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本宮也是不信的。”


    “但是本宮做了無數次這種類似的夢,但是毫無例外,永琮和本宮都死了。”


    “就像是在進行無限循環,永遠破不了局。”


    “本宮甚至一度分不清楚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說完,富察琅嬅眼神看向衛嬿婉,認真道,“直到你的出現,本宮才感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皇後娘娘……”


    “本宮討厭如懿,但是毫無例外,每個夢裏成為繼後的都是她。”


    衛嬿婉覺得自己能夠重生就已經夠離譜的了,沒想到富察琅嬅做夢這種事情更加離譜!


    直到傅恒進來,二人之間的氛圍才發生改變。


    “姐,衛,炩貴人也在。”


    “傅恒少爺。”


    傅恒欲言又止,看向衛嬿婉的視線有些不自然,還是富察琅嬅直接出聲道,“這裏沒有外人,直接說吧。”


    “那個宮女說了,她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確實發現自己的衣服缺了一角,也就沒當回事。”


    衛嬿婉自然知道傅恒說的人是誰。


    因為那衣服缺的一角是她整的。


    最後順其自然的被貞淑弄走,出現在永琮乳母的身上。


    這一次沒有玫嬪去當那把刀,貞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


    “姐,她還說,當初慧賢皇貴妃的死是有隱情的。”


    富察琅嬅眼神暗了暗,咬著銀牙,“她還說了什麽?”


    “慧賢皇貴妃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能有孕了,她說是嫻貴妃告訴慧賢皇貴妃的。”


    這一次富察琅嬅再也坐不住了,就連身子都在不住發抖。


    衛嬿婉見她坐不穩,立刻起身扶住她,“皇後娘娘,您小心身子。”


    “本宮到底做了多少錯事,曦月……”


    當初的她就像是著了魔似的,瘋狂的對她和如懿有著最重的惡意。


    把她當作假想敵防著。


    實際上從頭到尾高曦月都沒有對她有過二心。


    就連自己生病無人照顧璟瑟時她都會主動接手。


    璟瑟心氣那般高的孩子都不曾說過高曦月的壞話。


    那般怕冷的人卻死在了大雪天。


    傅恒從那個宮女的口中聽到有關姐姐的一切,整個人都懵了。


    因為在他看來,姐姐永遠都是見到他會笑,說話溫柔有力,是這個世間除了額娘對他最好的女子。


    中宮之位,嫡子,榮華富貴集於一身,還有什麽不滿足?


    所以他根本就不信那個宮女說的話。


    “傅恒少爺,那個宮女沒有再說別的麽?”


    “有,她說想帶她的額娘出宮,請皇後娘娘成全。”


    富察琅嬅深吸一口氣,對衛嬿婉囑咐道,“嬿婉,你去幫本宮辦吧,那個宮女是曦月最喜愛的丫頭,本宮會給她二百兩,也好叫她出宮後生活。”


    “好。”


    二百兩,對於茉心和她額娘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傅恒見姐姐這樣痛苦,也不好再繼續待著,隻能叫炩貴人多陪伴些。


    後宮中的女子,有幾個能得以善終的呢。


    進宮時一個個鮮活的如同嬌花,嫩的惹人忍不住偷偷瞧上幾眼。


    然而最終的結果都是枯萎,不再擁有那般鮮豔的色彩。


    她,也會那樣麽……


    永琮不知道皇額娘為什麽悶悶不樂,他隻想讓皇額娘開心,於是朝著富察琅嬅挪了過去,小手在下麵輕輕拉她的衣角。


    “皇額娘,您不要傷心,孩兒看您難過,孩兒這裏也難過。”


    衛嬿婉看著永琮像個小大人似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於是直接將永琮抱了起來,對富察琅嬅說道,“娘娘,永琮都來哄您了。”


    一樁樁一件件的,如果繼續叫富察琅嬅憂思下去,身子早晚要壞透了。


    富察琅嬅看著永琮,最後終究是忍不住,抱著永琮淚如泉湧,嗚嗚哭了起來。


    似乎要將這麽多年的痛苦全數傾瀉出去。


    這麽多年像個提線木偶,不敢出任何的差錯,以後她就要做自己,她隻是富察琅嬅。


    富察琅嬅最後實在是太累了,竟然躺下睡著了。


    見此衛嬿婉看著永琮,輕聲道,“永琮,皇額娘睡著了,你也乖乖的睡覺,不要打擾皇額娘好不好。”


    “嗯嗯。”


    隨後衛嬿婉將永琮抱了過去,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裏。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清雪。


    “主兒,您不回去嗎?”


    “先去一趟古董房那邊吧。”


    快到古董房那邊,這時一旁的院門發出吱呀的鏽頓聲。


    一個小宮女從裏麵探出個頭跟外麵站著的侍衛說話,“侍衛大哥,能否給幾個碗麽?唯一的一個破碗叫人不小心弄碎了。”


    “上哪給你弄碗去,去去去,趕緊回去待著去。”


    “等一下。”


    “參見炩貴人。”


    那個小宮女這才注意到衛嬿婉,圓溜溜的眼珠一轉,立馬跟著侍衛一起跪了下來。


    “不就是要幾個碗嗎,去我宮裏取吧。”


    “炩貴人,這裏都是沾上痘疫的人,不能隨意出去走動。”


    衛嬿婉看著門口的侍衛,柔聲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叫我的宮女回去取,你再叫她在門口拿可以吧。”


    “可以。”


    她知道侍衛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崗位,所以隻能這樣。


    “春蟬,你回去取幾個碗過來給她。”


    “主兒,您管這種事兒幹嘛呀。”


    “那個小宮女對我有些恩情,她現在需要幫助被我瞧見了,自然是不能不管的,更何況隻是幾個碗而已。”


    春蟬不知道那個平平無奇的小宮女幫過主兒什麽,反正照做就對了。


    衛嬿婉見到茉心時,母女二人已經收拾好了,似乎料定她會出現一樣。


    “這是三百兩,其中有二百兩是皇後娘娘給的,那一百兩是我添的,屆時你們母女二人也好生活。”


    “這,奴婢不能收。”


    “收下吧,以後就見不到了,出宮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多謝,炩貴人,皇後娘娘。”


    茉心的額娘剛要跟著一起跪下,衛嬿婉立馬伸手攔了下來。


    “好啦,該出宮了。”


    “好。”


    這一次茉心的額娘沒死,她也沒死,還出宮開始了新的生活,徹底遠離了這座吃人的金色牢籠。


    真好。


    ——


    “春,蟬,春蟬,我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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