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一件悲痛的事,上司由於崴到腳指頭坐上了輪椅。


    那天他從辦公室落荒而逃後崴的,哀嚎了半天被路過的醫療隊緊急抬走,幸好救治及時,保住了他的拖鞋。


    輪椅是迪諾友情提供的,至於為什麽是迪諾,那得問羅馬裏奧。


    推著上司去了花園散心的路上碰巧遇見了迪諾,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我順利認出了西裝革履的金發青年,向他問好。


    “早上好,加百羅涅的頭牌。”


    “?”


    上司下巴要掉地上,瘋狂提醒:“是加百羅涅的boss!迪諾先生啊!”


    我從善如流:“抱歉,我是說,加百羅涅的頭目,你好。”


    說完,我立刻轉移話題,看著他的黑西裝,佯裝驚訝讚歎:“哦呀,迪諾先生,你今天的打扮很帥氣哦。”


    特別像會疊香檳塔的頭牌,和上司這個未來之星簡直不相上下,他倆幹脆組團出道算了。


    迪諾略微愣了愣,低頭打量自己的著裝,很不好意思的露出笨蛋甜心專屬笑容。


    “真的嗎?其實這是我特地定做的,你能喜歡我也很開心。”


    金發甜心走過來。


    近距離一看,塞給我一張卡問我晚上要不要光臨店裏給他增加業績的既視感更強了。


    我把這個疑惑說給上司聽。


    “他真的不是以前和你在同一家店工作的同事嗎?你看啊,那種很常見的套路,當時是菜鳥現在依舊是菜鳥的你被人氣正旺的前輩慧眼識珠提攜,從此在疊香檳塔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上司:“……”


    被冤枉的上司倔強的憋淚,委屈,但不說。


    我在腦海中補充了紙醉金迷的景象,手很自覺的要掏出點什麽東西塞他們襯衫領口,掏了半天,我捏著空氣,一毛錢也舍不得給。


    因為他們都比我有錢,按理說不該給我精準扶貧嗎?


    所以我給了路邊的野花。


    和兩個疑似從良的夜間服務工作者走在一塊很有壓力,我緊緊護著錢包,時時提防他們兩個說出靈魂故事,賭博的爸生病的媽破碎的他。


    上司看出來了,他看不出來就怪了。


    迪諾沒看出來,也許是神經大條,還在跟我聊天,內容是安翠歐今天也很可愛,問我要不要去加百羅涅看看。


    他真的,好活潑可愛一金毛大狗狗,就是活潑過頭了,一路上不下三次發動平地摔技能,腳底一滑要撲到輪椅上,給上司致命一擊。


    又一次拽住要砸死上司的迪諾,我安撫著嚇到褪色的上司,委婉的跟他商量,要不我把上司趕下去,他上去坐著行不行。


    上司隻是崴到腳趾頭,這樣下去,他要原地去世了。


    場麵一度很混亂,關鍵時刻,人比花嬌的沢田綱吉出現了,連帶著旁邊的羅馬裏奧。


    那一刻,我看到了光也說不定。


    推著輪椅,我閃電般移到沢田綱吉邊上。


    我責怪他:“沢田老師,你怎麽現在才到,我家孩子想你都快想哭了。”


    沢田綱吉:“?”


    他低頭看看由於高速飆車快撅過去的藍波。


    我擦著薛定諤的眼淚:“沢田老師真是太不負責了,要是我家孩子遇到危險怎麽辦,幸好有我,不然我都不敢想會發生什麽。”


    沢田綱吉:“……”


    沢田綱吉熟練的附和我,隻有技巧毫無感情。


    “欸——真的呢,嗯,是我錯了。”


    我對他的上道很欣慰,送給他一朵剛拔的狗尾巴草,沢田綱吉看著手裏稀稀拉拉甚至不是完整的草,又看看隔壁迪諾手裏吹的差不多的禿毛蒲公英,沉默無語。


    怕他在職場上給我穿小鞋,我忍痛割愛,又從兜裏掏出一把牧草,一臉肉疼的遞給他。


    我戀戀不舍:“它是1037,特殊的品種,偏偏喜歡冷濕的環境。這孩子是我在通風管道培養了好久才種出來的甜蜜版本,拜托了,請好好照顧它。”


    沢田綱吉接過托盤,沒拽動。


    內心天人交戰,手一點不鬆,深情凝視著托盤上鮮嫩可愛的牧草,我想起了和它相處的日日夜夜,記錄過的每一個瞬間,心頭一軟。


    “這孩子是水培的,比較嬌嫩,記得定時給它補充營養液,要溫柔的對待它,托盤也要按時定理,它……”


    “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待它的。”沢田綱吉掛著溫和的笑,手卻冷酷的奪過來,我的心驀的空了,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孩子離我而去。


    我的孩子!天鯊的人販子!我後悔了!


    把1037還給我!我要爬通風管道和它過一輩子!這群愚蠢的黑手黨根本不能給它幸福!


    “不可以哦,送給別人的東西要好好履行承諾。”


    沢田綱吉你這個黑心老師,你變了,笑得那麽假,我要投訴你!


    仗著萬惡的身高,沢田綱吉帶著營業微笑,托高那盤牧草,望向我時,突然說出一句很不得了的話。


    “總感覺,你這幾天很像十年前剛遇到你的時候。”


    我:“……”


    我冷靜了。


    哦了一聲,我也順著他的話回憶那些年根本記不起來的青春。


    “是啊,我也有點想起來了呢。”


    仿佛真的在回憶什麽,我點著臉頰。


    “說起來,昨天打掃房間的時候,掃地機突然出故障了,拆開一看,原來是被一張舊相片卡住了。十代目先生,你猜上麵是什麽?”


    沢田綱吉背後一涼,察覺到什麽,但我的話比他的手更快。


    “照片上的是藍色星星胖……唔。”


    看吧,再身居高位的男人,在童年黑曆史麵前也是不堪一擊的。


    觀察他的反應,我默默記下這項情報。


    沒想到彭格列十代目的喜好還挺特別,不知道這項情報可以賣多少。


    告別心累的沢田綱吉和迪諾他們,目睹一切的上司不敢說話,生怕不知情下被我在報告上寫上奇奇怪怪的東西。


    走了一會,清晨的涼爽消退,空氣熱量翻滾,我撐不住了。


    “虛弱”的倒在輪椅上,一把傘撐開,擋住毒辣的日光。


    我故裝堅強的接過冰可樂,含著吸管欲拒還迎,表示我很堅強不需要幫助但你非要幫我也沒辦法。


    然後蹦躂著一隻腳的上司撐著傘給我推輪椅。


    心安理得的癱輪椅上玩消消樂,我已經是個廢人了,畢竟我隻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研究員。


    結果五分鍾後,更大的危機出現了。


    3%的電量提醒我,消消樂記錄是不可能破的了,死亡倒計時來臨時,我還在扒拉充電器,計算三十秒內飛奔到最近的房間裏充電的可能性。


    電量還在持續下降,手機被另一隻手拿走,數據線連接上充電寶,輕輕鬆鬆解決了這場危機。


    我轉頭看一旁的上司,他把手機塞給我,連著那個形狀奇怪的充電寶。


    ……應該是充電寶……吧?


    沒記錯的話,那根像牛角的東西應該是他的武器吧?


    “這是改裝過的備用電擊角,裏麵儲存的電量可以給彭格列供電一個月,不用擔心。”


    丟掉空掉的可樂罐,上司得意的叉腰,跟我講述電擊角的一百零一種用法,不僅是充電,還會發光哦,夜晚探險時我們兩個用這隻電擊角電死了無數隻蚊子,晚上用它當小夜燈講睡前故事。


    “你老是講鬼故事,還嚇唬我!”他憤憤不平,幽怨的看著我,“你自己倒是睡著了,我在角落擔驚受怕了一晚上,半夜想找你又怕你又嚇唬我,早上醒來發現自己落枕了。”


    你確定不是哭了一晚上嗎?


    還有你這不是睡著了麽。


    重點不是這個吧。


    他就這樣把自己的武器改成奇奇怪怪的東西隨便給人用?這不應該對他很重要嗎?


    如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輕易把我的寶貝報告借給別人的。


    想通這個問題之前,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儲存著如此強大電力的武器,釋放出的電力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他為什麽可以應用自如。


    好想研究……


    藍波:“!”


    氣氛安靜得可怕,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藍波和我對上視線,被我不加掩蓋的小白鼠目光嚇得一個激靈。


    他難以置信:“出現了,這種毫無人性的看待研究對象的恐怖眼神,在我小時候,你經常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轉身想要逃跑,被我一把按在輪椅上。


    扶手上探出手銬將藍波手腳拷住,他眼角飆淚,像一條瀕死的魚胡亂撲騰,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什麽時候改裝的?!”


    看著手銬,他驚呼,還想掙紮,我扯下領帶就要塞到他嘴裏,他才明白我來真的,在我失憶道德感清零的狀態下,保不準他在我手裏會有什麽下場,當即說出真相。


    “是電擊皮膚!嗚……真的,你以前早就研究過很多次了!”


    電擊皮膚?


    腦袋一疼,有什麽信息快速從腦海中閃過。


    ……能讓電流通過但內髒不受傷害的“電擊皮膚”。


    從出生開始就接連不斷遭受電擊導致發生的體質變異——elettricocuoio。


    隨之湧來的還有大量的數據,我慢慢消化,那是失憶前我所研究的成果,熟悉到這種地步,看來我的確研究過很多次。


    察覺到我有所鬆動,藍波眼淚汪汪:“是真的,再怎麽研究,我還沒有練就完美的電擊皮膚,你現在研究也沒什麽用的!”


    極為冷靜的打量他,我慢悠悠開口:“也不一定哦~”


    “研究不同階段也很有趣,不是嗎?”


    我的研究對象藍波·波維諾聽到這話更驚恐了,看來他很清楚我接下來會幹什麽喪心病狂的事,他可真了解我。


    “問一下,你對麻藥過敏嗎?”我好心問他,“還是說你更喜歡溫柔一點的方式,把你丟到城市的供電核心怎麽樣,小可愛。”


    然後在快承受不住的時候再點燃指環治愈回來,一直重複的話,總能找出最合理的數據,這是我能想到的最高效的方法了。


    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其他辦法能讓我快速研究他的身體數據嗎?


    “說出來了,一模一樣的話,當年你見到我也是這麽說的……”


    恍恍惚惚,心涼了一半,他不再掙紮,反而像下定了某種決心,眼一閉,視死如歸。


    “好吧,我願意。區區電流什麽的,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根本不足為懼!”


    哇哦,他可真勇,電流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痛感可是貨真價實的,他居然願意配合我。


    明明還在發抖呢,我沒猜錯的話,他怕痛吧。


    這可真是感人肺腑的母子情啊,他果然是個媽寶男。


    消失的道德突然短暫回歸了一瞬,我跟他商量:“這樣吧,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暫時不研究你。”


    他可憐的看我:“什麽?”


    估摸著他也跑不遠,解開手銬,我提出在他接受範圍內的條件:“把巴利安的那位介紹給我怎麽樣——”


    “不行。”


    “那至少給個聯係方式。”


    “這個更不可能。”


    活動了一下手腕,他瞥著我,意外的沒什麽表情,態度強硬:“你想都不要想,永遠不可能。”


    我:“……”


    嘖,就這麽害怕我的成功麽,因為自己是單身也要拉著我下水,可惡的男高,信不信明天我去把波維諾boss泡了氣死他。


    他懂什麽,像他這種男高完全不懂得成熟男性的魅力,那種氣質,那種身材,男高隻要老老實實揮灑青春就好了,熟男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那種的話,我幾年後也能做到!”


    一個兩個的說的什麽蠢話,比起未來的熟男,當然要把握現在的熟男了。


    談判破裂,我推著輪椅,他蹦著腿,一個朝東一個朝西,頭也不回的各奔東西。


    然後午飯時默契的在食堂集合。


    我端著一盤舒芙蕾,他拿著一塊蛋糕,我們相顧無言,默不作聲,低頭四顧。


    “眼睛有病就去治。”


    路過的獄寺隼人這麽說。


    很氣,因為沢田綱吉在看,所以隻能氣了一下。


    氣到大晚上睡不著,決定半夜爬六道骸窗口嚇唬他來放鬆心情,結果看見了半夜跳繩偷偷鍛煉的上司。


    哇、哦。


    他可真拚。


    計劃取消,我去搭訕熟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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