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雙胞胎如果不一碗水端平的話會鬧得天翻地覆。


    所以我在鬼屋安慰小孩。


    嚇得花容失色梨花帶雨的一號小孩撲到我懷裏,問他是不是很菜。


    “嗚……對不起,明明非常努力的想成為你喜歡的成熟男性,卻在你麵前那麽丟臉……”


    沒關係哦,反正再過一百年你也不會成為我喜歡的類型,再說你在我麵前丟臉的次數已經多到可以忽略不計了。


    “怎麽會呢,我相信你哦。”


    “真、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捧起他的臉,我溫柔得不像話,“傻孩子,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媽媽嫌棄自己的孩子在鬼屋碰見扮鬼的工作人員嚇得吱哇亂叫結果一腳踩空把工作人員褲子拉下來害的人家猛男尖叫提著褲子淚奔呢。”


    我指著在角落哭得稀裏嘩啦的工作人員。


    他:“……”


    他哭得更慘了,邊哭邊自覺的去向工作人員道歉,那位小哥見他來了提著褲子就跑,兩個人你追我趕了半天才把腦回路連上。


    “哈、哈,所以才說小鬼靠不住啊,這麽輕易的被恐懼打敗,還差得遠呢。”


    那就放開我啊二號小孩,抖個什麽勁,至於麽,承認自己怕了慫了很難嗎?


    “你說什麽呢!本大爺一點都不怕……偉大的領主怎、怎麽可能會怕這種東西……要說的話戰場上第一個衝鋒才更嚇人……”


    說得好,沒用的膽小鬼。


    “嗯,我相信你哦,加油,嗯,那什麽膽小鬼領主。”


    “你這不是完全沒信嗎?!”


    真麻煩啊,沒當場給他們腦袋倆耳刮子就不錯了,我可不是幼兒園的保育員,更喜歡采取簡單粗暴的行動來獲取短時間的和平。


    身為黑手黨居然被這種過家家的玩具嚇住,熟成灰的百歲老人就算了,身為我的監護對象,也勉強算我的半個學生,竟然那麽廢柴,看來訓練必須要提上日程了,我可不允許我的學生是個被隨便嚇哭的廢物。


    雖然他嚇到的樣子還算可愛,很想讓人逗弄一番。


    他們完全不懂鬼屋的樂趣啊,觀察那些因為恐懼而扭曲的哭臉怎麽看都充滿樂趣吧。


    那種陰森森的地方也充滿懷念的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竄出奇奇怪怪東西的拐角,刺眼到快閃瞎眼睛的燈光,一眼望不到頭的出口,懷念得令人頭皮發麻。


    大概是冷氣開得太足,呆在那種地方總有種莫名其妙的焦躁感,像我這種心懷良善向往光明的研究員怎麽看都應該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數錢數到手抽筋。


    失憶不失憶又有什麽區別,我對記憶並沒有很執著,那東西又不能當飯吃,記憶隨時都可以創造新的,我的錢可不行,要是它消失我會傷心欲絕的。


    這場小學生春遊已經接近尾聲,兩位雷守好像天生不對付,互相看不順眼,做什麽都暗戳戳的針對對方。


    比如現在,我打著哈欠坐僻靜一角的長椅上,看他們為了一點芝麻大小的事吵起來,無非是小孩子覺得老師偏心對方,屬於自己的關懷被克扣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吵架,看著和自己一樣的臉他們不覺得奇怪嗎,這不就等於對著鏡子說自己麽?


    想問問他們感想,又怕他們傷及無辜。


    打完三局消消樂,沒心沒肺的隱形人老師終於現身了,拉開了兩人。


    “你們不要說這種不利於團結的話了!”


    雙手交握於胸前,我呼籲著愛與和平,大義凜然道:“有什麽事請在我身上發泄吧,神會平等的救濟每一位迷途的羔羊的!”


    塞給藍波一把遮陽傘,又把扇子遞給藍寶,快速躺下,我閉上眼,一臉安詳,平靜的給予他們救贖之道。


    “好好幹,等我醒過來發現你們誰擅自離守,你們就死定了,給我去見上帝吧。”


    藍波:“……”


    藍寶:“……”


    然後他們真的乖乖照我的指示做了,沒一個敢說話,一個撐開傘,一個扇風,配合的默契無比。


    我很欣慰的讚賞。


    “用力點,火炎沒吃飽嗎?”


    “小心點,太陽要照到我的眼睛了。”


    在雷守們的努力下,我安眠到獄寺隼人打電話過來問藍波為什麽今天沒有上訓練課。


    夾帶怒意的聲音吵得腦袋疼,我果斷掛斷電話,在藍波驚恐的目光下拉高蓋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扭頭繼續睡了。


    管他呢,道德淪喪的研究員沒有良心。


    ……


    然後我就被沢田綱吉約談了。


    可惡的章魚頭,竟然不講武德的打小報告,看錯你了獄寺隼人,明明胸懷那麽敞亮,心胸卻狹窄得不成樣子。


    “……不,是你自己開車去遊樂場的吧,大家都看到了,你根本沒打算遮掩吧,別把鍋甩給獄寺啊!”


    沢田綱吉扶著額頭,吐槽熟練的不成樣子。


    “不是說好要好好訓練藍波的嗎,怎麽突然又翹課了。”沢田綱吉很有耐心的跟我交談,仿佛什麽很好說話的好好先生,還貼心的給我倒了杯水。


    哇哦,彭格列boss親自給我這個編外人員倒水,該不會是什麽鴻門宴吧,我得好好斟酌一下語言。


    “為了彭格列的和平。”


    “欸?”


    沢田綱吉一臉懵,咖啡差點撒出來,臉上寫滿你騙鬼呢連好好敷衍我都不肯麽。


    雙手撐在下巴上,我一臉深沉:“實不相瞞,昨晚祖宗顯靈了,說我今天必須去遊樂場拯救他老人家的心靈,不然的話他就要降下神罰。”


    我無怨無悔:“為了守護彭格列,我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世界的和平。”


    “怎麽突然又上升到世界了,世界究竟有多隨便啊需要這種救法,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結果不就是翹班出去玩了嗎?”


    “十代目先生,你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畢竟聽起來像是找借口出去玩一樣。”


    “難道不是嗎?”


    沢田綱吉已經麻木了,咖啡涼了也沒喝一口,微笑著聽我胡言亂語,看看我還能編出多離譜的話。


    別過臉,我捂住嘴,不忍說出真相:“我明白的,這種特定的人億中挑一,十代目先生是不能理解的,畢竟被選中的人是我,對我產生嫉妒也是人之常情。”


    “突然又開始帶著高高在上的姿態同情我了……這點還是一如既往啊……”


    “以上,就是我要轉職成為魔法少女經紀人的理由,請放心,我擁有十年牛郎專業鑒定員的經驗,有信心勝任這份工作。”


    “這不是跟開頭完全不一樣了嗎?!這不是麵試現場啊!”


    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彭格列boss,以最快的時間調整好情緒。


    放下杯子,沢田綱吉鎮定自若的點頭:“好的,我明白了,美麗的女士,也就是說,這件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是這樣嗎?”


    “是的。”


    “……這種時候倒是承認的簡潔明了,快的不得了。”目睹我變臉的過程,沢田綱吉維持不住優雅,抽抽嘴角,看我一本正經的自信,默默咽下吐槽,沒有拆穿漏洞百出的真相。


    不如說拆穿會更麻煩,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個了。


    沢田綱吉終於大發慈悲放我走了,我喜極而泣,表示如果應聘成功經紀人,第一個來找沢田綱吉簽約,一起拯救世界。


    “還在堅持那個設定啊,算了吧,我拒絕。”


    “怎麽會呢,如果是十代目先生,不論什麽變身服都很可愛,我推薦女仆裝哦。”


    “別擅自妄想別人穿那種奇怪的東西啊!你拍了嗎?你不會已經偷偷p了吧!”


    聯想到什麽過往可怕的記憶,沢田綱吉也如坐針氈。


    “說什麽傻話呢?”我帶著知心大姐姐的微笑,說著狼心狗肺的話,“有空偷拍你們這些無趣的大齡單身男性青年,還不如去巴利安找性感熟男搭訕呢。”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瞪著死魚眼:“……那還真是抱歉了,跟無趣的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不離不棄。”


    “你知道就好。對了,十代目先生,我想到了有利於彭格列和平的辦法,聯姻如何?為了讓彭格列更加緊密的結合在一起,我願意犧牲自己作為彭格列的編外人員去巴利安和那位boss——”


    下一秒,我被請出了沢田綱吉的辦公室。


    真無情啊,說到底還是冷血無情的黑手黨教父,連不離不棄好友的願望都不願意滿足。


    夜色涼涼,不及心涼,我的心已經被彭格列傷透了,這輩子也不會跳動了,要怎麽賠我?


    走在路上,我盤算著要去哪蹭飯。


    藍波被獄寺隼人抓去特訓,估計直接住訓練場了,這樣的話幹脆去我的好朋友六道骸家好了。


    希望弗蘭不要去他師父家串門,不然六道骸說不定會給未成年保護中心打電話讓我蹲局子。


    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六道骸沒有看好自己的徒弟,我對小孩子沒有任何興趣。


    夜晚的路安靜得出奇,踩在石板路上,周圍的涼意莫名不對勁,冷過頭了。


    前麵的庭院聚集著一群人,似乎在開會。


    五顏六色的腦袋裏,那抹綠色似乎也不算顯眼了。


    他們說著什麽,表情各異,有的還背對著我,看不出什麽。


    我可不知道夜晚閑逛還會遇到幽靈群聚,這時候怎麽看不見雲雀恭彌了?


    ……等等,雲雀恭彌是誰來著……


    一時間,我不知道是裝作沒看見還是呆在原地降低存在感。


    這場會議很短暫,中間一直沉默不語的金發青年說了句什麽,其他說話的人都停了下來,齊齊望著他,微笑著點頭。


    會議結束後,他們相繼離去,最後隻剩下了側對著我對金發青年和一開始就和藍寶站在一塊的紅發青年以及我在初代中唯一的人脈藍寶。


    他們幾個好像在說什麽私事,聲音斷斷續續,金發青年的嘴沒有動,應該是那位背著我的紅發青年在對藍寶說著什麽。


    藍寶躲到金發青年身邊,一副理直氣壯不知悔改的模樣,把紅發青年氣的半死。


    再看下去就不禮貌了,這幾位全是百歲老人,舉報理由都不知道是虐待老人還是聚眾鬥毆。


    天不遂人願,離開的前一秒,眼珠子永遠對我那麽好使的藍寶看見了我。


    “你怎麽在那!”


    拜他所賜,另外兩個重量級祖宗也轉身朝我看過來,我貓腰偷偷摸摸的狼狽樣暴露無遺。


    我隻能硬著頭皮跟他們打招呼,低頭哪哪都不敢看,導致我壓根不知道這兩位的真容。


    “嗯……爺爺們好啊,今天天真不錯啊。”


    沒有人回答,他們繼續看著我,仿佛要在我身上戳出一個洞。


    “你在說什麽啊?”藍寶一臉你沒事吧。


    這種時候我倒是希望你閉嘴啊!


    “算了。”他抓了抓頭發,徑直朝我走過來,把我拉過去,強行讓我麵對兩位氣場和壓迫感跟他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大佬。


    “她是我說過的十代雷守的守護者,其他的你們應該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是在什麽時候跟其他祖宗說我壞話了嗎?!


    然而現實是我隻能拉著他的衣角唯唯諾諾默默點頭,什麽也不敢說,這誰敢說。


    “嗯?你這麽安靜幹什麽?”藍寶向其他兩位解釋,“她不這樣的,早上她可有活力了,還指使本大爺替她幹這幹那,給她扇了一下午的風,本大爺手都要斷了。”


    看到其他兩個的微妙目光,他又急匆匆補充:“不過本大爺是位尊重女士的紳士,當然是自願的!她平時可尊重我了,會很聽話的叫我偉大的領主大人!也很溫柔貼心!她之所以那樣是太累了!對!太累了!本大爺可不能對遇到困難的可愛女士視而不見!”


    金發青年:“……”


    紅發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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