訴我,那樣的話我絕對會翻到他的牌子,成為最苦命的人。


    “怎麽,有什麽事要和我說嗎?”


    男人漆黑的眼珠盯著我,西服一絲不苟,站在我麵前,舉手投足間極具壓迫感,他能有耐心跟我說話我就求爺爺告奶奶了。


    碧綠的變色龍趴在帽簷,微微蜷這尾巴,也幽幽歪著小腦袋瞪大眼睛看我。


    ……好想搶了列恩浪跡天涯。


    啊,列恩,你為什麽是reborn的列恩,你的身體迷住了我,什麽時候我才能得到你,從頭研究到尾。


    “哦?怎麽不說話,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嗎?”


    男人微微彎下腰,高挑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幾乎覆蓋我的整張臉。


    太近了……大腦嗡的炸開,冷氣從腳底竄到天靈蓋。


    求生欲戰勝了理智,我怎麽會膽大妄為到挑戰這個魔鬼。


    撤回汙言穢語,我麵無表情狂搖頭,一個大轉彎轉變態度,把能屈能伸表現的淋漓盡致。


    “我想說,reborn老師,其實我非常崇拜你,我好嫉妒列恩,為什麽它可以和你親密接觸,觸摸你的肌膚,你可愛的鬢發,我卻隻能仰望你的背影。”


    這似曾相識的對話……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他沒有回答,直到我的後背滲出冷汗,他才收回緊盯著我的眼神,輕嗤一聲。


    沒等我懸下心,屬於成熟男性漫不經心的嗓音隨著冰冷的槍口到達我的耳畔。


    “是嗎,那要試試嗎?”他挑眉。


    我霎時間清醒。


    試什麽,摸他的肌膚還是鬢發?


    別開玩笑了,我更想在他的肌膚上留下痕跡,再狠狠拽斷他的鬢發!


    直到冰冷的物體從耳根遊弋到太陽穴,我才明白,他說的試試是試試我腦袋的硬度,善於洞察人心的世界第一殺手怎麽會被初出茅廬菜鳥虛假的恭維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


    力道很輕,又帶著癢意,宛如情人間調情的小遊戲,如果不是用在我身上我會非常樂見其成,甚至嘲笑。


    他遊刃有餘,像隻惡趣味的貓,都不用探出爪子,隨便動動,就能隨意逗弄一隻快要被嚇死的老鼠。


    樂在其中,絲毫不顧及學生本人的死活,把我當成供他玩弄玩具的,惡劣的老師。


    染上溫度的槍口挑起過長的碎發,露出我心口不一的眼睛。


    早知道不仗著看不清臉的優勢瞪他了!


    人在這,其實我已經亖了一會了。


    大概是我不成器的模樣過於丟臉,心情很好的reborn放過了我,留給我一個看不起人的身影走了。


    該死的大魔王,可惡的reborn,總有一天我要狠狠的把他踩在腳底下。


    每當被reborn欺壓敢怒不敢言的時候,前輩拉風的身影瘋狂在我腦海閃現,同是阿爾克巴雷諾,怎麽差距那麽大。


    他連前輩的鱷魚寵物的一顆牙齒都比不上。


    凱門,可愛的小鱷魚,身上滑滑的涼涼的,夏天抱著它睡覺也不用擔心著涼,身體很靈活,脾氣也好,小時候踩著它當滑板也隻是把我甩到溝裏摔骨折。


    給它拴上繩子拉到公園散步也很配合,快樂的到處撒歡,扯著我跑進綠化帶滾一身泥。


    尾巴稍微有點不聽話,碰久了會把我掃到一邊,讓我找其他東西玩,要是玩過火,它的尾巴會精準的打到我的臉上,把我糊牆上。


    小時候很喜歡和凱門比誰長,躺地板上手腳使勁伸,穿著超長的袖子作弊被它發現撕碎還生悶氣,一天不願意理我,對我愛搭不理的。


    我說,我們是朋友,你不能這麽對我,朋友是可以超越原則的,下次記得把私房錢給我。


    它說,它說不出來,我默認它同意了。


    它很倔,和我一樣,咬著前輩的筆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告訴我它對我深沉的愛。


    【sb】


    sb,standardbicarbonate,意為標準碳酸氫鹽,是指在全血在標準條件下測得的血漿中hco-的量。


    原來如此,它想跟我一起研究這個嗎?


    它果然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想要融入我的骨血,一刻不停的粘著我,真拿它沒辦法。


    先暫停憶中憶,我的暑假作業依舊沒有著落。


    狠狠心,還沒放假,自覺如我,瘋狂寫作業,實踐的放到最後,先把能抄的能寫的全做完。


    搶了沢田綱吉的作業,我不勞而獲,抄的大汗淋漓,宿舍沒開空調熱的。


    我失去素質,破口大罵沢田綱吉為什麽不開空調,我可不想和肮髒的男高呆一塊升溫。


    沢田綱吉欲哭無淚,說沒錢交電費了,這幾天全花光了。


    我大驚,罵他敗家子,吃著他點的外賣指指點點。


    總算把一部分做完,剩下的實踐作業更是費勁,我到處跑,剩下最後一口氣,還有一項作業。


    是最重要的一項,評分遠遠高出其他作業一大截。


    是我最擅長的觀察報告,要求觀察的對象極其苛刻,附加的條件比校規都多,擺明了不給活路,可見布置這門作業的老師的狠毒心腸。


    都堅持到這了,放棄是不可能的,怎麽想都虧了。


    沢田綱吉看見題目的那一刻哀歎一聲,自暴自棄去觀察樓底下的獨角仙。


    我嗤之以鼻,不願和他同流合汙敷衍了事,連夜偷了他的錢包和獄寺隼人的泡麵跑了。


    幸運女神眷顧了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午後,我和雲雀恭彌發生了不太友好的事情,為了守護彭格列的和平,我滾出並盛,給愛校男孩台階下。


    就是那麽巧,在橫濱,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少年。


    並不是他綁著繃帶cos邪王真眼的中二吸引了我,也不是他手裏奇怪的紅色小本本吸引了我,更不是他打人的樣子過於不可描述。


    ……這年頭島國的黑手黨也流行雇傭童工嗎?


    性格捉摸不透,異能是究極的反異能者係,身份也很符合標準。


    不知為何,他的身上,閃爍著暑假作業的光芒。


    我看了他半天,他打了半天遊戲,從台階上跳下來,扭頭問我是不是變態。


    我說不是。


    他說那為什麽看他。


    我說你長得成績太好了。


    可不是成績太好了,萬一滿分呢,天選暑假作業。


    他笑笑不說話,翻了個白眼,走了。


    和暑假作業擦肩而過時,我掏遍全身上下,掏出二十個竊聽器。


    好嫩哦,我可是裝了五十個呢。


    為了證明我的眼光不會有錯,我把我的暑假作業壓寶到那個叫太宰治的小鬼身上,又偷了禮堂上初代的遺照,每日上香供奉,力求祖宗保佑,讓我平安開學。


    白天晚上觀察我的暑假作業,抽空以reborn丟掉的咖啡杯為媒介,進行惡毒的詛咒儀式,收集了整整一排reborn的咖啡杯,我一定會成功的。


    傾注了我全部的精力和對暑假作業的母愛,帶著對開學的興奮,終於,我的暑假作業,完成了。


    信心滿滿的丟到reborn辦公桌上,我跟旁邊一臉驚恐的沢田綱吉說等等可以拿出他的零花錢開香檳慶祝我勇奪第一了。


    獄寺隼人撲上來忠心護主,被我平等的蔑視他人的目光刺激到,當即要開戰。


    山本忙著以勸架為名的拱火,沢田綱吉說別打了,最後我們被掃地出門。


    宣布成績時,我忙著搶沢田綱吉口袋的錢,壓根不聽。


    把沢田綱吉的錢揣兜裏,我一臉愚蠢的人類的表情,並不謙虛的問旁邊的山本誰是第一名。


    “是阿綱哦,哈哈哈,好厲害啊阿綱。”


    我:“……”


    我:“……”


    我:“……”


    我冷靜得讓沢田綱吉害怕,問山本第二名呢。


    “是白蘭,真沒想到他這麽聰明啊。”


    我問他第三呢。


    “唔……是六道骸,看不出來他挺愛學習啊哈哈哈。”


    深呼吸,推開沢田綱吉,問我呢。


    “尋你啊,我看看……哦,不及格呢,和我一樣,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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