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歪了歪頭道:“王妃啊,難道你不是王妃嗎?”


    其他幾個孩子也紛紛道:“對啊,你戴著王妃麵具,就是王妃。”


    還有小孩指著顧昭昭,非常大膽的問燕夙:“王爺,她是不是王妃?”


    燕夙聲音裏都是笑意:“她現在還不是王妃,你們去玩吧。”


    “好。”


    小孩子們都答應了,然後笑著一串跑了,笑聲傳得很遠。


    顧昭昭站起來後,趕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臉上的麵具。


    扭頭看向燕夙問:“王妃麵具,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燕夙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麵具道:“上麵的燕子圖騰是燕北王府的徽印,你麵具上也有,所以認錯了。”


    看了看那圖騰,顧昭昭也沒繼續在這個時候問,為什麽要將帶著圖騰的麵具給她戴,反正她此時已經戴上了。


    而這個時候,路人也紛紛笑著跟燕夙揚手打招呼。


    “王爺好。”


    “王爺,您也出來逛街了。”


    燕夙也點頭回應。


    顧昭昭看的稀奇,她從未見過如此情景。


    在京城,達官貴人和普通百姓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哪裏會如此親切自然的打招呼。


    “他們竟然都不怕你。”顧昭昭疑惑問。


    燕夙道:“他們為何要怕我,我雖是王爺,但與他們一樣,都是燕北的子民。”


    說話的間隙,又有人跟燕夙打招呼。


    燕夙來不及回答,就揮一揮手。


    顧昭昭看著這些燕北百姓臉上的笑容,那是在京城從來沒看見過的。


    她又摸了摸臉上的麵具道:“大家都依照麵具來認身份,萬一有人冒充你怎麽辦?”


    畢竟麵具擋了臉,就看不清到底是誰了。


    “誰會冒充我?”燕夙道:“不光是麵具,還有我身後的燕甲衛。”


    順著燕夙的話,顧昭昭一回頭,果然看見身後跟著一隊燕甲衛。


    燕夙歎息道:“雖然在燕北,這些百姓都不會傷害我,但也難免被混入外人,我也不能完全杜絕,而且我是王爺,一定的排場還是要的。


    所以即便是認錯麵具,也不會認錯燕甲衛。”


    府昭昭這才微微點頭,表示理解了。


    兩人走了半條街,燕夙道:“外麵太冷了,我們進前麵的酒家吃點東西喝點酒暖暖身體。”


    “……好。”顧昭昭看了一眼應了。


    門簾子掀開,一股帶著酒香的熱浪便席卷麵門,一瞬間讓顧昭昭覺得自己的臉都好似被火烤了一下。


    裏麵人聲鼎沸,很是嘈雜。


    “王爺。”一個店小二迎了上來。


    燕夙道:“給我們安排一個清靜的地方。”


    “王爺王妃請跟我來二樓。”店小二看了顧昭昭一樣,同樣也認錯了。


    顧昭昭一頓,覺得這麵具不能戴了。


    抬起手正要將麵具摘下來,卻被燕夙扣住了手腕:“別摘了,你就算摘了,跟在我身邊也會被認錯。”


    “你早就知道了,是故意的。”顧昭昭聲音中帶著點怒氣。


    她很不喜歡這樣被算計的感覺。


    燕夙道:“如果我說不是,你一定不會相信,但戴著麵具,他們不知道你的臉,你便也不必顧慮,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說好?”顧昭昭疑惑。


    “發乎情止乎禮,我們試試。”


    顧昭昭便想起了白日燕夙說起的事,當時她因為太過驚訝,的確沒來得及反駁。


    燕夙沒鬆開顧昭昭的手,將她的手扣在了掌心,在店小二的目光中往前走去。


    店小二將兩人迎入了二樓的位置,這二樓用石頭隔出了一個個位置,沒有窗戶,坐在上麵既可以看見下麵的喧鬧,又可以鬧中取靜。


    實在不錯。


    兩人坐下後,燕夙道:“去準備幾個燕北特色菜還有來一壇好酒。”


    “你不能喝酒。”顧昭昭立即道:“你傷口還沒好。”


    燕夙笑道:“我不喝,你喝。”


    顧昭昭一愣,這才沒有阻止。


    店小二答應一聲,立即下去了,不一會兒,就將酒先送了上來。


    酒不是用酒壺,而是用酒壇子裝的,顧昭昭和燕夙麵前也一人放了一個酒碗。


    將酒壇子打開,用竹製的酒勺從裏麵勺一勺,剛好就是一碗酒。


    顧昭昭端起酒來聞了聞,一股酒香味傳來,她眼睛一亮,低頭喝了一口。


    燕夙含笑看著,將自己麵前的一碗酒也放在了顧昭昭麵前,才道:“你還是這麽愛喝酒。”


    顧昭昭麵頰一紅。


    好在戴上了麵具,燕夙看不見。


    宗慕華就愛酒,她年幼時因為好奇喝了一口,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隻是這個愛好,除了她師傅外,大概也就隻有燕夙知道了。


    回了顧家,她便不能太過放肆,世家規矩猶如一道道枷鎖落在她身上,讓她不敢走錯一步。


    “你還記得呢?”顧昭昭道。


    “是啊!”燕夙回憶道:“當初我去宗神醫的三味居治病,正趕上元宵,做的卻是酒釀湯圓,你一連吃了兩大碗,最後便醉倒了。


    後來宗神醫留在燕北,偶爾會與我提起你,我便知道,你愛飲酒,為此宗神醫為了給你解饞,用藥製了一種酒給你。”


    顧昭昭也想起來了,她年幼體弱,可不能多喝酒,但後來師傅便為她找來了一種酒,允許她一日可以喝三杯。


    “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如何了?人又在哪裏?”


    顧昭昭感慨,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


    “你想宗神醫了?”燕夙問。


    顧昭昭點了點頭:“嗯,我想念師傅了,說來我與師傅已經七年沒見。”


    七年前,因先帝病危,四處尋找師傅的下落,她被送回了顧家宗族,待了三年後,又去了京城二叔父府邸,當時正值蕭君策出事,景帝下了賜婚聖旨。


    所以,顧昭昭便代嫁了。


    一晃眼,沒想到已經過去了這麽久,顧昭昭已經有了恍如隔世之感。


    “會見到了。”燕夙安慰。


    顧昭昭點頭,這次端起碗,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對燕夙道:“燕北的酒很烈。”


    “烈酒才能取暖,明日無事,你若喜歡可以多飲一些。”燕夙笑道。


    顧昭昭也難得如此放縱自己,點頭答應,轉手又端起了燕夙的酒碗。


    小菜還沒上來,她就已經喝了兩碗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喝,還是因為這燕北的酒太烈,顧昭昭放下酒碗之時,忽然看見下方一道熟悉的聲音一閃而過,當即瞪圓了眼睛。


    “師傅。”


    她趕忙放下酒碗,快步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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